席璟最会养小狗了</p><p> 俗套的没嘴文学</p><p> ——</p><p> 流浪小狗不应该对任何人产生爱,产生爱就会想要被爱,想要被爱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落空,落空就会痛苦。</p><p> ——</p><p> 温柔细致成熟攻×自卑
父母打来电话的时候,夏尤已经在民政局门口等着了。
他拿着手机,很慢地划掉电话,然后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在等了,对面沉寂一会后,又把那句话重复一遍。
“你记住自己是过去抵债的,别惹席 不高兴。”
夏尤没再回复,沉默地关了手机。他很早就到这了,他几乎是半逃离了那个家,什么也没带,他什么也没有。
他是流浪的小狗,从被母亲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开始流浪,在家里,他在流浪。
席 以“联姻”的名义要和他结婚,父母却不断地、冷漠地警告他,他是被送过去抵债的。
所以他空荡荡地,从这个家,流浪到下一个家。
从母亲的家,流浪到席 的家。
夏尤。没有夏尤的家。
夏尤小声叹气,抬头去看天,还好今天天气很好,不下雨,他没带伞,淋了雨,谁都知道他是流浪小狗了。
又等了一会,面前停了一辆车,他眨眨眼,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席 ,从车上下来。
席 好高啊,好高好高。
看起来好凶。
父母警告他不要惹席 生气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于是更小心翼翼,他想,要是惹席 生气了,他可能会被扔出去。
他不想被扔出去,他可以在家里流浪,但他不想在大街上流浪。
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流浪小狗。
“等了多久?”
席 走上前,看着夏尤低垂的眉眼,带着几分倦怠的意味,像是等了很久。
“没有,我也刚到不久,只等了一会,您不用担心。”
席 眉头微皱,点了点头,说了句进去吧。
面对镜头的夏尤很拘谨,僵硬地挺着背,手局促地摆在腿上,摄影师说了两次让他往席 那边靠一靠,他却只敢一点点往席 那边倾。
他怕被席 推开。他不想被推开。
席 坐着也比夏尤高一些,他垂着眼去看夏尤。
夏尤漂亮的侧脸像是画展的艺术品,应该被摆在橱柜里不被人触碰到。
假如亲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摄影师又催了第三遍,眼前的人有些难堪地咬了咬嘴巴。席 在心里叹气,伸手去牵夏尤的手,把夏尤小小的手放在掌心里托着。
“往我这边靠一点。”
炙热的温度从宽大的掌心里顺着指尖传过来,所有的神经被牵扯住,夏尤愣愣地往席 那边倾,席 又伸手虚揽着他的肩膀。
席 说:“笑一下。”
夏尤就生疏地,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怯懦的,又有些可爱。
看似亲密又不够亲密的触碰在摄影师说“好了”之后就结束了,夏尤的指尖还在发抖,心跳得很乱,很乱很乱,思绪也很乱。
走出去的时候,恍然乱瞥一眼,看见旁边的陌生人拿着结婚证在看,照片上的两人靠在一起,也是刚刚席 和他的姿势。
夏尤的思绪顿时就被扯清了。
结婚证,就是要这样拍的。
就是要靠在一起。
是拍照必须要靠在一起,不是席 要和他靠在一起。
夏尤看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Omega,挽着那位高大的Alpha一蹦一跳地走,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甜的。
但他和席 之间是隔着一点距离的,是沉默的。
他们不像是新婚的伴侣。
因为夏尤不能算是席 的伴侣,他只能算是席 养在家里的,乖巧听话的宠物。
――
席 看着夏尤别扭地扣着安全带,默了几秒,探身过去,帮夏尤系。
凌厉的眉眼在夏尤面前无限放大,夏尤缩成一团,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了,指尖用力抠着大腿,用痛感来压制住自己的慌乱与无措。
然后看见席 微皱的眉头,一种难堪的情绪涌上来,覆盖住了所有情绪,他手指也脱了力,痛觉的压制现在看来很无力也很可笑。
很麻烦……很让人讨厌吧。
席 坐回去后,夏尤就垂着脑袋没有再抬起过了。
席 原本是请了假的,两人今天刚领证,他不能把人留在家里晾一整个下午。
但开车的中途他接到秘书的电话,公司里又有急事,他必须得过去一趟。
“我……”
席 有些犹豫。
夏尤浅浅迎上他的目光,又很快移开,轻声说:“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您可以先忙您的工作。”
“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你。”
“不……”
夏尤想拒绝,但席 已经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他的话只能又堵回喉咙里。
安全带被解开,夏尤下了车,站在路边等。
席 却没有立马开车离开,反而也跟着下了车。他突然想起车里放了一瓶牛奶,是赶来这里之前,他为夏尤准备的。 “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席 将牛奶递过去,夏尤怯怯地双手接过,小声说:“好,我知道了。谢谢先生。”
“我先走了,你在这里等着,车很快就到了。”
“好。”
确实很快,席 开车离开没多久,司机就到了。
但夏尤走过前院,站到大门前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他根本没有席 的电话,也不知道席 的房门密码。
好在下车的时候司机已经给席 打过电话了,告诉席 他到家了。他不用浪费席 的时间,这样很好。
夏尤靠着门蹲下来,有些落寞地垂着脑袋。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想席 可能是太忙了,席 也忘了,而且没有时间让席 得空能想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他该吃药了。
夏尤身体很差,从小到大,他几乎是用药粒在养着自己的。
瓶瓶罐罐的药让人眼花缭乱,他离开家的时候,没有带上全部的药,只带了几瓶比较重要的。
夏尤从口袋里拿出药瓶,打开瓶盖往手心里倒药。
一,二,三,四,五,六,七。
夏尤数了数,确认没错后,抬头想要扔进嘴里时,才又想起来,他没有水,又把席 给他的牛奶落在车上了。
他愣愣地想着,下次一定要把席 给的东西一直拿在手里。
可是席 下一次还会不会给呢?
夏尤捏起一颗药粒扔进嘴里,一点一点咬,用牙齿磨碎。
苦涩的味道蔓延,他舌头都被苦得发了麻。
一粒一粒吃好像太慢太磨人了,所以他仰头将所有药粒都一把扔进嘴里,用力地咬碎,吞咽。
好像还是很苦。甚至更苦了。
夏尤捂着嘴干呕了一声,喉咙不住地痉挛,手却死死堵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他只有这点药了。
反胃的感觉好不容易被压制住,夏尤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腮帮子,把脑袋埋进膝盖,肩膀微微发起抖来。
嘴里还在发着苦,苦得他心脏都疼了。但药效很强,他脑袋昏昏沉沉,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席 赶回家的时候,夏尤靠在门上睡得很沉,脸上有很多凌乱的泪痕。
席 愣了一下,懊恼地有些无措。
他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起来,开了门,脚步很轻地上了楼,把人放到床上,转身去浴室拿毛巾给夏尤擦脸。
“苦。苦。”
夏尤在睡梦中喃喃了两句苦,浓烈的药味就扑上席 的口鼻,席 的手一顿,默了一会,低头亲了上去。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是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