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火之间[双医生] 全本

血与火之间[双医生]

分类:其他类型 作者:陈年君灼 字数:6万字 标签:血与火之间[双医生],陈年君灼 更新:2023-06-05 14: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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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州市中心医院,眼科中心会议室,早晨七点半】

藏蓝色三件套西装、珍珠领针、手绣领带、珐琅领带夹、黑曜石袖扣、尖头软牛皮鞋。

蒋临渊再一次审慎地从上至下打量着镜中人,确认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误后,又轻轻向后拢了一下头发。

精确到秒的电子表发出嗡嗡的震动,蒋临渊将前一天设好的闹铃按灭,利落地将一件棱线分明的崭新白大褂披在身上,镜中青年人的表情倨傲又厌倦。

离开独立办公室后,蒋临渊掐着时间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宽敞的会议室采光良好,厚实的咖啡色橡木长桌占据了一半的空间,中央放着一瓶腊梅插花,旁逸斜出得很有几分诗意。

高挑的身材、完美的比例以及那张年轻又英俊的脸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死水一潭,蒋临渊知道自己正吸引着全场的目光,所以更加矜雅地按着领带走了进来。

坐在主位的眼科大主任翟静岩对蒋临渊亲昵一笑:“蒋主任,过来坐。”

主任,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却吹皱了蒋临渊的心湖,让他的唇角无法克制地微微扬起。

蒋临渊俯身拉开了翟静岩身边的那把牛皮椅,微微低着头盯着实木桌面上自己的倒影,本就极为出色的外形在精心打理下变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待蒋临渊坐定后,翟静岩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庄重地十指交握,清了清嗓子。

“在今天交班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说。”翟静岩的表情有些沉肃,“一个月前,一科的朱峰主任突发脑梗,猝死在了岗位上。朱主任经验丰富,对患者认真负责,对同事亲切友爱,他的离去让我们眼科中心的每个人都深感悲痛。”

会议桌旁一位与朱峰主任关系极好的医生带着颤音叹了一口气,朱峰去世时还不到五十岁,在医生这个行业还算得上正处于黄金期。

“但是我想说,我们是医生,绝不能因悲痛就止步不前!朱主任走了,但是眼科中心的门诊量仍旧在持续上涨,我们必须尽快恢复以前的建制,在他精神的鼓舞下继续为患者排忧解难!”

“今天我在这里正式宣布,我们的青年骨干蒋临渊已经通过了职称考试,成为了同期最年轻的主任医师!蒋主任手术技巧精湛,理论知识扎实,从现在起他将正式接替朱峰主任的位置,跟袁淼主任一起共同领导眼科一科!”

翟静岩的话音刚落,不需要任何暗示,掌声就响彻了整个会议室!

被掌声淹没的蒋临渊微微歪着头,笑得风头无两,心中却满是尖酸的嘲讽。

一个月前,这些鼓掌的人里大多都是他的竞争对手,大家明面上从眼睛里挤出几滴眼泪悼念朱峰,暗地里却斗得你死我活,蒋临渊也不知道被人使了多少绊子。

一切尘埃落地之后,悼念淳朴踏实的朱峰仅有好友的一声悲叹,恭贺曾经的死敌蒋临渊得权却获得了满堂彩。

蒋临渊轻笑着摇了摇头,这哪里是医院呐,这分明是修罗场!

蒋临渊所在的溯州市中心医院眼科中心历史悠久,治疗水平极高,每年都会吸引大量疑难重患前来就医。

宣布完这个重大人事变迁后,大家再次投入到繁重的日常工作里。夜班医生开始汇报昨晚患者们的情况变化,今天有手术的医生则挨个进行简短的术前汇报。

例会结束后,蒋临渊将第一次以科主任的身份参加一科的早查房,就在他即将起身时,翟静岩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仍旧是一脸亲切又不失风度的笑。

“小蒋,你的晋升宴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定在明晚,今天郑老的手术就辛苦你了。”

蒋临渊一开口就是场面话:“翟主任这样太让晚辈受宠若惊了,郑老的手术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请您务必放心。”

其实眼科不怎么用得着听诊器,但蒋临渊还是装模作样地把它挂在脖子上,白大褂的口袋里常年放着手电筒,手上则拿着一沓病历摘要。

科主任的每日早查房声势颇大,科室里的所有医生、规培生和护士悉数到场,蒋临渊挠了挠鼻梁,表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觉得这个长长的队伍真像一条贪吃蛇……

待到查完房,人渐渐散去后,一科的另一名科主任袁淼酸酸地抬头看了蒋临渊一眼,额头上堆出厚厚的褶子:“蒋主任好手段,年纪轻轻就拿到这么个肥差,势头这么猛,搞得我们这些前浪都要死在沙滩上了!”

蒋临渊心里将这话记下,面上却虚伪一笑:“袁主任这话就太谦虚了,医院哪有什么肥差不肥差的,在什么岗位上不都是治病救人吗?”

蒋临渊有心给台阶,袁淼却不愿意下。

他冷笑着看了蒋临渊一眼,只觉得这小子假得令人作呕:“这里又没人,你还装什么?整个眼科中心谁不知道你蒋临渊是‘干部医生’?”

在听见“干部医生”这四个字后,蒋临渊倒是真的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医院的同事在背后怎么说他,但他没料到袁淼会在今天就直接撕破脸皮。

蒋临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已经忍够了,再忍下去就太孙子了,而他可从来不是当孙子的人。

蒋临渊横走一步,借着身高优势低头在袁淼的耳畔轻声说道:“袁主任既然知道我是‘干部医生’,难道还会不知道我可以让有些人‘干不了医生’吗?”

将袁淼扔在身后,蒋临渊大步走向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里,顺手将门反锁了。

他烦躁地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扔在一边,自己则斜躺进了小沙发里,对着眼科中心27楼漂亮的高层窗景放空自己。

方才袁淼讽刺蒋临渊是干部医生,既有理也无理。

蒋临渊的确有点背景,几次三番被楼下的干部病房点名做主刀,但除了那寥寥几台手术之外,他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医生,刚参加工作时照样经常被上级大夫骂得狗血淋头。

他之所以能升得这么快,主要原因其实是因为朱峰走的太突然,一科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急需一个既能做手术又能搞科研的人撑场子。

蒋临渊哼了一声,有些厌倦地自言自语道:“我要真是干部医生,今晚就把手术推了去喝酒。”

说完蒋临渊自己也觉得这话混账,咳嗽了一声,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手术通知单。

这次指名要他做手术的郑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是国庆阅兵仪式上胸前挂着勋章在城楼前露过脸的人物,在蒋临渊搬出来单住之前,他跟郑老爷子住对门儿。

郑老爷子年纪虽大,但一直喜欢运动,身体还算硬朗。最近白内障加重,不得不做手术,一住院就明明白白地点了要蒋临渊主刀。

郑家的小辈们把这个小手术当成了天大的事,又是去寺庙烧香拜佛又是请高道算良辰吉日,热热闹闹地很是忙活了几天。

最后也不知是听哪个装神弄鬼的胡诌了一通,坚持要将手术日期定在今天晚上十一点十一分,早一点儿晚一点儿都不行,搞得蒋临渊不得不在升职的第一天就因为这种抓马的理由多做一个夜班手术。

蒋临渊平时的手术日是周二和周四,今天恰好是周三,如果不是郑老爷子这台夜班手术,他下班后就可以找几个老同学聚一聚,小小地庆祝一下自己的二十九岁生日。

现在的蒋临渊无奈地对着天上的流云叹了口气,觉得社畜的生活真是凄惨无比……

晚上十点半,蒋临渊乘手术电梯直接下到三楼,走进更衣室,换上了一套蓝色刷手服,对着镜子仔细地将自己的碎发全都戳进手术帽里。

晚上的手术室很安静,护士台只留了一个值夜班的护士,负责麻醉的是麻醉科的副主任凌霜栀,自动门一打开就劈头盖脸地数落了蒋临渊一通。

“蒋临渊,也不是我说你,做主刀医生能不能有点骨气啊?这老爷子都八十多了,做个白内障手术还要求全麻,还非要选个这么扯淡的时间,搞得一群人都要陪他加班,你术前谈话的时候就不知道拦一下?”

外科医生和麻醉医生就像一对既互相离不开又时时刻刻嫌弃对方的怨侣,有小争吵是很常见的事。

“我怎么没拦啊我,我都快双膝跪地了。”蒋临渊翻了个白眼,“人家不信科学信玄学,这我怎么拦得住啊。”

凌霜栀一点儿也不通融地瞪了蒋临渊一眼:“半小时,最多半小时。要是你半小时做不完这台手术,以后我们麻醉科练新人就专往你们眼科排班!”

这句话说的忒狠了,蒋临渊一个哆嗦,连戴手套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凌姐,你这话说的我都快成眼科的千古罪人了。”

凌霜栀抬手看了看腕表:“别贫嘴了你,我从现在就开始计时了啊!”

蒋临渊有些无奈,双手朝上放在胸前站在手术台上,双眼紧紧盯着墙上的电子挂钟,待到时间恰好显示到11:11时,他的脸色骤然一沉,眼神也在瞬间变得犀利如刀!

“开始记录年X月X日晚十一点十一分,手术开始,主刀医师——蒋临渊!”

眼科手术,讲究的就是精微,而蒋临渊恰好有一双眼科医生的好手,不仅十指灵活修长,而且持刀极稳。

他用小指做支撑,用楔形刀在白色的巩膜上切出一个2mm的切口,然后向前打出一个隧道,全程几乎没有出血,术野相当干净。

蒋临渊的眼神很专注,一会儿盯着无影灯下郑老爷子提前散大的瞳孔,可以看见后面浑浊的晶体核,一会儿则盯着右手边屏幕上电脑放大处理过的高清图像。

用超声波打碎浑浊的晶体核后,蒋临渊换用负压吸引器将碎片吸出,然后熟练地从原来的入路植入一枚人工晶体。

做完这台手术,蒋临渊只用了九分钟。

将善后的工作交给助手,蒋临渊径直走下手术台,一边摘手套一边盯着屏幕上郑老爷子的各项指标,心率血压都正常。

蒋临渊释然一笑,走到凌霜栀身边说:“看来我救了整个眼科,凌姐,以后新人可别往我们这儿排。”

看见蒋临渊手术做得这么干净利落,凌霜栀也喜上眉梢:“整个眼科我可不保证,但是你这儿我可以保证,不要外传,听到了没?”

蒋临渊带着笑点了点头:“没问题,谢谢凌姐了。”

今天的手术很成功,但因为郑老身份特殊,术后蒋临渊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去安慰那帮笃信玄学的家属,又磨蹭了半个多小时,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一走出住院部,蒋临渊就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了烟盒,在微寒的秋风里点燃了一支烟,有些茫然地望着沉浸在夜色里的中心医院,拔地而起的高楼竖在身前,挡在身后,围绕着左右。

不远处那栋银色的钢筋交错成简洁的几何图案的公寓就是蒋临渊的家,深夜只有寥寥几户亮着灯,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不想回家。

短短几分钟后,蒋临渊释然一笑,将烟熄灭了,大步走向两街之隔的钻进了一家灯光迷乱的酒吧,仰脖闷掉了一杯长岛冰茶。

名字颇具迷惑性的烈酒顺着滚动的喉结流入胃部,在全身唤起一股暴躁的暖流。

微醺的蒋临渊低头看了看自己规整的西装,脱下外衣拎在手上,扯松领带,解开几粒扣子,然后便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舞池里。

动作越放肆,眼神就越落寞,音乐越躁耳,神识就越空漠。

“干杯),敬我来到世界上的二十九年零一天。”

他如此轻声地说。

只有怀抱着“所有落寞终会结束”的希望,才能热情生活。

高傲又孤单的蒋临渊遇到落拓又坚韧的孟知妄用了二十九年。

你会遇到我、遇到他、遇到她,又不知道要花多少年。

但只要相遇,就会觉得怀抱着希望活到现在是一件很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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