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星河,万族林立,谁主乾坤沉浮?脚踏星辰,只手遮天,三千世界我为尊!我有一剑,可破碎星辰!我有一念,可斩仙弑神!十岁引凕气入体,十六岁突破荒启六重,看少年如何征服世人,要这天失色,这大地臣服。
沐风看着桌上那块通体血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狼头令牌,表情凝重。
普通令牌自然不会让他如此,十岁引凕气入体,十六岁突破荒启六重,并破格被风临院录取。这般天赋在沐家绝无仅有,即便放眼整个风临域也不多见,但摆在面前的,是一块代表着死神的令牌。
血狼令在数万里疆域凶名赫赫,无人不知,虽年仅十六,沐风也曾有所耳闻。
传言,此令一出,必将血流成河,尸骸如山。但谁也没有见过令牌主人,因为见过的都已不在人世。
数月前曾有几个家族也接到此物,当天夜里便被屠戮殆尽,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未能活命。
要知道,那几个家族皆人数过万,底蕴比沐家雄厚数百倍,甚至与一些强大的修炼门派还有关联。
即便如此,血狼令送达后的当天夜里,依旧无法幸免。
按理说,沐家从未得罪过血狼令的主人,应该不会招来如此杀身灭族之祸。
但这块令牌的突然出现已成不争之实,无法改变。
接到令牌那一刻,沐家上下人心惶惶,走的走,逃的逃,所剩无几。
而这块令牌在辗转数次,最终落入才沐风之手。
沐风虽然尚且年幼,却没有像其他族人那样惊慌失措,而是默默的带着血狼令回到自己房间。
“究竟为了什么?”
却见他喃喃自语中,抓起桌上令牌,眉头紧锁。
沐家突然接到血狼令,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血狼令的主人为何要对付沐家出手。
凡事必有因果,血狼令主不会无缘无故与沐家为敌,其中必然另有蹊跷。
从以往被其屠灭的几个家族来看,无不都是得罪了权贵或者更为强大的势力,而这些权贵或者势力又不便亲自出手,才让血狼令主人代劳。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从未停止,那是一些族人想要趁夜逃离,他们殊不知,逃出去又能如何?
血狼令出,必是不死不休,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终会被其所杀。
突然,似是想通了什么,沐风双目微寒,眼神透露出无尽愤怒:“你们还真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沐家虽在安阳城颇有威望,且一向行事低调,很少与人结怨,甚至连另外两大家族也罕有争斗,不该遭此大祸。
如今也只有那件事,才能解释血狼令为何出现。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偏头望去,发现进来的是自己父亲,沐风便急忙起身行礼。
身为一族之长,沐恒年仅四十,已成为古玄境三重之人,其实力堪称雄厚无比,连安城另外几位族长都不敢轻易招惹。
即便如此,此刻在沐恒的脸上亦是充满凝重,可见血狼令主威名有多恐怖。
龙行虎步来到近前,沐恒将手里的包袱交给他,道:“风儿,你立即带着东西前往风临院,沐家不能血脉尽断。”
风临院乃是一座有名的学府,其中汇聚了数万里内各大家族精锐弟子。
这些人无论天赋还是修为,都远非常人能够企及。
而沐风年纪轻轻便有幸成为其中一员,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去报到。
真要说起来,在这数万里疆域,也只有风临院能够避难。
但现在离开,就会对沐家族人性命弃之不顾,沐风怎能去做。
况且事情若真如自己所料,即使去了风临院,也未必能逃过追杀。
“爹,我不能走。”
抬头看着眼前之人,沐风摇了摇头。
这一走,必是永别,他又怎能忍心让父亲独自面对。
“糊涂,你难道真要让我沐家绝后?”
沐恒深知自己这个儿子从小聪慧过人,极有主见,却也容易感情用事。但此事干系重大,自不会由着他性子去做。
一声厉喝,将包袱塞入他怀里,沐恒急道:“趁着现在混乱,无人注意,我会派人送你离开,再晚恐怕来之不及。”
而沐风站在那里并未挪动脚步,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父亲:“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您觉得现在风临院还会留我么?”
“这……”
虎躯微震,沐恒仿佛明白过来。
风临院固然不怕血狼令的主人,但这座学府又怎会为了一个学员,而去惹火烧身。
就算沐风去了风临院,面对他的恐怕也是驱逐,更有可能,风临院会把他绑起来,交给血狼令的主人处置。
到时候就真的是自投罗网,百死难逃。
“您觉得那些趁乱离开的人,真能活着走出安阳城?”
见自己父亲立于眼前,一言不发,沐风再次提醒道。
这句话顿时令沐恒脸色骤变:“什么意思?”
“迟了……我知道的太迟了。”
盯着手中那宛若鲜血浇铸的令牌,沐风轻轻叹了口气:“若早些时候,我或许还能想办法送一批人离开,但现在……”
“你是说……”
怵然一惊,沐恒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而沐风则苦笑道:“如果我是他们,此刻早已派人封锁城池。” “他们真会这么做?”
双眼寒光迸现,沐恒依旧不肯相信在安阳城,会有人对叶家落井下石。
“人心叵测,何况是面临如此大劫。”
缓缓说着,沐风将血狼令收入怀中,轻声自语道:“既知必死,他们又何须留情,落井下石也好,明哲保身也罢,说到底还是我沐家势不如人。”
精神恍惚间,沐恒仿佛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并非一个仅有十六岁的少年,而是一位饱经沧桑,拥有着洞察一切的老人。
但这种感觉只是霎那就已消失,听闻自己儿子所言,沐恒的心也跟着渐渐沉了下去。
沐风说的没错,如果换做自己,明知沐家在劫难逃,又怎会留有余地。
神情颓然,沐恒自是悔不当初。
如果接到血狼令的一刻就交给沐风来处理,或许沐家还能保存一丝血脉,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如今沐府上下人心惶惶,安阳城其它家族怎会没有得到消息。
而他们之所以没有冲进来,也是在等,等那血狼令的主人出现,亲自动手。
“难道我沐家真的没救了么?”
面如死灰般站在那里,沐恒仰天悲恸,自知年过四十,即便死了也没什么,但沐府不能死,他是沐家唯一的希望。
沐风自幼天赋不凡,资质过人,否则也不会被风临院破格录取。
但今日沐家要亡,沐恒发现自己竟无力回天。
“风儿,你说的不错,终究是我沐家势不如人。”
良久沐恒方才回神,凝视着眼前少年,缓缓说道:“若沐家能屹立在风临域,乃至密云凌洲,岂会有今天之大难临头。”
像沐家这样的家族放眼风临域,堪称多如牛毛、数不胜数,又有谁会去在乎他们的死活。
“族……族长,不好了,外面……外面……”
就在沐恒束手无策时,一名下人突然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满脸惊恐。
看到这名下人如此不堪,沐恒心中愈发烦躁难安,猛然喝问:“什么事?”
“死……死了,人都死了。”
面无人色的跪在那里,前来报信的下人结结巴巴。
父子二人听后立即转身向府外走去。
待他们来到门外一看,沐府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放眼望去,门前火把通明,足足有着数百人汇聚于此。
门口处的台阶上,则有几十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而这些尸体正是先前趁乱想要逃走的沐家族人。
事到如今,害怕已经没用,沐恒看了看满地尸体,又将视线转向那些手持火把,紧握利刃之人,发现皆是来自楚家,不由放声狂笑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楚家,你们好狠的心……”
“沐族长,我等也是身不由己,望你不要怪罪才好。”
火光照耀下,一位手持长刀的男子站了出来,冷冷而笑。
听到那冷笑声,沐风不由咬牙怒喝:“好一个身不由己,今日纵然身死,也绝不会让你们活着回去。”
说罢,体内凕气突兀爆发,狂风骤起,呼啸阵阵。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沐风身边竟有着一道道凕气幻化的利刃,围绕着他急速飞旋,几欲夺人性命。
楚家派来的那些人纷纷色变,脚下急退。
他们受命而来,不让沐家一人活着逃出安阳城。
但真要是动起手来,以沐风的实力,在场恐怕无人能阻。
“沐族长,你难道真要害死安阳城所有人么?”
眼见局势一触即发,沐风更要拼个鱼死网破,有人急忙举着火把喝道。
但这声厉喝并未让沐风体内气息减弱,而是引得他一阵怒笑:“安阳城都不在乎我沐家存亡,我沐风又何必去管你们死活。”
“说的好。”
话音未落,半空突兀传来一道沙哑之音。
待众人抬头望去,在那夜色之中,竟有一名笼罩在血色斗篷下的身影,踏风而立。
这道身影的出现,立即引发满场哗然,更有甚者已经将其身份猜了出来,惊骇不已。
“血狼令主!”
“血狼令主!”
在那惊骇四起中,楚家派来的人,全都急急向后退去。
不料在他们脚步有所异动时,一道剑光突然从天而降,将其尽数笼罩。
剑如烟,飘飘洒洒,弥漫于人群之中,带起蓬蓬血雾。
等到寒光散尽,那些人皆是站在原地,满眼惊恐。
而在他们喉咙处,全都留有一条细细的血线。
转瞬间,数百人尽数毙命,血狼令主恐怖如斯。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凶名赫赫的血狼令主出现,第一个所杀,并非沐家族人,而是那些落井下石之辈。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