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狄武山说的是什么鬼话!当年阻止别人接近他是怕他被抢走、夺走他的初吻理由是怕别人捷足先登、因为吃醋所以娶了他交往最久的女朋友,最可恶的是,现在再婚娶他妹妹竟只为了生一个和他长得相似的小孩!这是什么示爱方式啊?士可杀不可辱!从这一刻起,他定会让他后悔逼「爱」太甚!…… 既然郝云天说「要追就来追」,那他就不客气了!先「搬」一束花送给他宣告追求行动开始,然后来
傍晚时刻,三辆黑色高级大轿车驶进安静的巷弄内。
因为是晚餐过后的时间,大部分的人都窝在家里看电视,所以巷弄内没有什么行人。
原本就狭小的巷弄内挤进三辆大轿车占掉大半的路面,如果有过往的车辆一定无法通行。
由此可见,这里不是车辆来往频繁的巷弄,而是极其宁静的住宅区,而坐在三辆黑色大轿车内的人势必不是居住在此的人。
答案很快就揭晓。
在昏黄的路灯下,三辆黑色大轿车停妥之后,有八个人分别从车上下来,这八个人高矮不一、体型各异,但他们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表情冷酷的脸上都戴着黑色墨镜、穿着一身一模一样的黑色西装。
由他们穿的像是制服的黑色西装看来,不用多想也知道,他们从事的行业有可能是非法的。
再从他们像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来,也可以得知,他们绝非是善良百姓。
好在巷弄内没有路人,不然肯定会被他们凶悍的模样吓破胆。
他们正是神勾门的成员。
这八个人一下车便透过黑色墨镜环视四周的状况,但天色这么黑,不知道他们能透过黑色墨镜看到什么。
但不管看到什么,这是他们展现气势的方式。
他们观察片刻之后,互相点头示意,表示一切安全没问题。
他们其中一人走到中间的车辆打开后车门,必恭必敬地对坐在车里面的人说:
“老大,已经到了。”
“嗯!”狄武山看手下一眼,也一身黑色西装很有威严地从车内走出来。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狄武山出门的排场。
狄武山下车之后整理一下身上的西装,吸一口手中的雪茄,吐出烟雾之后,若有所思的向四周看一看。
他抬头用深邃黯黑的眼眸凝视着他要进入的房子。
房子很老旧,有两层楼,屋龄大约有五十年以上,但在五十年前,这样独门独院的房子算是很赞的。
狄武山深深地吸一口雪茄之后,把雪茄递给手下,因为他要拜访的人不喜欢烟味。
他对手下说:“阿猴,雪茄帮我拿着,你们留在这里,我自己进去就可以。”
“老大!这样很危险。”阿猴担心狄武山的安危不忘提醒他。
听名字就知道阿猴是个瘦小的人,而且这种不起眼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神勾门的大门,不要说大门,连大门边都摸不着。
但神勾门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小角色?原来是阿猴比别人忠心耿耿、唯命是从,更不畏生死地誓死效忠神勾门,最重要的是他比别人敬仰狄武山。
就因为以上的原因,所以狄武山把他带在身边。
“有危险我自己会处理,你们不用跟来。”狄武山严肃地说。
“可是……”阿猴很忠心,所以不放心他独自前往。
狄武山瞪阿猴一眼。
阿猴不敢再多说,退到一边去。
只要他决定了的事,谁敢有意见一定会被他K。
虽然很忠心,但被狄武山打到像被铁锤打到,很痛,所以阿猴不敢多言,况且狄武山每次来拜访这个人都不喜欢手下跟随。
狄武山走到房屋的门前,看着原本是木板门,在十五年前为了安全起见硬是替屋子的主人换上的不锈钢门。
他思忖着,住在里面的人也是他今天要拜访的人。
屋子的主人很念旧,到现在还守护着这栋旧房子并且维护得很好。
如果,屋子里面的那个人把这份念旧之情分一点给他,不知该有多好。
想起来,狄武山不禁无限感伤。
其实,这里也是狄武山小时候住过的地方,他住的地方就在对面,但对面的房子早在二十年前随着他父母相继过世后被他卖掉了。
所以,今天他是来拜访老邻居郝云天,郝云天是他的老朋友更是亲戚,但在他的内心深处郝云天不只有这些身份。
狄武山拿下黑色墨镜放进口袋里,战战兢兢地按下门铃,耐心等候郝云天出来开门。
片刻之后,郝云天出来开门,但他瞧见来人是狄武山,表情很明显的由惊愕转为嫌恶,再看到外面三辆大轿车的排场,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出门何必这么夸张。
郝云天瞪他一眼:心有微辞但不发一语的转身进入屋内。
“云天。”
狄武山像个爱撒娇的孩子跟在郝云天身后叫他。
郝云天再瞪他一眼,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走进室内。
狄武山被郝云天一瞪,闭上嘴静静地跟在后头。
头发披肩绑成一束的郝云天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优雅的气质,除非有人惹毛他,他才会出现粗暴的行为。
自郝云天的妹妹去世后,郝云天就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过,他很清楚郝云天的脾气,所以此刻的心情还算平静。
郝云天没有阻止他进入屋内,就表示今天愿意听他讲话,他应该要谢天谢地。
狄武山跟随郝云天进入客厅,坐上很有复古味道的原木椅,真的很佩服郝云天可以把一屋子的“古董”保存得这么好。
当年他搬走后,砸下巨额在郊外盖了一栋超级豪华的别墅,本来要请郝云天一起过去居住,但是郝云天说什么也不肯。
狄武山不知道郝云天为什么可以一个人生活,他就没办法,他喜欢热闹、喜欢身边围着一些人,这样他才感觉自己“活着”。
所以狄武山永远无法理解郝云天怎么可以忍受孤独,而且孤僻的个性自他妹妹去世后更……明显。
郝云天龟毛的程度已经到无法和别人共同生活,甚至没有结婚跟人共组家庭的意愿。
他孤僻的个性让人感到他已经病入膏肓。
◇◇◇◇
郝云天瞪一瞪狄武山,提起历史悠久的陶壶倒茶给他喝。
他实在很不愿意接待狄武山,要不是狄武山是他的亲戚,他早就把他轰出去,谁教他每次出现总没好事。
但是……亲戚嘛!他总不能赶他走,况且他带一票兄弟来,如果不对他客气一点,搞不好会被围殴,恐怕家里也会遭殃。
当然他对狄武山再怎么没礼貌,狄武山也不敢对他如何:他并不是仗着这层关系而对狄武山无礼,而是看到狄武山就有一把无明火在肚子里燃烧。
“什么事?”郝云天坐得远远的,极度不悦的问。
“没什么事,只是路过这里……来看看你。”狄武山低声响应。
狄武山说着说着突然腼腆起来,现在的他完全不像是一个掌控庞大组织的老大。
其实狄武山心里也觉得自己窝囊,自己是威风八面的神勾门的老大,除了死去的老婆,他最怕的就属眼前这位大舅子。
对于狄武山大费周章地来看他,郝云天瞪大眼眸,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不是不敢相信狄武山是路过这里来看看他,而是狄武山来看看他的动机让他质疑。
他记得上次狄武山来看看他是在一年前。
狄武山是因为他的儿子狄来看看他。
狄是他妹妹的儿子,所以狄武山是他的妹夫。
他们的亲戚关系就是这样来的。 有这么有势力的亲戚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但有这种亲戚唯一的好处是没有人敢惹他。
去年,狄武山来看看他是因为儿子在上高中之后脾气变得暴躁,动不动就会抡起拳头跟同学打架。
更糟糕的是,他若看老师不顺眼或不想听就逃课,每次月考的成绩不超过五十分,老师很头痛又不敢当面说他。
最后老师实在看不下去,很委婉地打电话告知狄武山,说他儿子再不好好念书恐怕会毕不了业。
郝云天听到此情况,脸已经黑得跟墨汁一样:心里有一种对不起死去的妹妹的感觉。
狄是狄武山的独子,从小就被捧在手心,总是有求必应。
郝云天就曾经指责过狄武山,怒斥他对儿子太宠爱,简直是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才会造成现今要管束他都毫无对策的局面。
最后狄武山这个堂堂神勾门的大门主只好来找郝云天这个大学教授商量,看有什么“撇步”能把他的儿子变好。
自己造的孽要别人来收拾,郝云天实在懒得理他,但是自己的外甥不学好他也不能视若无睹。
改行!
郝云天深恶痛绝的叫他改行,因为唯有改行才是改变狄的治本之道。
当时,狄武山以为郝云天在跟他开玩笑,还很认真的表示不能改行,有上千个人靠他吃穿,如果改行,他的手下没“头路”个个暍西北风,到时这些人会上街行抢或为非作歹,这样子社会会更乱。
狄武山强词夺理的把神勾门说得像是公益团体,让郝云天当场气结。
其实反过来想想,狄武山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他的手下少说有上千人,如果没有给他们一份“正当”的工作,难保他们不会危害社会,造成社会问题。
只不过……郝云天咬牙切齿的瞪着狄武山,觉得神勾门是个非法组织,让他想到就想扁狄武山。
美其名,狄武山经营的“方便您银行”其实是高利贷公司、“好富有娱乐中心”就是职业赌场、“乐在其中酒城”当然就是声色酒店,他开的公司一间比一间大,经营讨债公司还说是兼差性质的。
如果狄武山说去兼差当午夜牛郎他可能还不会这么气,兼差经营讨债公司?那会害死多少人!
不过狄武山向他保证,他都是用很“温和”的态度去讨债,截至目前为止没有人丧命。
狄武山会经营这些行业只因为认为这些行业比较刺激、钱又赚得快。
狄武山受经商有成的父亲影响,从小就懂得做生意。
当年小小年纪的他是个小富豪,而他致富的方法竟然是把爱慕者送他的东西转卖出去从中谋利,再把得到的金钱借给同学赚利息。
但他有一个优点,为人慷慨、作风海派,三不五时会请同学大吃一顿。
当然,吃人手软,这些得到恩惠的人就成为他的小喽啰。
真够贼!郝云天经常如此骂他。
每逢过节,尤其是情人节,狄武山常会收礼物收到手软: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狄妈妈把他生得好,让他有条件成为大众情人。
狄武山从一出生就是万人迷,身材高颀外,容貌也是无懈可击的帅,综合里外优良的条件,让他在学校很吃得开。
所以郝云天曾经开玩笑的对他说,凭他肌肉发达的身材很适合去当午夜牛郎。
郝云天记得从前一到了节日,狄武山的房间就像礼品专卖店,所以有可能是礼物实在太多,他才会想到标示底价卖出。
可见狄武山从小就爱财,也很会精打细算,更懂得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行遍天下的道理。
狄武山经常说,只要有钱连外层空间都可以去,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所以长大后,狄武山为了赚更多的钱,把事业经营成连锁体系,开分店开到世界各地,并且欢迎各界加盟。
黑店连锁?加盟?只有狄武山这种爱财的人才想得出来!
◇◇◇◇
“已经很晚了,你到底有什么事?”狄武山坐了老半天也不出声,郝云天略微不悦。
“小他……”狄武山似乎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小又怎么样了?”郝云天眉头深锁,尽量不动声色地问。
狄一定又出什么事,狄武山才会亲自登门拜访。
难道……小在学校出了什么状况又要他想办法帮忙解决?
真是的!接下来他不知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郝云天愁眉不展起来。
“小很好,他最近很乖也变得很懂事,在学校也很认真读书,也不会跟同学打架。”
“那很好呀!”郝云天终于安心的瘫在沙发上。“这一切你要好好的感谢又鲪。”
好在当时郝云天灵机一动找一位优质的学生盛又鲪及时把狄导回正途,不然狄不知会“毁类”到什么程度。
“是呀!现在他们的感情很好,每天一起上学,下课一起读书,感情很好……”
狄武山难过的欲言又止。
他的儿子顺利地从高中毕业也考上大学、跟爱人盛又鲪读同一所学校成为他的学弟,除了上课的时间外,他们几乎都腻在一起,连一点时间也不留给他,狄武山一想到这件事当然要感到悲伤。
“这样就很好,你还要怎样?”郝云天瞧狄武山像死了儿子般脸色难看,不解地问。
“好什么好!小现在只听又鲪的话,说要一直住在又鲪那里不回家,害我都看不到儿子。”狄武山神情哀怨只差没有哭出来。
“这样更好。”郝云天冷笑。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看不到就看不到,有什么好计较的,真是笑死人!真不知道他在伤心什么?
“难道你也赞同这种事?”狄武山讶异的表情中有一种别人看不出来的喜悦,但他在高兴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小孩子长大自然会喜欢跟朋友在一起,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真受不了这些过度保护儿女的父母。
“可是……”狄武山想不出反驳郝云天的话。
“可是什么!有你这种老爸,小会变好你应该感到庆幸。”郝云天毫不客气的指责他。“如果要维持现状,小更应该长期跟又鲪在一起,这样才不会又变坏。”
“他又不是……”狄武山说得好不委屈。
在郝云天面前,狄武山完全没有大门主的架式和形象,因为此时他正嘟起嘴巴!
如果此时的他被道上的兄弟看到,大伙儿一定会惊讶地说:“这是巨神狄武山本尊吗?”
不知道为什么,横行霸道、人人敬畏的狄武山在郝云天面前就是威风不起来,而且每次郝云说话损他,他也不敢反驳。
郝云天瞪他一眼,不耐烦地露出没事不要来打扰他的表情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拐弯抹角的,他到底要说什么?
他们认识将近三十几年,郝云天太了解狄武山,狄武山在他面前装委屈一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既然郝云天不反对这种事……
“云天。”狄武山搔搔后脑勺,显得有点难为情,“上次我跟你提的事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什么事?”看吧!郝云天皱皱眉。
“上次跟你提过关于遗传的事……”狄武山对郝云天提示一下,希望他能恢复记忆。
“什么遗传?”郝云天压根儿把那件事忘了。
“就是小跟我……遗传基因的事。”
“那又怎么样?”他干嘛说话扭扭捏捏?一点也不像他。
“就是我从国小时就喜欢你的事。”狄武山表情腼腆地说出来。
郝云天警戒地看狄武山,因为狄武山的表情让他感到很恶心,尤其狄武山说自己从国小时就喜欢他,更让他不自在起来。
干嘛!为什么他要受狄武山的影响!郝云天把头撇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