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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很疼。
全身上下就像被上万只虫子啃咬着一般,就连血管里面都好像有虫子在蠕动着吸血。
不仅如此,身体上也疼,那些过去被刀片割过的皮肤火辣辣的,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有血水喷出来。
诀海地,仙魔修士交界处。
白长宗尸横遍野,鲜血把满地的白雪染红,空气中满是腥味。
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缩在墙角,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埋在大腿间,衣服没有遮住的皮肤上满是刀伤。
新的旧的,深的浅的。
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身子却不停在颤抖着。
身上的痛早已麻痹了他的神智,恨不得让他死上一万次一般。
他想,其实就这样死了也不错,总比现在生不如死得好。
可是他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行。
杳雁知道,还有人在等着他。
“嘭”的一声,一个中年男子被扔到了他的面前,对方还在呜咽着,眼中满是恨意,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黑衣魔修踹了踹缩成一团的人儿,用眼神示意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杳雁颤巍巍伸出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猛地缩了回去,紧紧贴着背后的墙面,嘴里嘟囔着:“热的,他、他还、活着。”
盯着地上的人,他说什么都不肯再上前。
魔修可没什么耐心,又给地上人补上一刀,鲜红的血从胸口流出来。
“没出息的玩意,现在死透了,别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说完拽着杳雁的后领扔到尸体上。
少年身上染了血,身下的尸体还有余温,眼睛睁得很大,死不瞑目。
血液的味道充斥在鼻尖,身体内的魔气在沸腾叫嚣着渴望被新鲜血液滋润,少年的瞳孔中多了一抹红色。
好疼,骨头都是疼的!
想要血,想要得到身下人的血液!
他顺着血液的味道贴近身下人的脖子,理智在这一刻几乎完全崩溃。
不行。
温热的触感唤回了他的理智,勉强支起身子,他死死抿唇咬紧牙关。
魔修一脚把杳雁从尸体身上踹开,嘲讽:“没用的东西。”
说着便施法将地上人的血液引出来,掰开缩在地上人的嘴灌了进去,事后,满是嫌弃地擦了擦手,好似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少年趴在地上咳了起来,看样子恨不得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一般。
好疼、好疼。
得到血液的魔气更加沸腾,在他体内兴奋地乱窜,横冲直撞,血管里面的血液在沸腾,**滚烫。
更疼了。
少年的手掌死死按在地上,手指插进了泥土里面,指尖破了皮。
他疼得甚至喊不出声,额头上沾满汗水,眼睛完全变成了如鲜血般的红色,身上的修为暴增。
几个魔修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要出手帮助的意思。
“这点疼都受不住,真是个没用的货。”
“哈哈哈哈,怎么能说是没用的东西,他的血可是很香呢!”有幸尝过的魔修脸上满是贪婪,回味着让其沉迷的味道。
第一次参与的魔修有些担心道:“他这副样子,不会撑不过死掉吧。”
“死不了,别看这小子弱不拉几的,其实命硬着呢,要死早该死了。”修为高点的魔修笑了笑,见怪不怪。
他见过对方这样子不说一千次也有八百次,每次都能吊着一条命,命硬着嘞。
杳雁只能听到耳鸣声,眼睛、鼻孔、耳朵、嘴角有血液流出来,疼得久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熬。
他被魔修翻了过来,眼神里面是了无生气的呆滞,就连他们抓起自己的手臂用刀割开口子放血都没有动一下。
像死掉了一样。
其实每次这个时候他都很平静,如果放血可以死去的话,他恨不得就这样把血液流干。
魔修将杳雁的血装进了特质的小金瓶子里,等对方暴增的修为下降,血液不再往外流,嘴里又骂着对方没用,也不管地上人的伤口。
这时一柄银色长剑从天而降,刺中了一个魔修的心脏。
刚刚放松警惕的魔修瞬间退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长剑落处,修长的手指握住剑柄。
来人身着浅绿色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美玉,长发被一根浅黄发带束起,他生得一副好面貌,桃花眼、琥珀眸、美如冠玉,长剑不沾一丝血迹,剑尖处刻着‘沉鱼’二字。
“浣轻宗的人?”
“沉鱼剑,你是沈鱼!”认出来人身份的魔修大惊,默默后退了一步,随时准备逃跑。
“我认得你。”沈鱼抬眼,盯着站在中间的一个黑衣魔修,已经用眼神杀了对方上千次。
有魔修偷偷传音给修为最高的黑衣魔修:“走还是打?”
“打。”说着一群魔修便同时动手。
沈鱼抬手,银剑化出虚影,朝进攻而来的魔修飞了出去。
黑衣魔修见此空隙冲到了沈鱼面前,冷哼:“傻子。”
对方马上要得手之时,沈鱼才动手,幻化成虚影的长剑拦下了其他魔修,瞬间在他手中凝成实体,挡住了黑衣魔修的攻击。
“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黑衣魔修大喊。
沈鱼不跟对方废话,一招便压制了魔修,取走了他们的性命,黑衣魔修虽然挡下了这一击,却也退开。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没有声息的杳雁,眼中满是忌惮,从怀中拿出了小金瓶子,将血液倒入嘴中。
一瞬间,他周身的修为暴增。
歪门邪道,沈鱼皱眉。
“沉鱼仙尊,再见。”黑衣魔修笑了笑,闪身来到杳雁身边,抓起对方便毫不犹豫地逃跑。
杳雁这会儿脑子清醒了许多,他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仙人,对方身上透着温和的气质,安静的看向自己,银色长剑追了上来,仙人也靠近了他。
长剑击开带着自己逃跑的魔修,杳雁落在了雪地上,他闻到了一种很特殊的清香。
空中,仙人手中的长剑化作了一柄短刃,只见他一刀一刀狠狠扎在黑衣魔修的身上,鲜血涌出喷在仙人的身上,点点滴滴落下染红白雪,魔修的惨叫响彻云霄。
杳雁数不清黑衣魔修被捅了多少刀,反正最后他被仙人一把火烧得连灰都不剩。
转眼间仙人落在了自己身前,眼神冰冷,银剑抵在脖间,仙长却还是那般的干净,如谪仙一般。
杳雁一动不动,他觉得其实死在对方剑下也好,至少他可以就这样解脱。
沈鱼看着地上修为不高的魔修,有些微愣,对方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沾着血,露出的皮肤上都是刀伤,有些地方明显被刀划开过不止一次。
胳膊上有一处新的伤口,血肉模糊。
他想到了魔修一种恶毒的禁术:化血。
用纯净的木灵根做炉鼎,将他们炼制成为药人,强迫他们入魔嗜血,然后抽出他们的血增加自己的功力。
他曾经亲眼见过一次。
就连面前这个少年眼中的解脱,他也亲眼看见过,同样是这么近的距离。
“你可有遗愿?”仙人的声音很温和,却不知为何带了一丝颤抖。
少年一顿,他动了动嘴,气息微弱,声音带着些嘶哑:“娘亲、生病、我想、买药。”
他想要哭,却流不出眼泪,连哽咽都不敢出声。
沈鱼不忍,收回了长剑,他弯下身子,放轻了语气道:“你想要见娘亲?”
少年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仙长、杀了我,可以帮我、看娘亲吗?”
他被魔修带走太久,许久没有说过话,连一段完整的句子都说不通。
“我带你去见娘亲,你可愿今后跟着我。”沈鱼微微叹息对少年伸出手。
杳雁定了定,伸手慢慢向仙长那边递过去,他的手指像是干枯的柴木,瘦骨嶙峋,带着病态的白,指尖沾满了泥土和血痕,指甲中透着红色。
快要碰到对方伸出的手时,他猛地一顿,往后收了一下。
“怎么?”沈鱼温声问。
少年低下眸,抿嘴,他伸出的手改变了方向,轻轻捏住一点沈鱼的衣袖,道:“脏。”
他低下头不敢去看仙尊的脸,像自己这种如同蝼蚁一般的肮脏之人,若是真碰上仙尊的手,他怕把对方弄脏。
刚刚短暂的对视,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善意,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看着他。
从记事起,除了娘亲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他的人生充满了别人的嫌弃、不屑、愚弄、欺辱、强迫。
满满地全是恶意。
沈鱼抓住了少年的手,轻轻地握着,重复道:“你可愿同我走。”
仙长的手很暖,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中,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他温暖的东西,如果说十指真的可以连心,那么杳雁相信他的心被仙长给予了暖意。
仙长说,要不要随他走,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
要去哪里他不知道,去哪里都行,反正他也无处可去。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对方的指尖,低声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