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遮天地,一叶覆星辰。 大乾末年,时局动荡不安,外有蛮夷破境,内有妖魔横行,世人苦不堪言。 徐宣穿越而来,于浊世中求存,只求保得家人平安。 所幸,他觉醒了深蓝面板,自此泥龙翻身,丘虎出山。 …… “以我绝顶资质,以我爆肝毅力,以我无上伟力,深蓝,加点!!”
“秋玥,你也不想看着徐宣没命的吧?”
“陈叔,求求你再宽限一段时间。”
“那你就乖乖的把卖身契签了……”
“我,我再考虑一下。”
……
冷风从墙缝里钻了进来,漏风的窗棂吹得哗哗作响,徐宣一个激灵,缓缓苏醒,只觉得四肢冰凉,腹中难受。
目光扫视四周,他的脸色一僵。
面前是简陋逼仄的泥砖屋,除了一些破旧残缺的桌椅外,再无他物。
“这……”
早知道就不加班了!
钱虽然没挣着,倒也没白干,起码累着了。
一股纷杂的记忆涌入脑海,片刻后,徐宣攥紧拳头,双眸低垂。
前身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也在几年前死在妖魔手中。
家里仅剩的钱财,都花在博取功名上,屡试不过,心灰意冷之下,竟然投河自尽了。
后面被人救上来之后,便一直是这番昏迷不醒的模样,不仅自己难受,还拖累了劳心劳力照顾他的童养媳。
倏然间,一道深蓝色面板映入眼帘。
【姓名】:徐宣
【外炼】:鹰爪功(未入门)+
【天功】:一点
【鹰爪功入门,需天功一点,是否加点?】
“咦,太好了。”
看着浮现的面板,徐宣眼神有了光彩。
鹰爪功,是前身父亲所传授,属于边陲之地军户修行的基本擒拿武学。
看到那鹰爪功后面的‘+’号,徐宣没有轻举妄动。
毕竟这天功点又是怎么获得的,还需要试验一番才是。
正在思索之时,鼻间嗅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吱呀——
房门被一下推开,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子,小心端着碗药汤走了进来。
当看见徐宣已经醒来之后,女子愣神片刻,随后便眼眶通红起来。
“宣哥儿,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徐宣脑海中有了印象。
女子名为沈秋玥,是徐家的童养媳,年纪比自己还大上几岁。
据说沈秋玥是前身父亲当营官时,从塞外军营捡回来收养的,身上还有个玉牌刻着名字。
所以沈秋玥很有可能是塞外犬戎蛮的后裔,身上流淌着外族的血。
也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从小到大,前身并不待见沈秋玥,更是嫌她胸脯太大,腰太细,不是干活的好料。
毕竟这里是大乾边陲之地,九边城。
在这里,人人尚武成风,女人以腰粗肩宽为美。
“宣哥儿,你怎么了?可不要吓我啊。”沈秋玥眼看徐宣没有回应,端紧了手中药碗,快步走了过来。
对方走路时,薄衫之下的饱满硕果一跳一跳的,徐宣看得也有些心潮起伏。
这细枝硕果般的身段,搁他前世,那都是榜一大哥专属,根本娶不起。
前身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知道好好珍惜。
“水……”徐宣有些口干舌燥道。
“嗯,你先把药喝了吧,大夫说你落水染了风寒。”沈秋玥说罢,绛唇微张,拿起药汤仔细呼着热气。
徐宣静候片刻,接过药汤咕嘟下肚,只觉得满口苦涩,周身寒意都被驱散了少许。
而沈秋玥此刻还拿出一条毛巾,给他仔细擦拭着手臂和脖颈。
看来这些天以来,这女人都是如此的照顾着自己。
看着面前样貌消瘦,情真意切的女子,徐宣不由得心中有所触动。
“那么从今往后,我便是徐宣了。”
徐宣微微抬手,抚过沈秋玥的青丝,语气温和道:“玥姐,我没事。”
“你如今醒了便好,如果你不在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沈秋玥揉搓了一下眼角,表情悲喜交加。
“玥姐,你哪里来的钱买药?”徐宣询问一句。
毕竟如今已是家徒四壁,他们家的经济来源,只靠着沈秋玥刺绣得来,根本就没钱看病。
“是我之前找了陈叔,借支了三两银子抓药。”沈秋玥支支吾吾说道,手指攥紧衣角,生怕受到徐宣的责骂。
看着沈秋玥的模样,徐宣想起了前身的臭脾气,动则对沈秋玥便是一顿打骂,并且还经常说要将沈秋玥卖了抵学费。
“陈麻子?他那寡汉,哪里来的钱借给我们?”徐宣不由得神色疑惑道。
“我、我也不清楚,只听他说赌博发了财,可以借点银子给我,说我如果还不上,就要签卖身契。”沈秋玥低着眉头,小声说道。
徐宣心中虽然疑惑未解,但还是安慰着道:“没事的,玥姐,我去些活计赚钱,将银子补上便是。” “真的?”沈秋玥眼眸闪现光彩,欣喜的看向徐宣。
但随后,沈秋玥便犹豫着道:“宣哥儿,还是不要了吧,毕竟你一直都想考取功名,若是因为我耽误了你,那我岂不成罪人了?”
“无妨,大病过后,我也想通了。”徐宣摇了摇头。
“好好,那我去给你煮点麸糠粥去。”沈秋玥好似小鸡啄米般,连忙点头。
随后便走了去米缸一顿翻找。
徐宣目光扫去,那被碎花长裤勾勒出来的磨盘轮廓,比她肩膀还要宽了不少。
“哎呀,宣哥儿,麸糠也没有多少啦,咱们凑合一顿先,等会儿再去米店买些回来。”
“宣哥儿?”沈秋玥听见没有动静,便转身询问一句。
只见徐宣略带侵略性的目光,直盯着自己。
沈秋玥俏脸一红。
难道宣哥儿今日转性了?
要知道平日里,宣哥儿都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就算睡觉时,宣哥儿也是睡正床上,自己则睡在柴房。
只不过,最近天气开始转冷,茅草也有些不够暖和了。
“嗯,好,做好粥,我们就一起吃吧。”徐宣回神说道。
“如今咱们还剩了多少铜板?”
“不多了,只剩三百文铜板子,最近找我刺绣的人家,又变少了,所以我上个月也没拿到多少工钱。”沈秋玥面露难色。
她是万万不敢让徐宣出去找活儿干的。
“好,我下午出去买粮食的时候,顺路问问其他人,看有没有活儿干。”徐宣点着头说道。
“好。”沈秋玥重重点头。
看来宣哥儿在阎王爷手里走过一遭之后,性子也跟着变了。
两刻钟之后,沈秋玥已煮好了麸糠粥,并且还给徐宣盛了粘稠的一碗,而自己的那碗,则大部分都是些粥水。
徐宣微微蹙起眉头,将自己的浓粥倒了一小半过去。
“玥姐,等我找到了活计,咱生活就好了,你多吃点。”
听了徐宣的话语,沈秋玥心中一暖,微微低头,细若蚁蝇般应道:“嗯,我都依你。”
徐宣露出笑容,毕竟自己还这么年轻,还会认字算账,出去找个活计,那不是有手就行?
两人安静的吃过粥之后,徐宣也觉得腹部回暖了不少。
虽然麸糠粥没什么口感,但至少也算是一份食物。
很快,徐宣三两下便将木碗里的粥,吃了个精光。
甚至还用舌头把里面的残渣糠粒都舔得一点不剩。
反而是沈秋玥还剩了小半碗,怯怯的说着:“宣哥儿,我吃饱了,这些你也吃了吧。”
说罢,沈秋玥将木碗推至徐宣的面前。
徐宣见状,也没有拒绝,因为他实在太饿了,吃完东西之后,他待会儿还要去找些活计,吃不饱也不行。
“好。”徐宣点点头,接过木碗便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眼角余光还瞥见沈秋玥微微耸动的喉咙。
前身一直不讨生活,倒是苦了这玉人儿了。
放下碗筷之后,沈秋玥连忙开始收拾起来,清洗碗筷,擦拭桌子,表现得甚是卖力。
徐宣叹了口气之后,便走出了小院。
看着外面碧蓝如洗,纤尘不染的天空,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光景。
他知道,自己真的回不去了。
但生活还得继续。
“玥姐,我出去找活儿看看,顺便买些粮食,你把钱给我。”
“嗯,好,你小心一些。”沈秋玥说完,便把三百文铜板交给了徐宣。
徐宣推门而出,刚好看见对面街,站着两个身穿黑色短打,臂上刺着虎头纹身的汉子,漫不经心的看向这里。
当徐宣出现的时候,他们明显惊诧了一番,随后便匆匆走人了。
“虎头帮的人,守在我家干什么?”徐宣思索了一阵子,最后想起了沈秋玥的话。
陈麻子,似乎借了他们三两的买药钱。
难道陈麻子和虎头帮之间,有什么勾结?
细想之下,此事倒是极有可能。
陈麻子此人,人如其名,脸上有不少麻子,再加上爹娘死得早,所以也就一直打着光棍儿,平日里好赌成性,在这片城东街,也是出了名的寡佬。
深秋的风吹拂而过,徐宣身躯哆嗦了几下,只觉得身体太虚了。
原主本就风寒在身,还天天吃麸糠,身板早已养得好似豆芽菜般,风一吹就能倒。
徐宣连忙走进巷子躲风,朝着外城一处酒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当个酒楼管账的。
巷子里面阴暗狭窄,洗得泛黄的衣服,晾晒在竹竿上,掉落水滴。
徐宣继续往前走着,一股混合着屎尿骚臭的味道,开始慢慢钻进鼻腔。
他皱起眉头,把目光投向地上的臭水沟,浮满一层厚厚的黄白之物,以及一小截手指。
徐宣心中一凛,脚步也走得愈加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