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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与他车厢中私奔般恋爱,再挤逼都不放开,祈求在路上没任何的阻碍,令愉快旅程变悲哀。"杨千嬅的《少女的祈祷》。别人的高考在听什么歌她不知道,只她反复听这一首。大一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不听了,最近又开始单曲循环。白小辰有时笑自己反复,有时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不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很帅的,让人印象深刻的,曾经熟悉的,男人。
每每听到这首歌,她都会想到高中的自己,懵懂却勇敢,不该多想的不想,应该多想的也不多想。
如今,白小辰半小时前故意气走了她的亲哥白大星,让他从自己的公寓摔门而去,逼得他郁闷,愤怒。这样的状态已持续有两年,白小辰经常故意去气他,一心想让关心自己的哥哥离自己远一点,再远点,就像从前一样,别谈那些认真的,无聊的话。
白小辰深知不该牵连怪罪到哥哥身上,她承认自己的自私狭隘,她气他做什么呢。若非他一定要在那时出国去,如果不是因为哥哥的糊涂决定,她又怎么会认识商眷。她怪罪哥哥,着实无理取闹了一些,单恋未果,迁怒到亲近的人身上。她懂得反省,偏偏哥哥又要说些与商眷有些联系的话,试探她,企图安慰她,熟不知她早已经不用谁去从这方便关心她,她需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自己的幼稚总是被哥哥牵扯出来。
实是得逞后也没有成就感可言,自己很想把白大星揪回来,说句对不起。可她自己又错在哪里。她只想忘掉一段过去,像从未存在那样忘掉。白大星只要不出现,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会提起。她的世界才会再度恢复平静。
人大概,最难忘记初恋吧。执着,孤注一掷。
深深的呼吸一次,她现在想出去走走,却没有力气动。
她蜷在沙发上,戴上耳机听着歌,把头埋在臂弯,闭上眼。等到自己抬头时,她发现某人还带着被白大星揍出淤青的眼眶,智皓阳就那么斜倚在对面沙发上睡着了。
像个小孩儿。
今天暂且不赶他。
他是白小辰的绯闻男友,也不知道最开始是谁那里传出来的,大学同学仿佛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某天还传到了白大星耳朵里。白小辰一笔带过的说不是男朋友,白大星本来就并不十分相信。
智皓阳碰到了的点麻烦事来找她,又碰巧今天白大星心血来潮找上门来,误以为智皓阳和她同居了,上来就给人一拳。好了,这谣言到底把智皓阳传得有多不靠谱?不是个好人?
帮智皓阳安稳躺沙发上后,白小辰又帮他枕了抱枕,盖好薄毯,白小辰抄起茶几某一层抽屉中的黑色马克笔,就着手在他手背画一只小乌龟。
嗯,这个就权当他交的住宿费了。
她习惯是先画龟壳。
整个客厅还很明亮,也很安静。
她的大狗目目乖乖的趴在窝里面,也在睡觉。
“连气两次绿灯都过渡了,与他再爱几公里,当这盏灯转红便会离别,凭运气决定我生死。”
画好之后她拍了照片,向朋友圈炫耀成果,附字:我的乌龟兄弟。
绯闻男友吗,那大家继续猜吧。
他与她都是遇事只会缩进壳里面的家伙。
爱传什么传什么,她不在乎,都请别来打扰她就行了。
给智皓阳擦好药后,她轻手轻脚关掉大灯,亮起小灯。穿上外套,她准备开车去她哥家里。她住的小区距离嘉园不是特别远,不堵车开车大约十五分钟就能到。
她亲哥哥刚与她的“男朋友”打了一架,他们彼此都还觉得负伤很光荣,还能再来一架。都是二十几的人了,还极其幼稚。
看着副驾驶上刚从药店买来的一袋全作慰的药,她笑笑,如今,稍微和解一下也是可以的,把话说明白,谁也别去剑拔弩张的互相伤害了。时间或还是能渐渐让一些难忘的事情变得不那么难忘的。
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主动去见白大星,她打算这次就和哥哥把话说开。去他的商业联姻,商眷和那个女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已经打算再过一阵就真的交个男朋友,好歹在大四毕业前谈一场恋爱。最近,学院的作业多起来时,学生会有活动聚餐联谊时,准备英语考级时,她都能不起商眷来了。她要头也不回的迈去,这道曲折的槛。
打开车窗吹着晚风,感官上觉得似曾相识。两年前商眷来接她晚自习下课,他开车,她聊东聊西,她压根不用注意路况。最无聊不过是看看窗外的的风景,打开车窗吹吹风,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商眷身上,甚至眼角的余光。
最有趣的一件事是高二假期的某个周末,她被人告白,结果被商眷发现,当时他就把她逮回白大星家里。回去的路上,他的车里,他对她说有喜欢的人可以,都是青春期的小孩,可以理解。但是他一脸严肃地说不准确定关系,不准早恋。听了这话,当时她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反而从心底生出高兴的意味来,眼睛微弯。只因为他就这件事有一点点生气。
现在想来,他不过是硬应承了兄弟的嘱托,好好照看她一阵罢了。她哪里又来的勇气去招惹他呢。
可彼时,她想,啊,好像有点喜欢这个人了。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确定喜欢上他的吧。
白小辰把车停在白大星房前时,他家房前的灯还亮着。
把无线耳机里杨千嬅的歌又听了两遍,瞧见门灯还亮着,一楼小窗里面的灯也还亮着才下车。
站在门前,熟悉与怀念齐头并进,扑面而来,似时空错了位,回到了高中,下晚自习会自然而然地会和那个人回到这里一并走进门去。她上一次站在这,还是她最想见到商眷的时候。
耳机里的歌还在循环。
她拧了钥匙。
脑袋里开始想的都是,先哄着老哥,再给他涂药膏,自然而然的重归于好,然后就万事大吉,皆大欢喜。
这样她绝对就能平稳的与他共处一阵子。很长一阵子。
旋出钥匙,白小辰进去关好门,还冲楼上大声喊了两声“白大星”。见还没反应,还乖乖喊了两声哥哥,语气变得柔和,还带了那么一丝撒娇的意味。
然而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却与她的料想差了十万八千个白大星。
虽然都是最近想到的人。
白大星嘴欠时确实说过,不出一年这个人会回国,她自己也想过或许难免会与他碰面,但她绝对没有想到会是现在,在他哥的家里,在她单方面想要给和这个人的过去彻底画句号的时候。
她的感受不是特别好。
她感受身体里血液漱漱的流动,牵连着脸都是麻的。
分不清楚心脏某一处骤痛的原因是什么,是喜是悲是怨怼,感情夹杂太多,还在懊悔当初自己怎么就口无遮拦地告了白,难堪回首。
“我爱主同时亦爱一位世人,祈求沿途未变心请给我护荫,为了他不懂祷告都敢祷告,谁愿眷顾这种信徒。”
总之,她与商眷再不适合重逢这种戏码。她痛恨自己,到了现在,她还想过去拥抱他,也想咒骂他捶打他。却是从前没胆,现在更没资格。
她应该选择和对面俊朗的先生玩笑着的打声招呼,再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轻松欢快的语气开口:
“好久不见,我来看看这里那个姓白的伤员。”
“我来送药。”
“送完就走。”
这样的话是礼貌的,客气的,疏离的,只要不是她真正想做的,都是最合适且妥当不过的。
好久不见这四个字是在揭短,暴露出她欲盖弥彰的期待,说出口就是对自己决心的否定,说出来就是去拆自己垒的台。
藕断丝连,其余的话连同这四个字,只能乖乖的咽回去。
不能藕断丝连。不能让他知道一点她还有曾经的想法。那都是她不成熟不够聪明的过去。他或许早就不看在眼里了,会嘲笑她吗?
可,商眷是她听歌都要隐晦的带上名字的人呢。
现在商眷与秦赢是什么关系呢,在一起这么久了,会结婚吗。
思及此,她不能多留在这里了,她再次提醒自己,要客气礼貌的应付他。
然后做到和任何人都能玩笑一样谈到他,她才不要输给他。
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年看着秦赢挽着他出这扇门,她有多么期待哪怕他能回头给她一个眼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