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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心：雅典娜（上）
亵渎神明的人必将遭到天谴，前任祭司长塞鲁曾经对我说。
这话到底对不对，我无从去考证，想再问清楚一点时，他已经死了，因为他和神庙里的贞女有染。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躺在金丝软榻里，没有情绪地轻轻笑著。
我不知道赛鲁的下场能否验证那句话的正确性，但他碰的还不过是一个贞女，充其量也只是与神比较接近的人，这就让他丢了脑袋。
他在被处死当晚，跑进了我的梦境里，一遍遍地重复相同的话，两颗眼珠红得像被血泼过。
我冷笑著逼使他滚出去，醒来以後，习惯性地攥紧了身边的长剑，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房间右角。
一尊雕像在那里静静伫立，手持长矛，英姿勃发，美得无与伦比。整个希腊没有人不尊敬她，热爱她。
帕拉斯．雅典娜，自古庇佑我的伟大国家的胜利女神。
不管这算不算一种亵渎，她，就是我最想得到的女人。
※ ※ ※ ※
一年一度的贵族狩猎，赢得的不止是猎物，更是荣耀与骄傲。
可是这些东西，拿到了又有什麽用？把虚假的光环套在头顶，除了招来一大堆的妒羡奉承，还能给予我什麽？
相对於其它人的兴奋，完全提不起劲的我打著呵欠，率著随从在从林间穿梭，偶尔碰上几只羚鹿，也会视而不见地晃悠过去。
想到最後两手空空回去，那帮家夥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不禁好笑。
话虽如此，但假如撞上了猛兽，为求自保我仍然是非杀不可。只但愿它们走运吧。
可惜的是，当听见有急促的步履声渐行渐近时，我意识到我的祈祷落了空。
叹口气，我拔出腰间的剑，恭候对方的大驾光临。
就不知道它是虎，是豹，或是野猪？
野猪不错，可以现烤现吃。说实在话，我有点饿了。
如意算盘打得好，然而真当对方从林中一跃而出时，我却十分丢脸地，彻底地呆住了。
这次的狩猎地是雅典城外的一片古老森林，树木粗长，枝叶茂盛，阳光很难有幸挤得进来。但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那个骑在马上的人，那一头金色的卷发，犹如正午骄阳般的夺目光辉，依然令我几乎睁不开眼。
我不确定我是否恍惚了，不过後来由随从们口中得知，那位骑士的的确确是身裹甲胄，右手挺举金矛。
所以，我并没有眼花。
在骑士继续策马之前，我毫无理智地叫了出来：「你是谁？」
那抹神像般挺直的背影稍稍顿了几秒，却没有赏脸回一下头，傲慢得让人咬牙。
骑士离去了，在马蹄激起的漫天飞尘之中。我想要追，随从却围了过来，一拦二闹，时间被耽搁，我想追得上去已经不可能，只好忍痛放弃。
那会是雅典娜吗？事後我问我的侍卫长兼心腹。 柯蒂亚奇怪地看我一眼，摇了摇头。
为什麽不会？我鬼迷心窍，一口咬定那位骑士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他露出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回答说：「卡伦殿下，我承认那个人出现时很有一种天神降临的神圣感，但是……那是个男人，当然不会是我们的女战神。」
我吓了一跳：「男人？你胡说！男人怎麽可能有那麽漂亮的长发？」
他没有再吭声，随我发疯。
他了解我，深知我对雅典娜的执著。或许他是不想打击我，虽然我压根就没认为，我的判断有错。
为了证实这一点，几天後我又单独回到了狩猎的森林，循著当日的路线不断深入，可惜，我再也没有碰到那位骑士。
幸运的是，我另有发现。我自信，这是上天感应到了我对女神的虔诚，因而对我施与的眷顾。
我在丛林深处发现了一所房屋，尽管它那麽小那麽简朴，毫不起眼，仍让我兴奋得差点从马鞍上跳起来。
我想也不想地闯了进去，外屋空空如也，家俱也没摆几件。
神会住这种房子吗？我纳闷地想，脚步倒没有迟疑，接著走进里屋。
上天待我果然不薄。
那天我看到的甲胄与金矛就悬挂在墙壁上，毫无疑问，这地方没错。
而我的骑士，我的女神，正微弯著身坐在床沿，垂洒而下的金发闪闪发光，我不禁为之咋舌。
呃，不过，细看才发觉，这副背影是不是过於高大了那麽一点？
「你……」
我刚吐出一个字，对方忽然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向我。
我的视线已经来不及从那光裸的上身离开，而我所见到的情景，结结实实使我一阵头晕目眩。
凭我过人的眼力，当然不可能错把那两块任何男人都值得引以为傲的胸肌当成女人的乳房……
美丽的幻梦一瞬间化成无数泡沫，巨大的失望吞没了我，我踉跄几步，颓然蹲了下去。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魂牵梦萦了好几夜的『女神』开口说话了，浑厚低沈的嗓音，无情地敲碎了我不肯绝望的痴想。
我想要夺门而逃，但又不甘心。
我起身走到对方面前，注视著那双祖母石般翠绿的眼睛，我说：「我想摸摸你的头发。」
他愣了一下，既而耸肩，不置可否。
他不喜欢我的到来，他刚才的话表达出这个意思；但他也并不讨厌我，因为他没有拒绝我的要求。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向下抚摸。他的头发很柔软，手感好得无话可说。
我肯定他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但奇怪的是，这丝毫不妨碍我迷恋上这一头金发，压抑了多年的渴望，反倒在这种纯洁的触摸中急剧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