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正的江湖,这里有二百多种武功。
大唐国民风尚武,习武之人历来彪悍,为方便管理,特设正法司维持江湖秩序。
武林之间的门派争斗,正法司从不过问,但若有无辜百姓受到波及,正法司也会出手调停。
凌云榜,乃是正法司设立的榜单,此榜单旨在表彰天下习武之人,不看出身,不论忠奸,不辩善恶,只要武功超凡,皆有可能名列其中……
【地点.大唐国.柳州.天池岭附近.不周山】
不周山因其险峻的地势,常年积雪。山顶高耸入云,俯瞰之下云雾缭绕,又因山顶如一平原,如被人削去了一般,故名不周。
今日,这座山再次成为武林瞩目的焦点,因为两位绝世高手将在此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号。
山顶之上,人群如潮水般汇聚……
这其中有的是声望显赫的名门正派,有的是独步江湖的游侠,也有危害一方的恶人,甚至还有富甲一方的商贾与朝廷权贵。
他们的到来,不仅仅是为了见证两人的高下,更是为了一睹绝世武功的精妙。
众人围绕的空地之中,站立着一位年约三十的布衣壮年,身形魁梧,身高八尺有余,他目光炯炯有神,皮肤被阳光晒得略显粗糙,却更添了几分坚韧不拔的气质。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位身着紫衫的老者,约莫六十高龄,静静地站立在一旁。他的身影虽不如那布衣壮年般魁梧挺拔,却自有一番超脱世俗的风骨。紫衫随风轻摆,透露出一种高雅与神秘。
老者的面容不怒自威,目光深邃无比。
两人四目相对,一动不动。
现今,有一位不世武学奇才,无师无门,自幼钻研武学之道,八岁时便已能将韦陀掌,通臂拳一字不落的背下来,20岁时无意间从一乡间郎中的医学手作中领悟了行气运气的离奇内功法门,竟自创了一部集轻功内功外功于一体,共12招的掌法。此掌法刚猛无俦,运气使力之间,雄浑之气形似一条巨龙,结合易经,故名为降龙掌。
使得此功之人,乃是凌云榜排名第二的龙驹,亦是这山顶之上的布衣壮年,此人行侠仗义,路遇不平仗义执言,一套降龙掌更是出神入化,冠绝于世。
与龙驹对弈的老者亦不简单,那老者正是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的玄冥谷谷主褚宗纲,凌云榜排名第三。
玄冥谷,位于大唐国南部司州的境内。司州有一处庞大的树海,名为不复林,是一个鲜为人知的隐秘之地,林中灌木丛生,瘴气四溢,毒虫肆虐,环境恶劣至极,这玄冥谷便在其中。然而,正是这样的环境,造就了玄冥谷独特的武功。
玄冥中人擅使毒功,与之交手,若无深厚内修,还未分出高下,便死于毒发。江湖中人如是说。
不仅如此,玄冥谷出名的还有历代谷主单传的鲲鹏功体,如北冥之鲲,水击三千里,又如南冥之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据传此功很难修炼,但可以接受传度,一旦传度成功,其他内功便不能再学习,此内功会将体内真气化为水汽,流经身体奇经八脉,侵浸五脏,至阴至柔,遇打击,可卸去八成的打击力道,甚是神奇。
因为凌云榜榜首慕容英多年未现身于武林之中,有传言其走火入魔暴毙身亡,所以江湖中人人默认第二的龙驹为最强。
今日,褚宗纲邀约龙驹来此,便是要夺得这最强的称号。
“龙驹,非是老夫不愿留你一线生机,实则是命运弄人,怪只怪那正法司为何会将你置于老夫之上。”褚宗纲缓缓开口道。
龙狙闻言,不屑的说道:“老东西,我也看你不爽很久了,我今日出现在这里,便是为武林除害。”
褚宗纲见状,捋了捋胡须,眼神变得凌厉,怒斥一声:“黄口小儿,看招!”接着便是凌厉的隔空一指,劲道化作一道黑光奔向龙驹。
龙驹身形犹如游龙戏水,轻松躲过了那凌厉的一击,紧接着,他双手迅速在胸前翻飞,宛如双龙戏珠,随着他的动作,体内内力奔腾涌动,随着龙驹低喝一声:“战龙在野!”这股力量透体而出,化作一层厚重而坚韧的护体气墙,将他周身环绕,金光闪闪,似披上了一层龙鳞金甲。
褚宗纲身形一展,单脚踏地,借势跃起,一拳裹挟着磅礴内力,直捣龙驹面门而来。
龙驹反应迅捷,他左臂高抬格挡,抵住了褚宗纲的手腕处,轻松化解了一拳的汹涌劲力。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如同蓄势待发的灵蛇,悄无声息地瞄准了褚宗纲的胸口,准备给予对方雷霆一击。
然而,褚宗纲岂是等闲之辈?他身形在空中轻盈一转,仿佛一片落叶随风飘荡,不仅避开了龙驹的反击,还借势而起,一记凌厉的腿风直奔龙驹而来。龙驹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身体灵活一弯,轻松躲过。
褚宗纲一只脚刚刚落地,尚未站稳脚跟,龙驹便已如影随形,猛地一拳轰出,带着破风之声,直击褚宗纲面门而去。
褚宗纲见状,稳稳地伸出手掌,仿佛掌握着乾坤的巨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了龙驹的攻势。
一时间,拳风呼啸,脚影闪烁,两人身形如电,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就在这场激战即将陷入僵局之时,龙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不顾褚宗纲雨点般的拳头砸来,他并不闪避,只是猛然吸一口气,用全身如同龙鳞一般的护体真气硬抗,褚宗纲见拳掌打在龙驹身上,如同蚍蜉撼树,不免心生疑惑,停止了攻击。
只见龙驹全身内力涌动,双掌合并,汇聚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而后猛地推出,“利涉大川”!这一掌,犹如江河奔腾,山岳崩塌,带着无匹的气势与力量,向着褚宗纲轰然砸去。龙驹在这一刻,彻底舍弃了防守,将全部身心投入到这一击之中,力求一击毙敌。
褚宗纲眼见龙驹那一招势大力沉,心中暗自惊叹,同时也明白硬碰硬绝非上策。于是,他身形骤然间化为一抹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龙驹的侧身,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待龙驹还没来得及防守之时,褚宗纲双指并拢,“后生!吃我这一招三劫指”快而准,一指戳中龙驹膻中穴,刹那间,褚宗纲深厚的内力犹如北冥之池水,自他商阳、中冲二指倾泻而出,化作一股股细密而强劲的气流,冲入龙驹的体内。
龙驹身体一震,转而脸色大变,说道:“好邪门的功夫!竟能穿过我护体真气,直接将内力打入我体内?”
龙驹只觉体内膻中穴附近有一股阴寒内力胡冲乱撞,凝结不散。那股内力冰冷刺骨、又如水银一般沉重、粘滞。
他向后踏步一跃,拉开了距离。急忙调息,欲将冲入体内的这股内力化解。
褚宗纲毕竟老练,岂会轻易给予龙驹可乘之机。他敏锐地捕捉到龙驹因惊愕而显露的破绽,即刻凝聚全身力量,身形一跃而起,直扑龙驹头顶,意图给予其致命一击。
龙驹眼见情势危急,心中虽惊不乱,迅速中断正在调整的呼吸,双脚牢牢钉入地面,借以稳固身形。他左手迅疾横于胸前,犹如铜墙铁壁,意图抵挡即将到来的攻势;而右手则暗暗蓄力,蓄势待发,准备在关键时刻反击,扭转战局。
褚宗纲心想“膻中穴是心包络经气聚集的地方,是多条经络交汇的穴位。掌法内功多为经膻中穴运气而生,降龙掌是需内力运气才可行使的出,没有内力加持,纵然你天生神力,又能奈我何?”心中已难掩大喜之色,出招也完全没了防备,只想快速夺得这天下第一的美誉。
岂料,就在褚宗纲胜利在握之时,龙驹周身环境骤变,飞沙走石,内力如江河决堤般宣泄而出,其势磅礴,宛若天人降世,震撼人心。外泄的内力在他周身编织成一条若隐若现的巨龙之形,盘在龙驹周身,蓄势待击,令人不寒而栗。
“不妙!我分明已用三劫指封住了他的膻中穴,为何他还能如此自如地运使内力?”褚宗纲心中大惊,满是不解与震惊。
褚宗纲怎么会想到,降龙掌并非其他拳脚掌法内功的延伸改良,降龙掌的内功法门是在一本江湖野郎中的医学手稿领悟的,运气走穴的刁钻及古怪,远非一般武功所能及。
此刻,褚宗纲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在半空,动弹不得。
“沧龙出海!”龙驹大喝一声,声如洪钟,震彻云霄。他集全身之力,一掌轰出,掌风凌厉,携带着那条盘旋周身的龙形内力,一同呼啸而出。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开来,爆发出如同嘶吼一般的声响。
而褚宗纲身处半空,避无可避,他只能咬紧牙关,双臂迅速交叉于胸前,调动起自己全身的内力,企图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以抵御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龙驹的掌力毫无保留地击中了褚宗纲交叉的双臂。
尽管褚宗纲身怀鲲鹏功体,底蕴深厚,但在“沧龙出海”这等排山倒海的力道面前,也显得力不从心。
他的双臂如遭重锤,不由自主地砸向胸口,剧痛之下,褚宗纲忍不住痛哼出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衣襟,后背的衣服也一并爆裂出一个大洞!整个龙形内力穿身而过,带着他整个身体向后飞去,身体在空中不断翻滚。
“砰!”又是一声巨响,褚宗纲的身体重重撞在了一块巨石之上,巨石瞬间碎裂,无数碎石飞溅,将褚宗纲整个人掩埋其中。
这一刻,周围观战之人都被这“沧龙出海”的恐怖威力所震撼,不时从人群中发出惊叹、赞叹之声。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负已分之际,龙驹却并未有丝毫放松或得意之色。他冷漠地站立于原地,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刚才那震天动地的一击与他无关,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堆碎石,等待着接下来的变故。
突然,碎石堆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碎石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推开,四散飞去。在一片烟尘之中,褚宗纲缓缓站起,身形略显踉跄。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屑的说道“冠绝于世的降龙掌,号称武林第一的掌法,果然霸道,若非有鲲鹏功体护我五脏六腑,刚才这一击怕是内脏俱碎了,你年纪轻轻,内力就如此浑厚,是功法的缘故吗?”
见龙驹并未应答,褚宗纲也知自己已受内伤,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双手微微抬起,掌心向下,并轻轻的说了一句:“可惜了,你还没有传人,今日这套掌法怕是要失传了。”说完,便闭目凝神,开始运功疗伤。鲲鹏功体虽然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但方才那一击太过猛烈,导致他体内真气大乱,经络受损,此刻的他必须全力以赴,方能稳住伤势。
另一边,龙驹见褚宗纲并未继续发动攻击,心中虽感意外,却也迅速抓住机会,同样运气调息。他清楚,方才虽凭借“沧龙出海”占据上风,但褚宗纲的“三劫指”也绝非等闲,自己的膻中穴被其击中,瘀阻之气至今仍让他感到不适。
于是,龙驹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内力汇聚于丹田,再缓缓引导至膻中穴处。随着内力的不断冲击,原本淤堵的气息逐渐松动,最终顺畅无阻。
而此时,褚宗纲面色也逐渐红润,体内紊乱的真气也平复下来。
褚宗纲低头凝视着那因激烈战斗而变得破破烂烂的上衣,他用力一扯,将上衣彻底撕下,抛向一旁,随即挺直了身躯,露出了那依然健壮有力的臂膀。虽已六十高龄,但肌肉线条清晰而流畅,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但胸前却有一道剑伤显得十分突兀。
褚宗纲轻轻抚摸着胸前的剑伤,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缓缓转向远方的龙驹,以一种深沉而悠远的语调问道:“龙大侠!想知道这道剑伤的来历吗?”
龙驹闻言,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和疑惑。他沉思片刻,最终蹦出了一句:“没兴趣,你还打不打?”
然而,褚宗纲并未因此感到尴尬或不悦,反而大笑了一声,那笑声中既有豪迈也有几分沧桑。他高声说道:“五年前!那是第一次布榜之时,老夫十分愤怒,为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竟然排在我的前面,位居榜首。于是,我决定前往慕容剑宗,亲自挑战那位榜首—慕容英。”
说到这里,褚宗纲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决定性的时刻:“在慕容剑宗门前,我第一次见到了慕容英。那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他身着一袭青白相间的长衫,发髻上点缀着一个太极图案,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他身后背着一个沉重的剑匣,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用那双冰冷的眼睛俯视着我。”
褚宗纲停顿了一下,仿佛陷入了回忆,眼神缥缈,双手微微抬起,似在描绘一个记忆中的轮廓,随后神色略显慌张的说:“那不是一个20多岁的年纪该有的眼神……”
接着,褚宗纲眼神变得凌厉,仿佛被拉回了现实,扭头望着龙驹继续说道:“我们只是简单的过了几招,便将我击倒,他……走到我的身前,依旧俯视着我。我本以为他会嘲笑老夫,但他却用一种略带教训的语气质问我:‘是否得到了答案?’他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老夫心中的怒火。那一刻,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起身离开……”
听到这里,龙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摇了摇头,说道:“凌云榜,不过是武林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你已年过半百,为何还要执着于这些虚无缥缈的名次和他人口中的高下之分?岂不是越老越糊涂?”
然而,褚宗纲似乎并未将龙驹的嘲讽放在心上,他低垂着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时,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意识到,如果再继续打下去,我不仅会失败,而且会败得一塌糊涂。”
褚宗纲抬头望向远方,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再次看到了那个站在剑宗门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慕容英。“因为那时的我知道,坐在我面前的这个后生,在我眼中是一座雄伟的高山……”
随后,褚宗纲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时我感受到了恐惧的耻辱,它不断刺激着我,我兢兢业业,勤修苦练,找了他很久,想一雪前耻,慕容英却他妈的像消失了一般,不留一丝痕迹……”
龙驹见褚宗纲如此执着于慕容英,便插嘴说道:“江湖早有传闻,慕容英英年早逝,况且,就算他还活着,你也不过是再败一次。慕容剑宗,炼剑之法,驭剑之术,举世无双,慕容英更是剑宗百年一遇的天才,能以无形剑气杀敌于百里之外,那绝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染指的存在。劝你放弃这些争名逐利的念头,别在祸害武林!”
褚宗纲拳头紧握,一只手指向龙驹,大喝道:“他死了,还有你!连你也踩在我的头上,不能杀了慕容英一雪前耻,已是老夫的难以愈合的心病!现在连这凌云榜第二的席位,也被你夺了去!”
褚宗纲的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只见他双指微曲,聚气于指尖,猛地一甩,一道凌厉的黑光如电般射出,直指龙驹而来
然而,龙驹却并未因此惊慌失措。他身形微侧,仅以一个微妙的倾斜便轻松躲过了攻击。
紧接着,他大踏步向前,步伐稳健而有力,迅速拉近了与褚宗纲之间的距离。双手成爪,仿佛随时准备施展擒拿手法,对褚宗纲进行反击。
褚宗纲见一击不中,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身形一转,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他连续射出数道黑光,攻势密集而迅猛,不给龙驹任何喘息的机会。
然而,龙驹却展现出了超凡的身法和惊人的反应速度。他身形飘忽不定,如同鬼魅般在战场上穿梭。无论是褚宗纲的凌厉攻势还是密集的黑光,都无法触及他的衣角。他凭借着灵活的身形和精湛的武技,不断地碾转闪躲,同时也在逐渐拉近与褚宗纲之间的距离。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五步之时,龙驹突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他双脚踏地,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动,随后他的身体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这一变故让褚宗纲大惊失色,他慌忙扭头四顾,生怕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个措手不及。
见四周全无踪影,抬头望去,只见龙驹目光如炬,倾力一掌对着自己落下。
这从天而降的掌法——“飞龙在天”双脚注力,起势之快,犹如飞龙一飞冲天,在空中蓄力,蕴含雷霆万钧的一掌自上而下,说是轻功,太过霸道,说是内功或外功,又太过迅猛。
褚宗纲大惊之下,抬手推出一记“南冥五毒掌”两股掌力在空中相遇,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然而,就在两人内力碰撞的瞬间,褚宗纲的手掌中突然冒出一缕黑气,那是剧毒的气息,修炼此功需将手掌常年浸泡在不复林独有的5种毒物熬制的汤水中,训练抗性的同时吸收毒水,南冥五毒掌,便是将用内力将毒析出皮肤的一种掌法,因需自身携毒,故毒性大减,但对第一次中毒之人,仍是恐怖至极,轻者心跳加速,逐渐失去神志,难以作战。重者更是当场暴毙。
龙驹游历江湖多年,早已领教过玄冥谷其他弟子的南冥五毒掌,有战龙在野形成的龙鳞真气护体,根本不放在眼内。
对掌的间隙,龙驹嘲讽地说道:“这等下作手段,也敢在我面前施展。”
褚宗纲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哦?老夫自从接纳了鲲鹏功体后,内息化水,这鲲鹏功体催使的五毒掌,不知你扛不扛的住?”
龙驹闻言,另一掌猛地击出。褚宗纲急忙应对,双掌相对,两股强大的内力在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这猛烈的一击,让褚宗纲脚下的地面瞬间碎裂开来,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掌心传来,双脚几乎站立不稳。
龙驹占据了有利位置,他身处空中,居高临下,对褚宗纲形成了压制之势。两人双掌对接,相互僵持。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龙驹突然变招,双掌瞬间化为利爪,透过指间的缝隙,紧紧扣住了褚宗纲的双手。
褚宗纲的双手被龙驹十指紧扣,无法动弹分毫。他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极为不利的境地,但他并没有放弃抵抗,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挣脱。
而龙驹则没有给褚宗纲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双腿微微弯曲,腿部肌肉绷紧,仿佛蓄势待发的弹簧一般充满了力量感。紧接着,他双爪用力向两侧一拉,褚宗纲的双手被十指紧扣之下,跟着向两侧张开,整个人顿时中门大开,破绽百出。
“神龙摆尾!”
龙驹的双脚如同游龙般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他的动作迅捷而凌厉,双脚犹如两把锋利的剑,双双命中了褚宗纲的胸口。这冲击足以将褚宗纲踢出数米,但奈何双手被龙驹十指紧扣,无法挣脱。褚宗主被这一记窝心脚踢的脸色煞白,胸骨碎裂,近乎昏死晕厥。
就在龙驹的双脚稳稳落地的瞬间,他迅速而流畅地解开了锁住褚宗纲的双手。这一连串的动作仿佛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和犹豫。
紧接着,龙驹的双手开始向着反方向各自划过一个完美的半圆,这个过程中,他的双臂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青筋暴起,彰显出他体内那澎湃的内力。
当双手最终在胸前合十时,整个空间仿佛都为之一震。龙驹体内的内力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四溢的内力化身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撕咬一切。
“潜龙勿用!”
伴随着内力与空气的磨擦,如同巨龙发出了嘶吼,龙驹双脚踏地,右手在胸前自下而上推掌,直怼褚宗纲面门,左手同时向里微微蜷缩。击打对方胸口,意在双掌同时拍击,是一种上下夹击的攻招,让人无处可避。
“嘭!”一声沉闷的声响在空中炸响,如同巨龙奋力咬下,将一切阻碍都化为乌有。褚宗纲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连退数步,身形摇晃,站立不稳。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前倾,几乎要倒向地面。
褚宗纲拼尽全力,用一只手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单膝跪地,趴在地上,另一只手则紧紧捂住胸口,试图缓解那如同刀割般的疼痛。他此时已无任何气势可言,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离了一般,难以恢复。
褚宗纲还没从刚才的踢击中缓过神来,又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招“潜龙勿用”。
围观的众人无不哗然,皆以为此战胜负已分,毫无悬念了……
但只有龙驹面色凝重,他深知“潜龙勿用”的威力,这招是降龙掌里的杀招,其威力更胜苍龙出海。也许是中毒导致的气力不足,也许是他鲲鹏功体卸去了大部分打击力道,但无论如何,他都清楚刚才那招潜龙勿用打在褚宗纲身上,如泥龙入海,掀不起半点涟漪。
“不妥!”龙驹心中暗想,他意识到不能让这场战斗再拖延下去,否则变数太多。看着褚宗纲那虚弱不堪的模样,龙驹决定不再犹豫,必须速战速决。他无暇顾及自己掌面附着的毒气,一心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脚如同生根一般,深深地扎入地面,仿佛要与大地融为一体。
他的双臂缓缓抬起,手掌张开,掌心对着天空,仿佛在汲取着天地间的精华。
周围积雪随风起舞,飘向龙驹的双掌之上,顷刻间,化为两颗灵动的水球。
随着内力的运转,他的双臂开始缓缓挥舞。那两颗水球如同两条水龙在空中盘旋,时而高飞,时而低伏,每一次的挥舞都带动着周围的气流,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龙驹向后一跃意欲发力,然而,双脚落地时的不稳,让他的身体几乎失去了平衡,险些栽倒在地。这一瞬间,龙驹的心跳加速,气息也开始紊乱,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失控。
他拼尽全力,试图稳定住双臂,低喝一声:“双龙取水!”……双臂后摆,水龙凝结为一球体,剧烈涌动,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冲出去。
突然,一口鲜血突然从龙驹的口中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与此同时,那凝聚了他所有希望的水球也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水滴,四散而落。这一刻,龙驹感到自己的内力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他愣在原地,保持着发力时的姿势,但双眼却已经失去了光彩。他呆呆地低头看着地面,似乎在感受着自己身体何处出现了异样。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散功,为什么自己无法完成那本该轻而易举的一击。
不经意间,褚宗纲已微微站起,右手护住心口,缓缓地说道:“呵……过太渊,尺泽,云门,咳咳……此时应在任脉附近吧。”
龙驹抬起头,十分不解,问道:“为何……此毒会破我运气?”
褚宗纲轻轻咳嗽了几声,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气息,然后解释道:“世人,只道我玄冥谷使毒功,却不知其中奥妙,用胎息功运使五毒掌所激发出来的毒意在浸血,毒发,攻心。而用鲲鹏功体运使的则不同,主攻奇经八脉,封筋锁穴,入骨吸髓,难以根除。”
听到这样的解释,龙驹慌忙看向自己的手臂,惊觉的发现一条黑线已过贯通整只手臂,转而疑惑的问道:“対掌之时,我已用真气护体,竟然也能侵入经络?”
褚宗纲见龙驹如此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世人呐……都忌惮五毒掌,腐毒蚀心功。却不知,我玄冥最强的功法其实是鲲鹏功体,咳咳……得此功者,体内真气转为水汽,沁润五脏,流经奇经八脉,方才与我対掌,我将五毒掌析出的毒气一部分化水混入我的内力之中,加之鲲鹏功体的独特能力,犹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而你只当是平日里我那些三流弟子的招式,太过不屑,以为毒气未进你身,哪知毒气化水与内力融合,而你未及时将毒逼出,转而快速运功发难于我,加剧了此毒的流动。”
说到这里,褚宗纲不禁摇了摇头,叹息道:“若是江湖神医阎王敌在此,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但可惜……降龙掌,这刚猛无俦的掌法,怕是要失传了。”
龙驹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苦笑一声,道:“原来如此,真是防不胜防。我龙驹一生惩奸除恶,却没想到今日会栽在你的手上。”
褚宗纲见龙驹此时并未继续攻击,胆子也大了起来:“后生,必须承认,你很强,我不是你对手,现今我内伤严重,胸骨尽碎,已无力再斗,而你继续运气亦会毒发身亡。我们各自退去罢。”
龙驹紧握拳头,斜眼看向褚宗纲,愤愤的说道:“今日是我疏忽大意,着了你的道,命不久矣,但临死前还能做一件为民除害的事,便是结果了你。”说罢,便一步一步的朝着褚宗纲走去。
褚宗纲面露难堪,挺了挺身子,意欲随时遁走,说道:“龙兄弟,你膝下无子,武功盖世,何必在此运气加重毒发?以你的内功修为,只要时间足够,彻底祛毒也不是不无可能。”
然而,龙驹的心意已决,他目露凶光,坚定地迈向褚宗纲,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但决绝。“我不是慕容英!我只身游历江湖,见识了不少你玄冥谷的恶行,我可以死,但你决不能活着!”龙驹此刻与褚宗纲仅仅几步之遥。
“慢着!何必非要你死我亡呢?”说罢,褚宗纲偷偷做了个手势,朝远处围观人群中偷偷示意。
显然,观战的人群中自然不乏很多玄冥谷弟子。
尽管谷主已经发出了暗号,但弟子们却迟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相互间低声议论,目光闪烁不定。
一名弟子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谷主暗号,我们上吧?”,但语气中却充满了不确定。
另一名弟子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担忧:“要上吗?周围这么多人,我们会不会被围剿?”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每个人都在衡量着利弊得失,谁也不愿成为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今日不周山决战,乃是龙驹与褚宗纲一对一公平对决。谁人敢插手,便是与我正阳门为敌!”
众人纷纷望向声源处,只见一位身着正阳门服饰的青年男子立于高处,其内力之雄浑,使得他的话语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这位便是正阳门的首席大弟子司空雄,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不仅是对玄冥谷弟子的警告,也是对整个江湖的宣告。他的立场鲜明而坚定,不容任何人置疑。
然而,在这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却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悄然响起“哎哟!天池岭的正阳门呀,离这里好近啊,一会可得尽尽地主之谊。”语气里满是戏谑。
紧接着,那个声音又继续说道:“听闻正阳门掌门与水寒宫宫主以前是一对啊,现在成了龟公怨妇,是不是真的啊?”此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众人哗然一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挑衅,司空雄的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深知自己身为正阳门首席弟子的身份和责任,不容许自己在此刻失态。于是,他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人群,试图找出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来源。
“何方宵小,敢在此胡言乱语!”司空雄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却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响起,人群中的议论声也渐渐平息下来。
褚宗纲见人群之中未有异动,便知道无人来救场。
“受死吧!老贼!”龙驹虽因体内游毒,内力紊乱,但身体却未受大碍。凭着强健的体魄,祭出一掌!
褚宗纲深知自己此刻的状态已经是强弩之末,下肢因胸口重创而如千斤坠地,动弹不得。
即便如此,褚宗纲也没有放弃抵抗的念头。
在慌忙之中,他只能单手出掌硬抗。然而,他此时的身体状况已经远远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当两掌相交的瞬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褚宗纲的手臂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发出骨骼碎裂的声音。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但脸上却已经布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哼!内力使不得,那便还有外力!”龙驹迅速施展出龙爪手-夺珠式,锐利的双爪如同两道闪电般紧锁住了褚宗纲的双肩。
“恃武自傲,仗势欺人!今日便废了你双手!”龙驹的声音冷冽而决绝,他的双爪顺势而下,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从褚宗纲的肩部一路划至双手,牢牢锁住了对方的双手。褚宗纲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双肩传来,瞬间蔓延至全身,他的脸上露出了绝望和恐惧的神色。
“慢着!老夫可化解你身上毒水!莫做傻事!”在绝望之中,褚宗纲终于抛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他嘶声力竭地大喊着,试图用解毒的承诺来换取一线生机。
面对褚宗纲的哀嚎和求饶,龙驹的心中并未有丝毫动摇。“不必了!”龙驹双手用力向后一拉,紧接着双手迅力反转。他仿佛要将褚宗纲的双臂拧断一般,动作之狠辣,令人心悸。就在此时,龙驹的双爪却突然变幻成拳,双拳猛击褚宗纲的掌心。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骨骼碎裂声,褚宗纲的双臂瞬间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也瘫软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褚宗主瞬间疼的昏死过去,瘫倒在地……
龙驹凝视着地上的褚宗纲…双拳紧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这样静静地过了许久……
最终,他没有再下杀手,而是转身向山下走去,也许在龙驹心里认为,此刻的他活着比死更难受。
围观的众人纷纷为他让开道路,无人敢上前攀谈一句。
“今日胜负已分,此贼双臂尽毁,已遭报应!望各位武林同道以此贼为戒!”龙驹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他知道,这场战斗虽然结束了,但江湖上的恩怨却永远不会停歇,即使杀了褚宗纲,也会有下一个褚宗纲。留他一命,警醒世人吧。
雪……在龙驹走后的一瞬间纷纷扬扬飘落,霎时间,覆盖了整个山脉,仿佛为这次决斗划上了一个句号。
他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留下的只有一片寂静和飘落的雪花。
后来没人再见过龙驹……有传言他毒发身亡,也有说他依靠深厚修为化解了体内的毒水,隐居了起来,不问世事。
但在这一战后,他冠绝于世的降龙掌已然成为江湖上一段不朽的佳话……
同时,也是众人心中难以平复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