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长公主她怼天怼地: 一句话简介:卿本君子,奈何从贼。在祝卿安眼里,落江宁就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孙子!她本可以在感恩寺无忧无虑的做先皇遗腹女,却被落江宁无端卷入波谲云诡的朝堂,还要背井离乡和亲蛮夷。从祝卿安回京第一日起,她就决定与落江宁势不两立!两人你来我往,互相试探,翻旧案,铲奸佞,平天下,而后渐生情愫。于落江宁而言,祝卿安是归途,也是唯一的救赎。
大乾王朝,洪昭十四年,六月初六。
天色将明,皇宫深处忽而传来丧龙钟响,整整敲了九声。
“陛下驾崩!”
听到的人尽数跪下,整个皇宫哀嚎声不断,悲痛的情绪像一张弥天大网笼罩在皇城上空。
一个时辰后,丧钟再次敲响六声。
“皇后殡天!”
刚想站起来活动筋骨的宫女太监们复又跪下,一边掐着大腿一边继续放声痛哭。
皇宫内的气氛越发沉重,到处都是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甚至还有人哭到捶胸顿足,浑身抽搐,直至伤痛欲绝晕过去。
帝后驾崩朝臣和宫人们缘何如此悲伤?
刚刚因哭晕被抬到太医院的兵部侍郎小声跟躺在旁边的同僚交流心得:“皇宫大敛七日,朝夕哀哭,好人也挺不住呀,咱们还是在这装病吧。”
在太医院平躺的一溜官员们深表赞同,比起哭丧先帝,现如今更重要的是权衡利弊、见风使舵,忠勇义烈给谁看呐!
跟对人,站好队,选对方向远比墨守成规更重要!
一日内帝后先后逝世,天下缟素,家家户户门上挂白幡,举国为大乾帝后服丧。
官道上,一辆外观朴素但车身较长的马车快速驶出京城,不时还有孝衣、白帽、孝带等守孝物品被扔到车外。
“咱们已经离开京城,你们差不多得了,还哭什么哭!”
一道清澈干净的声音自车厢内响起。
“德妃姐姐,陛下年纪轻轻就离世,我们岂不是都要守活寡?”
说话之人正是刚去世宣武帝的妃嫔,曹修容。
“陛下在世你们就不守活寡了?”
一车的妃嫔均沉默不语......
宣武帝虽然正值盛年,但身体孱弱,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导致后宫多年颗粒无收......
为追求长生不老,经炼丹的方士指点,他开始沉迷于修仙炼丹,渐渐懈怠朝政,更无心后宫。
因久服丹药,宣武帝性格愈发暴躁易怒、猜忌多疑,屡有官员和宫人因小事获罪,故而人人自危。
炼丹的方士告诉宣武帝,若想延长寿命,必须固守精元,一年内不近女色,闭关修仙。
宣武帝尽管昏庸,但还是保留一丝身为帝王的觉悟。
在正式闭关之前,他随机选取了一批幸运宫妃,在回春大力丸的加持下,连日“躬身入局”,匆匆完成了血脉传承的重任。
许是祖宗显灵,皇后和陈美人居然同时怀孕!
皇后提前半个月发动,率先诞下龙子。
陈美人喜提龙儿,有些得意忘形,孕期滋补过度,导致生产时遭遇难产。
宣武帝果断去母留子,将二皇子一并交给皇后抚养。
自打有了两位皇子,宣武帝仿佛完成了使命,深觉上能对得起列祖列宗,下能对得起臣民,越发的醉心修仙问道,极少近女色。
宫妃们都过着清汤寡水的日子,彼此没有比较更没有伤害,因此相处地分外和谐。
她们不必围着陛下转,整日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赏花打牌,过得怡然自乐。
十年后,宣武帝因丹药服食过量突然晕厥,没过多久便卧床不起。
本就孱弱的身子被虎狼之药蚕食多年,早就是强弩之末,太医们均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天虚弱下去。
一个月后,宣武帝撒手人寰。
宸妃语气愉悦的说:“咱们应该感谢肚子不行,土地不丰,否则现在就是黄泉路上相伴了。”
妃嫔们再次沉默,无能的肚子让她们捡回了一条小命......
生性多疑的宣武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听从了宰相李忠义的建议,设立三位辅政大臣,分别是宰相、太师和太尉,共同辅佐太子。
为防止外戚干政,他将国舅一家以拥兵自重的罪名发配边疆,并安排人半路伏击,国舅满门无一人生还。
而后又暗地留下遗诏,若他驾崩,命宰相将皇后白绫赐死,对外声称殉情身亡,以免她垂帘听政,祸乱朝纲。
好在宣武帝性情孤僻,不喜黄泉路上人多嘴杂,故遗诏对其他妃嫔还相对宽容。
位份高的一并送到皇家寺庙感恩寺为他祈福诵经,位份低的统统送去守皇陵,整个后宫一视同仁,谁都别妄想享清福。
领到遗诏后,德妃、宸妃以及五嫔二话不说,不约而同地挤进一辆马车火速离京,生怕跑慢了再荣获白绫一条。
李昭媛低声发问:“我们去感恩寺是不是得落发为尼啊?”
宫人们都说去了尼姑庵要剃发,她可不想一头秀发去无踪!
德妃直截了当的回复:“遗诏只让我们祈福诵经,带发修行也一样,头发又不影响念经。”
所有人疯狂点头,德妃见多识广,说的肯定对!
许修仪年纪最小,心思活跃,她举手提议:“既然我们七人以后都要在庵里面白头偕老,不如义结金兰如何?”
众女:白头偕老是这么用的吗?
文昭仪也喜欢热闹,她欢快的应道:“好啊好啊,我们以后有钱一起花,有饭一起吃,有仇一起报!”
众女:你是有多少仇人,用得着七个太妃一起报吗?
德妃是车里位份最高的人,她总结道:“作为那个短命死鬼的妃嫔,以后对外咱们都要自称太妃和太嫔,大家......”
她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宸妃强装镇定的问:“德妃姐姐,你之前晕车吗?”
德妃顿了一下,艰难的摇了摇头。
“你这个月的月事来了吗?”
德妃整张脸都垮了,再次摇了摇头。
“那你跟陛下可有......”宸妃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
德妃顿时泪流满面:“那个死鬼丹药服食过量五内俱热......我饭后消食恰巧路过......你们说巧不巧?”
车内迎来了第三次沈默......
合着陛下卧床不起是因为你啊!
事已至此,女人们也别无他法,只能同时拍车厢板朝车夫大喊:“车夫,快跑啊!”
再慢就生道上了!
九个月后,一声强壮有力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感恩寺的寂静。
六个脑袋迅速凑到一起,她们抖着手打开婴儿的襁褓,仔细观摩一番后,同时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不是带把的!
大姐不用被拉去挂白绫了!
初生的娃娃娇嫩柔软,小胳膊小腿都胖乎乎的,像一节节雪白的莲藕。
女人们顿时母爱爆发,争先恐后地抢着抱孩子,饿虎扑食的模样直接将孩子吓得嚎啕大哭。
额……她们不是故意的。
德太妃本来产后就虚弱,这群女人还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一气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六人看到大姐双目骤然紧闭,吓得齐声大喊:“快来人,救命啊!”
产婆被她们的大呼小叫吵得耳朵嗡嗡作响。
就这音量,别说是产妇,好人也顶不住啊!
“产妇是脱力昏迷,麻烦贵人们静一静!”
宸太妃终于意识到产房不适合喧哗,赶紧将五个妹妹拎了出去。
“咱们以后要有秩序的带孩子,我是她二娘,秦昭容是三娘,曹修容是四娘,李昭媛是五娘,文昭仪是六娘,许修仪是七娘,大家要各显神通,共同抚养好公主。”
“好的!”
“大家都回去想一想公主的名字,明日再共同大事。”
“得嘞!”
此时新帝尚幼,朝堂内斗不止,根本没人愿意分散精力去关注一个先皇的遗腹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