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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被遗弃在废墟的人。
从生下来起,我就是个累赘。就因为我是个让父母都很讨厌我,小的时候,放学没人接,被人嘲笑没人爱,上学时,就因为拿了一个苹果都被打得狗血淋头,他们却觉得我活该,就连我中考时,他们也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前途,嘴里念着“反正也考不上高中,还不如为家里省点钱。”
在这阴暗的环境下,还有什么路可走。
爸爸是个酒鬼,爱抽烟,爱打架,在我妈怀孕期间经常打她,我妈拼了命的护着我,自己却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可是,生下我后,又觉得之前糟的罪都是我的错,还不如在娘胎里将我打掉。
可笑。
在我高考最后一天后,走在街上看着在夜里闪烁地路灯,温暖的灯光轻抚着地面,傍晚为它添上金黄的衣裳,转头清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它好似你的救赎,即使坠入黑暗,也要带你飞向远方。
我想,没有光明,也没有救赎,撑得再久,也毫无意义,最终年老志衰,不得归宿。
想着想着,已经到小区楼下了,抬头望向五楼,灯依然亮着,刺眼的灯光闪进眼里,“嘶…”看不出一丝和谐,只觉得又是一片争吵和打骂声重现在我耳边,摔罐的摔罐,翻桌的翻桌,最后还不是我收拾。我无奈的往上走,今天的楼梯没开灯,好似我的人生,伸手不见五指,看不到一丝光明,只能摸黑寻找接下来的路,说不定哪天,就会摔死在这里,不被人发现。
靠!为什么,有血。
不对。
三秒过后,我发了疯的去找钥匙,冰冷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成为自己早就预料到的事,害怕我没了家,害怕我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无能为力。等我拿到钥匙的那一刻,门开了。
……我吓得不敢说话,默默躲在角落奋力捂着嘴,克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只见一个男人一手拿着木棒,一手拖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走出来,他发了疯,嘴里不停的念叨“死女人,烂女人,这下完了,全完了!”视线往下那女人已经没了呼吸,脸上被指甲刮得血淋淋的,神情还微微露着一丝惊恐,破烂的衣服早就沾满了血迹,身上的皮肉已经腐烂,流出的血液让我犯恶心,如电视剧上吓人的女鬼一般可怕,可一切都不重要了,等我看清楚那女人的样貌时,我已经晕过去了。
是我妈。
今年我18岁,正式成为没人要的孤儿。
“哔————哔————”早上六点,我被楼下喇叭吵醒,一睁眼,两个警察就站在我眼前。
“
您好,请问您是金先生的家属吗?麻烦跟我们走一趟。”警察的话我根本没有听进什么,只觉得浑身酸痛,直不起身,一点都没力气讲话。“呃,您好?”警察的第二句话响起,我知道,我要是再不回他,被直接带走的可就是我了!
“呃?嗯”我终于直起身子,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是这样的,金先生昨晚发酒疯对妻子实施家暴,您那时在场吗”……果然,还是逃不过。
“不在,但实施过后我才看到。”
“那您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呢”
“我吓晕了。”
……
“好吧,很抱歉您的母亲受过这种创伤,我们已将她送去火葬场,至于你爸爸,他逃走了。”……我楞了一下,“不过,我们会尽快找到他的,在此期间,您注意安全。”说完这句话,警察封锁了现场,只留给我他的号码,就离开了。
冷风吹起我的发丝,像一把锋利的刀刮在我的脸上,冷漠无情。嗯,我就这么不起眼,连警察也这么敷衍我,哈,真是个累赘,从出生起就没有好日子过,这18年以来,我究竟在坚持什么。
算了。我看着手里仅剩的钱,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走下楼去逛逛。
人行道上
“轰……轰……滴——滴——”
“哎不是,你怎么这么不长眼啊,没看到有车吗!”
“关你屁事,老子,嗝,爱闯咋就咋闯,轮不上,嗝,你来管!”
“嘿!这老王又喝酒了啊……”
“就是,一天几次了都,也不知道消停!肯定又去酒红旅馆喝酒去了吧!”
“啧啧啧,也不知道这家店什么时候倒闭,酒精含量都这么高,迟早得出事!”
“
哎!可别乱说话啊!我们旅馆可是正经行业,我们可没逼他喝!哎哎,欢迎光临,请问要喝…”从酒馆出来的是一位店员,陈箫。身穿店服,干净利落,脸上还有一滴刚忙活完的汗水,阳光照在他的发丝上,温暖而又亲切,可惜照不出他当年朝气蓬勃的意气,岁月如梭,三十岁的他,却有着四十岁的累。
画面一转,大妈已经开始对他一顿轰炸:“喝,喝,喝!天天就知道喝!你看把我儿子变成什么样了!”
“对啊,这家店不怎么好啊,风气太差了,走了走了。”
“嘿!别走啊!你们走了我客人……!唉,爱喝不喝!”陈箫无奈,蹲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可能是生意又泡汤的原因,整个人变得丧里丧气的。
在争吵不休的人群中,我冷漠地扫视着一切,可惜我只是个旁观者,也阻止不了将要发生的一切。
……怎么,我一出去就吵架,我一进去跟没人一样安静。我缓过神来,瞧着低头抽烟那人,手上还有被酒杯划过的伤疤,唉,挺可怜的,毕竟,每个人的难处都是多样的。我顺眼抬头一看,匾额上写了鲜红的五个大字,酒红色旅馆。这名字……有点眼熟啊,不会是我爸喝酒的地方吧。
陈箫听到脚步声站了起来,“看什么看!不知道我现在烦着吗!”我瞅眼看他,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钱,转头一想,如果我要活着,就必须得赚钱,没办法,只能应付一下了,有钱就行。
“呃,你们这…还收人吗?”
“啊,啊?”他刚想说话,却被我惊住了。
(果然,不按套路说话总是帅的)
“收收收!当然收!哎呀小姐您真是高明,我们正好缺人呢,明儿有个大股东要来我们这,要是她看到现在这幅模样,不得让我收拾收拾走人嘛!”陈箫这人,就喜欢听好话,从失落转到双眼有光的神情只要一句话就能实现,哈,这年头用一句话哄好的小孩可不多了。
“股东……”我揣摩着,“那可是个大客户啊,我怎么做她才开心呢?”
“嘿嘿,不用你怎么做,你只要负责端茶送水就好了。”他搓了搓手,似乎只在乎自己的生意怎样。
哦~那么简单吗,这不得是我的强项,只要在这工作,很快我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陈箫又说:“咳,只要你肯在这待够一年,我保你吃喝拉撒,工资给你蹭蹭涨!”
…….
“成交!”
毕竟,这年头谁不想要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