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悠悠水悠悠,小破观下雨湿枕头继承破观的杜悠然顶着蘑菇掐指一算,这样下去要完蛋,只能下山摆摊算命赚钱却遭城管撵肚空空嘴空空,竟有仙女下凡送盒饭,杜悠然铭感五内,掐指给仙女算一卦当饭钱。“美女你对象有点绿啊?”参加带崽综艺,被摄影师隐藏拍摄,...
云海翻滚,扯出一片蔚蓝苍远。
青空之下,云雾之间,山连山,水接水,林广如海,绿深似渊。万物生于山,长于山,又将魂魄与腐朽的身体归于大地。
崇山峻岭中,某座钟灵毓秀的山岳脑袋顶着灰扑扑的建筑,墙瓦隐没在苍翠中,可见昔日辉煌,而如今偌大的观中,只有一道袅袅细烟悠然飘荡,散在雾中,在山道徘徊。
山道上,两道小小的人影慢慢往上爬。
钱明十八岁离开大山后,第十个年头才回来,他记得小时候村里每年都要大张旗鼓祭山神,搞迷信,那时宁静的山跟着热闹起来,后来他为了考出大山专心读书,不关心村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要不是这次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他才不天没亮起床来爬山。
“明啊,一会你一定要诚心求观主帮你,好好给灵首磕头。”他娘落后两步,絮絮叨叨,从出门念到现在。
钱明心里嗤笑,面上应了,他皮相不错,模样清秀,虽满头大汗但表情乖巧,眼神真诚,看起来像听进去了。钱明娘一向骄傲儿子听话有出息,嘟囔道:“你放心,有灵首在,一定保你平安!”
怎么保,搞迷信?
钱明心里不信,但没办法,谁让他现在走霉运喝口水都塞牙。
“娘,这观怎么建得这么远?”钱明抬头,喘着粗气问。
山顶,一抹灰色静静卧着,仿佛近在咫尺——跟他两小时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年纪小,不懂,咱灵首山从千百年前就有神灵庇佑,保佑咱村风调雨顺。既然是神灵,当然不能轻易让咱见喽。”
“咱村年年祭山神,十年祭灵首,上次祭灵首还是你出去读书,我记得你十多岁时见过观主一次,那时观主才五岁……”钱明娘追忆往昔,目露怀念。
钱明虚软的脚步差点没站稳,脸上露出一抹惊恐。
等等,几岁?
他心里的悔意猛然加深。怎么还有五岁的观主?听起来就不靠谱!
想也是,他们村老一辈没受过教育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不一样,他可是他们村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
这是钱明心中最骄傲的事,因为这点骄傲现在越发后悔跑这趟,他想劝说他娘回去,又觉得爬了三个多小时,不去看一眼可惜。
不过没想到这座山竟然这么高,这都爬三个小时了!
正当他累的打退堂鼓时,忽然听到他娘激动的声音:“看到山门了!是灵首见我们有诚心,愿意见我们喽!”
钱明怀疑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石阶尽头露出灰扑扑的墙壁,杂草丛生,中央破旧的木门敞开,露出干净的铺着石板的院子。钱明在他娘激动的声音中忽然有种被盯视的感觉,他惊恐地抬头,却见院门墙壁上,密密麻麻蹲着一排——
“仓鼠?”
墙上团子们挤来挤去,黑色眼睛静静看着钱明。
钱明前女友以前养过这东西,他认识,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笑道:“什么嘛。”他竟然被仓鼠吓到了,怎么会有人在山上养这么多仓鼠,养来喂山里的黄鼠狼吗?
他带着怜悯的心情扫过这群挤在墙上的仓鼠。
钱明娘见怪不怪,先对着破旧的观拜拜,嘴里低低念着,叫钱明跟上。墙上,仓鼠群黑色的眼睛盯着两人的背影,齐刷刷转身。
踏入观内那刻,扑面的檀香清甜,令他母子二人眉眼一松,仿佛身体里的疲惫都被拂去。观内极其安静,能听到远方鸟儿振翅的声音。
钱明抬眼看,正对着大门的是敞开的大堂,堂深不可望,四周垂着帷幔,只有一座半人高的青铜香炉重重坐在大堂中央,整个布置跟钱明以前见过的道观毫无相似之处。
钱明正琢磨着这观中拜的哪家神仙,帷幔后,忽然走出一道修长的影子。灰衣,长发,来人神仪明净,眼淡无波,像一捧落在枯枝中的细雪。
钱明的瞳孔慢慢放大,下意识屏住呼吸,仿佛不敢惊扰那静静燃烧的香火。
这灵首观的观主,竟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他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而且长成这样,年年守在山上,简直暴殄天物!
“观主!”钱明娘惊喜地说,“都长这么大了,好几年没见您呢。”
垂首而立的女人应了声,颜色清淡的双瞳落在呆愣的男人身上。钱明恋恋不舍收回目光,下意识挺起胸膛,眼睛却不受控制再次往女人的脸看。
女人并不看他,目光只落在他肩上,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钱明没多想,满脑子都在可惜耽误这么多年,早知道家里有这样的美人,他干嘛还在外面找对象?那些女人一个个心比天高,要这要那。家里的就不一样了,没读过多少书,没见识,不用交代就会做家务,好哄……不是,好交流!
就算不能结婚,谈谈恋爱也行啊,反正他不吃亏,这女的长得可不比电视上的明星差,而且他娘也喜欢。
钱明越想越觉得有戏,脑里已经在想,看在她漂亮的份上,就算让他出一万彩礼也成,听他娘说这观里就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山下也没父母撑腰,给多少最后还不是他的,还显得他诚心,这村里,谁出得起这么多彩礼!
他怎么想合适,连自己为何而来都忘了,直到山野间忽地刮起冷风,吹得树木低垂,墙上挤着的仓鼠们“叽叽”叫,看起来很兴奋。
冷风瞬间冲来,“砰”一声撞上破门,“啪”拍在钱明脸上,将他扇的连退三步,一屁股蹲在地上。
他脑海中的画面刹那间破碎,腥臭的味道窜进鼻孔,硫酸似的烧得他的脸火辣辣得疼。一瞬间钱明还以为自己破相了,惊恐的大吼:“痛死我了,这水有毒,我的脸!”
女人面无表情站着,眉梢微挑。
墙上的白团子们看起来更兴奋了,“吱吱吱”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