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沈长乐爱陆明朝入骨,将他招为驸马。他却勾结敌国,害她国破家亡!不仅活活晒死了她的皇兄,还将她扔到军营,沦为军妓。让她没想到的是……绝境中,唯一对她施以援手的,竟是从前绑架过她的山匪——曾与她假成婚的威虎山二当家,江辞安。听闻她遇难,他揭竿起义,一路打到了京城,却死在了救她的路上……她看着他被千刀万剐,最终也被陆明朝一箭穿心。幸好,她重生了。回到了十五
“老实点!”
耳边回荡着阴沉狠戾的呵斥声。
随后,麻绳勒痛,自她纤细的手腕,丝丝传来。
沈长乐狐疑睁眼,目光落在正被捆缚的双手上。
视线顺着那双缠绕绳索的手,缓缓上移……
看见那人低压的眉眼时,沈长乐愣住了。
“江……江辞安?”
怎么回事?
他没死?
绑匪动作停顿了一下。
紧绷的下颌微松,薄薄的眼皮掀起。
凌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莫名蛊惑:
“你知道我?”
沈长乐当然知道他!
她被叛国贼也是她的驸马陆明朝,扔进敌军军营,充当军妓时……
就是他单枪匹马地来救她!
可他不是被陆明朝……千刀万剐了吗?
陆明朝押着她,强迫她看着他受刑!
整整三天三夜……
他被折磨了整整三天三夜!
瓢泼大雨,下了一整日也冲刷不掉他的血迹……
他怎么会,没死呢?
还有她自己……
不是被陆明朝当做活靶子,射杀了吗?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被麻绳捆缚的双手。
这样细腻,白皙……
不对,这不对!
这不是被陆明朝折磨过的手!
难道不是他们没死,而是她……
重生了?!
她回到了十五岁,与江辞安初相识的那一日!
怎么会这样?
百思不得其解,她只知道……
这一年,她还没有和陆明朝大婚;
陆明朝的白月光戚琼玉还没有死;
国没有破,家没有亡!
皇兄也还没有被晒死!
只要她回去提醒皇兄,提防陆明朝叛国。
那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只是……
她看着手上的麻绳,蹙了秀眉。
抬眼看向对面熟悉却冷漠的脸。
她嗲着声音,央求。
“江辞安,你放了我吧,我是当今长公主,你抓了我,皇兄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辞安冷脸,哼了一声。
手上绑绳子的动作更快。
显然还是不信。
他山寨里最好的兄弟,祝九行打马经过。
嗤笑着:
“仙子快别说笑了!当今那皇帝老儿就那么一个宝贝妹妹,天天当做眼珠似的看着,还能让我们抓来?
要是真的,我们也是神了!”
唉……
沈长乐无奈地叹了一声。
她也不明白,她几年也就偷跑出来这一次。
谁想到会这么寸?
就这么水灵灵地被江辞安给绑了!
其实,沈长乐并不怕会被他们带回威虎山。
因为她知道,江辞安与其他山匪不同。
虽然脸臭了点,但他本性不坏,而且重情重义。
绝不会让人欺负她。
她怕的是……
如果和他们回了山寨,他们的结局会和前世一样:
山寨被血洗;
江辞安虽然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却也瞎了一只眼睛!
重活一世。
她明白江辞安是友军。
而且还是有待开发的潜力股。
仅凭一窝山匪,就能一路杀进皇城!
这样的将才,她不希望站在皇兄的对立面。
她想将他拉拢到自己的身边。
来日回宫,可与大齐战神陆明朝抗衡!
待陆明朝叛国时,她和皇兄也可有个倚仗……
沈长乐还在筹谋,试图策反江辞安。
祝九行这时又开了口:
“不过,以防万一,我们也给陆将军府送信了,并索要赎金五百两。”
陆将军府?
陆明朝?
“为何要给陆明朝送信?” 提起这个名字,现在的她只有满心的怨恨和……恐惧。
低着头,攥紧了小拳头。
脸色微微泛白。
不等祝九行回答,江辞安沉声开口。
暗含戏谑。
“长公主与陆将军婚期在即,你说你是长公主,却不知此事?”
沈长乐心脏砰砰跳着。
前世与陆明朝的种种回忆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婚前她的穷追不舍;
婚后他的敬而远之;
国破前的假意温存;
国破后的肆意凌辱……
桩桩件件,像大浪将她拍在了沙滩上,一时呼吸困难。
直听见祝九行等人的嘲讽,她才猛地吸了一口气。
缓缓活了过来……
“是啊,仙子倒是说说,你不是长公主吗?怎的不认识那鼎鼎大名的战神将军?”
“哎,我可听说,那长公主爱慕陆将军多年,可惜倒贴人都不要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人人都说那长公主是齐国最美的女子,依我看啊,那什么公主八成是个丑八怪,要不陆将军咋会不要她?”
“可不是嘛,我看定是不如咱二当家抓到的仙子可人!”
沈长乐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心中百感交集。
实在听不下去,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话:
“陆明朝不会信的。”
前世这个时候,他正在因她的纠缠焦头烂额。
八成只会觉得,这又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而且……五百两,太少了,哪国长公主只值五百两?”
祝九行听了直点头。
“有道理啊,仙子说的有道理!我叫人重新写信,再送一次。”
“慢着!”
江辞安出声叫住他。
随手从她头上拔下一根金簪。
“把这个捎上。”
沈长乐认出。
那簪子正是生辰时,皇兄亲手为她打造的生辰礼。
她忍不住探出被捆住的双手,按住江辞安的糙手。
“江辞安,这簪子送出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不管他之后会不会放她走,至少都说明……
他确实捉到过她!
皇兄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江辞安周身一僵。
什么也听不进了。
只呆呆地看着被她抓住的手。
那么小,那么白。
两个手都握不住他的一只手。
温凉,细腻。
和山寨那些糙汉子不同。
她的手就像触之生温的美玉。
被精细地打磨过,细心雕琢!
就连指甲也透亮反光……
他一时有些失神。
“二当家,这簪子,还,还送吗?”
祝九行唤他。
他这才回神。
敛下神思,沉声应道:
“送,赎金涨到一万。”
“是。”
见两个白嫩细腻的小爪子,还搭在自己常年练武的粗糙大手上。
他忍不住出言逗她:
“公主殿下,和谁都这样吗?”
眨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姑娘,愣了一下。
随即像被烫到了一样。
咻地缩回了手。
小脸也微微泛红。
叫常年不苟言笑的他,也不自觉勾了下唇。
将她与劫来的牛羊绑在一起。
江辞安翻身上马。
刚要调头,却被叫住了。
他早有预料。
本也是想故意逗她求饶。
他心知,就算她不是什么公主,但看她衣着也知她身份不低。
这样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与牛羊绑在一处,自然会难以忍受。
可,出乎他的意料。
小丫头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仰首看着他。
红着眼角轻声说了句:
“江辞安,谢谢你……”
谢?
谢他什么?
江辞安风中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