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我听他们说，业焱前辈的高速能控和魔束炮造诣很厉害，近身战却连新人都打不过，是不是真的？““每位魔法少女都各有长短，很正常的。”“那老师，你呢？”“我……每样都懂一点点。”————“那老师，你呢？”“ ...
“昨夜8点，梅塔区莱萨小区发生剧烈爆炸，系魔法少女莉莉与附近山区陨兽战斗波及，少量人员受伤……”
“琉璃区中心商城的大火已于凌晨4点扑灭，消防协会再次呼吁魔法少女在城市战斗中慎用火焰武装。”
“魔法少女云泣预告了将在百达广场进行的紧急陨兽灭除行动，请附近人员下午两点前完成疏散和避难，但相关灾害预警机构目前并未发现5公里内的陨灾迹象……后续情况我们会持续跟进，本台记者喻文为您报道。”
清晨6点多，和着早间新闻的播报，莫青靠在校车的后排椅子上打盹。
春寒料峭，每天顶着一片漆黑和困意赶这趟车并不容易，但没办法，丢失的时间和丢失的学分，总得想办法拿回来一个。
迷糊半个小时，估摸着快到了，他抬起头，小电视上播放的依旧是魔法少女的新闻，只是已经从事故灾害变成了花边和代言。
“啊——最喜欢白羽姐姐了！要抱抱！”画面定格在两位魔法少女亲昵的动作上。
静了半小时的校车里一阵骚动，莫青听着身后压抑不住的激动讨论，无声地撇了撇嘴。
“贴，都可以贴，再加个鸡蛋和肉肠就更香了。”心里嘀咕着，他站起来准备下车。
其实关于魔法少女，莫青周围的人一直对他无感甚至略微厌烦的态度很是不解。自从十多年前如陨石般天降的邪异怪兽常态出现后，魔法少女就一直是守护人们的城市英雄，如果不是她们前仆后继地英勇战斗，免疫一切现有武器的陨兽们恐怕早就毁灭了人类文明。
再说了，比起影视作品里对抗怪物的五路拖拉慢或者超能力者形象，这些英雄作为身着华美裙装的可爱少女，无疑更能让人感到亲切和欢喜。她们守护和战斗，市民们偏爱与包容，魔法少女和世界一直都是这种和谐友好的关系。
如果这样的情况下还会有人讨厌她们，那就只可能是嫉妒，又或者单纯讨厌小孩。
那莫青讨厌小孩吗？说不好，毕竟他现在还勉强算几个孩子的老师。
对，他还有一份兼职……更让人无法理解的决定。
认识的没人不知道休学回来的莫青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成堆的代补课程和毕业论文叠在一起，稍微为了前程就还得考虑实习或考研的事，这样的情况下还去兼职做福利院的老师，根本就是疯了。
不过莫青自己倒觉得还好，即使不比刚进入大学时候的无忧无虑，这最后一段校园时光的忙碌琐碎也让他乐在其中。至于福利院老师的兼职，那就是另一个无人知晓的小小慰藉了。
“老师！”
莫青瑟缩着回头，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毕竟今天要见到那群小家伙，还得熬半天的课程。
“老师老师！”那娇嫩又俏皮的嗓音又很近地响起来。
他转回身，发现两个小丫头已经窜到了面前。
“瑶瑶、小音？”
“嘻嘻嘻，高兴吗？”
发梢及肩、用毛球发卡扎着可爱单马尾的少女亲昵地搂着他，而中短发刘海遮眼的另一个眼神虽然飘到别处，却一只手死死捏着他的衣角。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莫青赶紧一手一个拎到了一边。
洛瑶和蓝梓音，他教的小班里年纪最大也最优秀的两个孩子，不过也许因为他看起来还不太成熟，单独相处时这俩丫头往往调皮得没有边界。
“呜哇！老师跟大猩猩一样！”
“怪力，好变态。”
莫青噎了下，一人赏了个板栗。
“老实交代，跑这边干嘛？这么早。”
“呜，老师恩将仇报。”洛瑶夸张地捂着脑袋，下一秒却又笑眯眯地抱着他胳膊。
“今天轮到我俩给大家买早餐哦。”
“然后呢？”
“走到一半，”洛瑶作出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实际上谁都听得见：“小音跟我说老师今天也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蓝梓音连忙撇过头，开始拽洛瑶的裙子。
“她说老师就一个人，又早又冷的孤零零赶车过来上课……哈哈哈别挠我痒，老师她害羞了！”
一阵闹腾后，两个少女都站到他面前，透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所以我们就想着过来看看老师，唔……给老师加个油！”
“加油加油。”
门口的灯光透过薄雾洒在她们脸上，点点红晕模糊得像要融化一样。
“……”
“就这样？”
“不然咧，晨跑吗？”
洛瑶叉着小腰，模仿他刚刚的语气：“老实交代，高不高兴！”
“嗯……”
莫青努了努嘴，拍拍手站起来。
也不管她们满满期待着什么的眼神，他只是确定了下时间，顺便打了今早第一个哈欠。
然后才微笑着摸了摸她们脑袋。
“感觉还不错。”
“对吧！”少女们露出欣喜的神采。
“但是下不为例。”
“诶？”
“这么冷的天，感冒了怎么办？而且买早餐要是耽搁……”
“任务完成！”洛瑶挺直腰板断打断了莫青的絮叨。
“长官再见！”歪歪扭扭地敬了个礼后，她便拉着蓝梓音飞快地跑了，生怕下一句唠叨追上自己似的。
莫青没再说什么，只是边看着她们跑跳远去的身影，边慢慢将手掌按在心间。
良久，从那个地方开始遍及全身的颤动终于平复下来后，他笑着摇摇头，慢慢往第一节早课的教室走去。
正如他一直那么认为的，如纯净宝石般珍贵的永远是这些孩子，而非所谓的魔法少女。
而面对她们时，他也得永远是成熟可靠的大人。不，不如说……他也只能是大人了。
“看出来了吗？老师反应怎么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反过来目送莫青消失在大门后，少女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
“感动得快要哭了。”蓝梓音中肯地给出评价。
“哈哈哈哈，老师也太好懂了，遇见坏女人可怎么办呀！”洛瑶笑得前俯后仰。
不怪走远了才偷偷谈论，这要是给莫青听到，免不了又恼羞成怒地一人一下。
“不过到时候我会保护老师的！”
“否定，老师学校里的坏女人用胸部就能压扁你。”
洛瑶自信的表情在一片灰色中僵住。
“那，那就成为魔法少女！怪兽都不怕还怕收拾不了坏女人？我昨天就梦到自己变身了！”
“魔法少女……”蓝梓音念着这个词，歪着头思考了一下。
“咕啵只会找很可爱的女孩子吧，我们这种连爸爸妈妈都不要的，肯定算不上的。”
“额。”
“也是呢，哈哈哈。”洛瑶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
“说起来，也就只有老师这种大龄单身汉偶尔会夸我们可爱呢。”
“老师太变态了。”
“就是就是。”少女们最终却是在这里又达成了一致。
身后雾中吐白，前门灯影渐歇，小小插曲后，莫青脚步缓慢。
一如往常，拜访的新校区刚刚苏醒，朦胧笑语中，他不断错开捧着酥饼或豆浆的年轻学子，直到渐渐汇入教学楼熙攘的人流后，熟悉的教室近在眼前。
“叮铃铃——”
铃声如约而至，仍带着那仿佛从很久很久以前追来的回响，如梦似幻。
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