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阅文旗下网站阅读我的更多作品吧!
剑,本是无情之物。
在文人腰上,它代表的是潇洒,在将军腰上,它代表的是权力,在侠客腰上,它代表的是正义,在刺客手上,它代表的是死亡。
在南宫山庄,剑代表的是灵魂,庄主南宫骏半生都在为了剑法的完美在追求,他除了吃喝拉撒,其他的时间都用在练剑和疗伤上。
但是在近十年内,再也没人可以伤到他,从开始的每天几人的挑战到现在的无人挑战,他的剑法已经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几乎再也无人可望其项背,至少目前如此。
他已经是公认的武界泰斗,无论是谁,无论你用什么武器,都挡不住他那惊鸿之剑。
近几年来,他感到无比的孤独,那当然是因为没有敌手,但也是在这几年里,他才发现自己以前失去的太多太多。
在这几年里,他才发现原来除了剑之外,还有一种快乐叫天伦之乐。
他的妻子是他无意间从山贼手上救下的,她的亲人被山贼尽数杀害,正当她要被山贼带上山时,碰上了南宫骏,他的剑最终说服了那些山贼,同意只要他看上了什么,都可以带走。
于是,他带走了她,无亲无故的她最后成了他的妻子。
那时的他年轻气盛,又对剑痴迷,只要创出了一招新剑法,就必须找人比试,他身上的刀伤剑伤几乎从来就没断过,每次她帮他敷药,看着他身上那纵横交错的新伤旧疤,她就心疼得无法呼吸,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她多希望他能象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的过每一天,但她知道,这样是强他所难。
就在她临盆的那天,他还在与人比试,他回到家看到儿子那一刻,高兴得象个孩子,也不顾身上的伤,抱着儿子又笑又叫,并为儿子取了一个名字,南宫一剑。
整整一个月,他再没出去找人比剑,形影不离陪了她们一个月,她心里暗暗高兴,心想他终于还是改变了。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他对剑的热情。
于是,那天她对他说:“我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事?”他一边用手势比划着剑式,一边问。
“剑儿以后不可习武。”
他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定定的看着她。
“我不想他以后象你一样,更不想他以后死在别人剑下。”她天天为他担惊受怕,若是儿子也是如此,她连想都不敢想。
他沉思。
“你…………”
“我答应你!”他打断了她的话。
“你真的答应?”她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是的!”他看着她道。
接下来的日子,他依然是每天练剑比试,每次比试他都将经过与感悟详细记录下来,终于有一天,他的剑风突然变了。
起如惊雷,快如闪电,这就是大家对他剑法的描述,从那天起,他再也没受过伤。
人一旦出了名,利当然也就滚滚而来,从那之后,他就成了南宫庄主,她成了南宫夫人,南宫山庄也已名闻天下。
南宫夫人为了不让儿子耳濡目染,在儿子六岁时便将他送到城外的孙先生门下习书识字,南宫骏也从来没提过要教儿子习武之事。
“你苦心钻研之剑法,没让剑儿传承下去,你会不会觉得惋惜?”她问他。
“你只要拿起了剑,就再也无法放下了,剑儿不习武反而是件好事。”南宫骏答道。
她笑了,轻轻的倚在他肩上,他的肩又宽又暖,她发现剑在他生命里很重要,但她和儿子在他生命里更重要。
虽然还是隔三差五的有人上门求教,但他们总是来时信心十足,走时心悦诚服。
随着南宫骏名气越来越大,上门求拜师的人也越来越多,他本来就够忙的了,本不想收弟子,但后来想想自己花那么多心血所创之剑法,如果没有人传下去,那倒确实心有不甘。
于是,他收了第一个弟子,名叫吴江,说是他弟子,其实吴江比他还大两岁,他之所以收下吴江,是因为吴江憨厚老实,之所以要拜他为师,是因为不想自己的妻儿以后受人欺负,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大袋子自制的野果干,南宫骏本来是不想收他的,因为吴江基础功已不能用差来形容了,简直是烂透了,自己的剑法并不适合他,可当时南宫夫人也在旁边,她见吴江老实,又爱护妻儿,便劝他收下,他见妻子开口,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便答应了。
三个月后,南宫骏发现自己确实没看错,吴江对于剑法的领悟,真的是让他啼笑皆非,对吴江也就不抱太大希望,后来干脆将庄内大小事务全交由吴江打理,吴江习剑不行,办事却是井井有条,将山庄上下的大小事都办得妥妥当当。
南宫骏于是他又收了第二个徒弟。
第二个徒弟名叫李寒,李寒瘦瘦高高的,话不多,对南宫骏的每一句话,每个动作,他都熟记于心,剑法也是突飞猛进,连南宫骏都对他刮目相看,后来李寒认为南宫山庄开支极大,便建议南宫骏在城内做买卖,以便应付庄内庞大的开销,并说他有门路,南宫骏哪懂买卖之门道,但听李寒说的也有道理,并让他全权掌管买卖之事,李寒也没让南宫骏失望,没几年便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但有酒楼,还有布庄,药铺,典当等。
南宫骏虽然对吴江和李寒甚是满意,但李寒因为生意上的事太过忙碌,练剑的时间自然就少了,南宫骏认为指望李寒将自己剑法的精髓领悟看来也是没希望了,于是他又收了第三个弟子。
第三个弟子是个孤儿,当时只有十岁,和南宫一剑一样大,南宫骏为他取了个名字叫秋原,秋原聪明伶俐,南宫骏便将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十五岁的时候,秋原便击败过十数位上门讨教的高手。
吴江除了掌管山庄的大小事务,还有一件事是他必做的,那就是接送南宫山庄的少庄主,从南宫一剑开始求学,这接送任务就是吴江的了,十几年来,就没有第二个人代替过他。
当然,这是因为吴江做事稳重,还赶得一手好马车,南宫骏对他是十万个放心。
南宫一剑当然也不是每天都会回山庄,一般都是五到十天回一次,但吴江却每天都必去孙先生的私塾,孙先生的学生不多,总共也就十二个,个个家里也都非富即贵,因为孙先生收的学费可不少,一般人听到这学费脑壳都得疼十天,吴江每天去是因为要将这里每天的情况报告给南宫夫人,还有就是方便南宫一剑任何时候想回就回。
但这天,直到午后,南宫一剑都还没看见吴江,要知道吴江可是风雨无阻的会在午饭前出现在这里,南宫一剑心里已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就在南宫一剑胡思乱想的时候,吴江一脸凝重的出现了。
“少爷,庄主出事了!”
南宫一剑心里一沉,他知道,十几年来,父亲都再没有出过什么事,这次出事,肯定也并不会是小事。
“严重吗?”南宫一剑问道。
吴江没有回答,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南宫一剑见到南宫骏时,南宫骏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母亲在一旁啜泣,薛神医在来回踱步,秋原则象是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随时都可能爆炸。
“薛神医,父亲他……?”南宫一剑问道。
“唉……”薛神医叹了口气。
南宫骏认识薛神医有二十几年了,南宫骏每次受伤都是薛神医为他疗伤,后来薛神医为了少奔波,就干脆在南宫骏附近住下,两人硬是从医患关系发展到了莫逆之交。
薛神医的叹气,让南宫一剑的心跌落了谷底。
母亲的哭泣声更大了。
南宫一剑轻轻的抚着母亲的肩,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缓缓走近床前,南宫骏就象是在熟睡中,脸上的几道伤疤在南宫一剑的心中却显得那么亲切。
“父亲伤在何处?”南宫一剑问道。
“腹部,一剑从上而下,从后背斜穿出。”薛神医道。
“从上而下?”南宫一剑问。
“是!”
南宫一剑皱了皱眉头:“我能看看伤口吗?”
薛神医想了想道:“可以。”
薛神医小心翼翼的解开伤口的包扎布,伤口被薛神医用针线缝合,已经止血,南宫一剑仔细的看着伤口,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少爷,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吴江问道。
南宫一剑点了点头。
“老爷他到底怎么了?”南宫夫人问道。
南宫一剑转身望着母亲,然后又将目光转到薛神医,然后转到秋原,最后停在了吴江身上。
“伤他的人用的是南宫剑法!”南宫一剑缓缓道。
这句话就象是一声惊雷,所有人都被震得目瞪口呆。
“剑儿,你又不会武功,可不要乱说。”南宫夫人道。
“少爷……”吴江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没错,伤他的就是南宫剑法,长河落日的隐招,江上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