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行作为白石县令,走错官路,被大周丞相陷害致死,妻儿流放。 西市斩首,他却重生回到三年前,刚刚上任的时候。 且看他如何掌握县政、站队齐王、成为清流、报仇雪恨! 以七品文官之身,步步为营,最终达到巅峰。
李知行囚衣脏污,头戴枷锁,颤抖的站在刑场上。
监斩官满脸厌恶。
“李知行,你身为七品县令,贪污十万两白银,国之蛀虫,按律当斩!”
李知行眼中充满恐惧。
他一生在白石县担任父母官,兢兢业业,清廉公正。
但因为误信大周丞相齐德纯,帮他保管十万两白银,转眼就被抄家下狱。
大理寺判他贪污之罪,今日便是西市问斩之时。
夕阳西下,树木的枝桠在余晖中显得更加清晰。行刑台上,那些冰冷的刑具——铁链、枷锁、绞索以及刽子手的鬼头刀,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监斩官满脸不耐,等待他最后的遗言。
李知行想起自己的妻儿。
他们已经被发配边疆,改籍为奴。
从此就要生活在人间地狱之中,任人践踏。
他忍不住落泪,感到一阵铭心刻骨的痛楚,从心房裂开,渗透到四肢百骸,让他粉身碎骨。
李知行仇恨不已。
他仰天长啸。
“如果再活一世,我必要手刃齐德纯!”
李知行话音刚落,监斩官嗤笑一声:“区区七品,也敢攀扯丞相。”
一介七品知县,即便再活一世,又能将丞相如何呢?
李知行暴怒,他奋力挣扎,好像要挣脱这可怖的命运,枷锁上的铁链哗啦啦地疯狂作响。
时辰已到,该行刑了。
一生过往,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
在白石县中被地方豪绅愚弄,在夺嫡之争中错误的站队太子,在变法论战中强自出头,最后落得人厌狗嫌,被齐德纯背叛抛弃的下场。
成也白石县,败也白石县。
李知行最后痛苦的咆哮,质问天地,难掩狰狞。
监斩官冷漠的挥手。
咔的一声,侩子手一刀斩过,人头落地。
白石县。
阳光透过薄雾,轻柔地洒在古镇的青石板街道上。
街道两旁,是一排排古朴的木制建筑,屋顶覆盖着青瓦,瓦片上长满了青苔。
屋檐下,偶尔悬挂着几串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
白石镇的中央靠北大街上,正是一座修葺齐整的县城衙门。衙门里灯火通明,正在举行小型的会议。
“六房书吏都准备好了吗?明天李知县第一天上任,希望交接工作一切顺利。”县丞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正在议事厅里焦虑的来回踱步。
在他身后,落座着主簿、典史、教谕,和主要书吏等十余人。
“县里有两套账册,一真一假。”
“真账上有衙门和王家的各项来往记录,假账上却清清白白。每次知府来查,我们都交出假账,四五年来从无差错。”
“明日我们将假账上交,想必李县令初来乍到,什么都看不出来。”
书吏们自信的出着主意。
县丞猛地停下脚步,他正等着听这话,真账上有他收受王家大量白银的记录,万万不可被李知县知晓。
“不错,就依此计行事。”他长舒一口气。
天色渐晚,凉风将星辰点点的悬挂在天际。
县丞吩咐大家准备好假账,静待明天李知县第一次升堂。
众官吏拱手拜退,离开前还不断的议论新上司。
“据说新知县是两榜进士,师从礼部尚书,中举后面见天子,被外放到我们白石县为县令。”
“新知县虽然满腹经纶,但在庶务上的经验,大概还不如我等。”
“不错。对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书吏们嬉笑着散去。
此时,县衙后宅中,一双眼睛悄然睁开。 李知行木然站在窗前,任由微风吹着细雨,轻轻的打在身上。
他重生了。
李知行死在鸿禧二年。
他在刑场上被斩首后,重生回了三年前,刚刚上任白石县县令。
明天是他第一次升堂,交接工作的日子。
三年悠悠,沧海桑田。
再一次看见熟悉的白石县衙门,他几乎落下泪来。
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记得,每一个人他都叫得出名字。
县里的工作他无比熟悉,闭上眼睛都知道,县丞和主簿要耍什么花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的思绪悠悠飞过,想起了三年以后,自己在朝中投靠丞相齐德纯,却被当作弃子背叛出卖,最终身死西市,妻儿流放的结局。
想到此处,他就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刻骨铭心的仇恨。
“齐德纯!我必手刃此贼!”他咬牙切齿,沉闷地嘶吼。
没有人回答。
齐德纯的面容浮现在云端,似乎冷漠的俯视着他。
表面义薄云天,背后冷酷狠毒,正是未来的大周丞相。
但李知行只是一介七品知县。前世走错了官路,至死未能升迁。
他能对正一品丞相做什么呢?
仇恨入骨,缓缓沉淀。
千丝万绪汇聚成一个清晰的念头。
首先,他要掌握县政。
县政二字,轻飘飘如棉花,重起来却一千斤都打不住。
前世他倒在了地方豪绅王家的手中,导致衙门内外都和王家串联通气,任何政务都需要向王家的话事人汇报。
他这个县令被王家、县丞和百户联手架空,到后来成为了甩手掌柜,政绩全无。
重活一世,他要自己掌握县政,夺回主动权。
一切都要看明天的升堂。
六房书吏向他述职,到时候他们会拿出假账。
自己前世的时候只知道《论语》上的之乎者也,哪里想过庶务的阴谋诡计,被书吏们以假账轻松蒙蔽。
一旦相信了他们的假账,县丞和书吏们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将衙门库房当作自己的金库,随意将米粮和王家做交易。
收受王家的贿赂,再将米粮低卖高买。丰实个人的腰包,侵吞衙门的财产。
等到上峰知府前来探查的时候,仓库早已一干二净,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李知行因此被上峰斥责,落得了一个“无能”的名声。
无能二字,跟随了他的整条官路。
他正凝神想着,忽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位聘婷袅娜的美女走了进来,李知行回头,原来是自己的妻子,罗氏。
她美丽的瓜子脸雪白如玉,此刻细看,好像变得年轻了些。
罗氏轻声问他:“老爷,明天操劳,今日早些休息吧。”
听到这道温柔的嗓音,李知行心中热泪倒流。
两人有一个十岁的儿子,聪明伶俐。前世,妻儿因自己的懦弱愚蠢,被发配边疆为奴。
妻子临在狱中,头上带着枷锁,头发蓬乱,形容枯槁。
李知行问她有没有后悔这一生。
她说:“嫁给老爷,我很幸福。一生一世虽死无悔。”
这是一种无怨无悔的追随。
李知行知道,自己不负百姓,她不负他。
两心相知如许。
重生一世,看着妻子娇美的容颜,李知行心中暗暗发誓。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妻儿,手刃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