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朗穿越成帝国王子一个月后。皇帝被叛军推翻了。不过没关系,咱有系统精灵加持,反推回去不是分分钟的事情。等等!这个系统精灵,貌似不是很靠谱啊。带薪拉屎,迟到早退,磨洋工,画大饼……“快点干活,把老娘这个 ...
叛军已经杀进了城。
皇宫的城门已经被攻破,大理石砌就的洁白城墙上已经沾满了血与火的痕迹,禁卫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城墙上,在叛徒与内应的合力之下,这支帝国数一数二的精锐部队远比想象中败得快得多。
帝都民众们根本不会想到,此位面乃至全世界最强大的,被冠以凤凰之名的帝国,其帝都竟然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沦陷了。
而他们更想不到是,攻破这座帝都的,是每次游行都与皇帝携手而立的皇后,是带着众多贵族宣誓效忠皇帝的贵族议会议长,还有皇帝本人的教父,教廷的教皇。
“贤帝”梅斯托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紧握权杖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但权杖只是权力的象征,在失去权力后,它也仅仅是一截好看的棒子罢了,哪怕梅斯托握得再紧,也不能给他半点力量。
梅斯托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水晶玻璃画还是这两年新换上去的,花了国库不少金币。
是多少金币来着?十万还是一百万?
梅斯托摇摇头,他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段时间财政大臣的脸色不是很好,连着好多天都没有参加宫廷酒会。
一声凄厉的嚎叫在远处响起。
梅斯托认得这声嚎叫的主人,神圣巨龙阿里尔,这只千年巨龙曾和自己定下契约,陪伴自己征伐大陆,赢下一场场战役,让自己从一个佣兵头头,一步步成为大陆最强帝国的皇帝。
而现在,自己的这个老伙计也死在了叛军的刀枪之下。
那些家伙会把阿里尔的尸骨拿来做什么?是给分给法师们作魔法材料,还是割下它的头颅,做成标本挂在他们那个所谓议会的大厅里?
一股淡淡的悲哀在梅斯托心底升起,而与其一起升起的,还有一种奇怪的羡慕。
巨龙阿里尔已经解脱了,而他自己还要继续承受煎熬。
梅斯托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陛下,他们已经攻到中庭了,不过我们的魔法阵还可以抵挡一些时候。”
空气中泛起一丝波动,闪现出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是首席宫廷法师洛尔爵士。此时的他花白的胡子焦了一半,身上的魔法袍多了不少破洞与污渍,就连额顶那颗神器级别的神之眼宝石也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而化作粉末,只留下一个有些锈蚀的金属凹槽。
自己的另一个老伙计看来也不行了啊。
梅斯托握着权杖的手松了松,和往常的习惯一样敲了敲扶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吗?”
“杜朗王子两天前刚刚抵达安全地点,皇家宝库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王子身边的人也都是信得过的人。”
这是梅斯托这半个月里唯一听到的好消息了。
“好。”
梅斯托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个独子,把他送走,大概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陛下,我留了些魔力,还可以施展位面传送门,把陛下也传送过去。”
传送过去,然后呢?
隐姓埋名,在儿子身边做个平庸的富家翁老死?
还是招兵买马,试图再掀起一场战争?
梅斯托摇摇头,要是三十年前年轻的自己,说不定还有勇气选择重新来过,而现在,自己已经老了,就算身体还算健康,但现在这颗心已经不能支撑他再建立起一个帝国了。
更何况,自己要真的逃走了,外面那帮人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自己,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留给杜朗王子的安全地点了。
“就这样吧,洛尔,我有些累了。”
听到梅斯托的回答,洛尔爵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着消失在梅斯托面前。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洛尔爵士的魔法波动。
“唉。”
洛尔爵士是梅托斯的臣子,但更是梅托斯的老友,对于选择求死的老友,梅托斯此时只祈祷他的实力有所衰退,这样好歹能死得痛快些。
哦,祈祷,他差点忘了,教廷已经宣布自己是叛教之人了。
有些尴尬地无声笑了笑,梅托斯不禁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如果把建立帝国作为故事终点的话,那自己真的就如同故事的主角一般,从一个佣兵头头,到一个庄园主,再到拥有男爵领、子爵领,直至定鼎一方的国王,最后击碎其他国家组成的包围网,在教皇的见证下加冕为皇帝。
可当上皇帝后,整个故事却突然间变了味道,不再有痛快的征伐与酣畅淋漓的大胜,有的只有无尽的会议与会议,贵族议会、御前会议、教廷联会、宫廷宴会、外交会面……
哪怕到了现在,想到那些会议,梅斯托还是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皇后亲族的势力过于庞大?还是贵族们的腐败太严重?是教皇在民间的声望高于皇室?还是自己的国家在新兴的魔导机械潮流上慢了一步?
当上皇帝以来,梅斯托的思维第一次像现在这般清楚敏捷,以前在会议中因昏昏欲睡而被自己忽略的议题又重新被记了起来,只要再给梅斯托一些时间,他肯定能厘清问题的真正所在。
只是叛军已经打到门口了。
低沉的轰鸣声响起,梅斯托感觉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震,一股极强的魔法波动从门外传来,让他恍惚间甚至有种窒息的错觉,外面始终没停过的嘈杂声也被这股波动给强行打断,变得极其寂静。
洛尔爵士自爆了。
梅托斯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悲戚,不过很快,这股悲戚便被粗暴的撞门声打断。
“砰!”
原来门修得厚除了彰显皇室威仪之外竟还真能抵挡住进攻,粗暴的撞门声一连响了好几声,这座白银殿堂的厚重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门外的声音停了,大概是他们觉得撞门不管用,去找别的办法了吧。
洛尔爵士还没自爆的时候,梅托斯心里多少还有一些能再拖延一下的侥幸与不敢面对,但现在他和那些叛军之间已经只有一扇随时可能被打开的门了,梅托斯有点不想拖延下去了。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把一直握着的权杖丢到一边,走过不算太长的殿堂,用力推开了大门。
“放炮!”
就在大门被推开一道缝隙的同时,传令兵清脆的声音响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本用来轰击大门的魔导炮,准确无比地轰在了皇帝梅托斯的身上。
皇帝挂了。
没有任何遗言,甚至连一声叫喊都没有,只留下一团焦黑的痕迹。
贵族议会议长和他的书记官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按照他们规划的流程,应该是由这位书记官亲手把待签字的退位诏书交给梅托斯陛下的。
“算了,找人布置布置吧,留封遗书,就说他是自杀,咱们的邻居们允许咱们政变,但对于弑君依旧是不宽容的。”
“是的,议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