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血缘、血统、血脉,家庭、宗族和种族,人类五千年循规蹈矩的历史。直到200年前,我们知道了遗传规律的存在。我们从史前动物遗骸中提取DNA、把鸟的翅膀接入老鼠脊椎、还发现人脑移植物能在“脑死亡”的猩猩 ...
原以为那是对老钱财富的敬畏。
他错了。
有没有可能,那是莫然窥见智慧后无声的致敬?
正如此时此刻自己的心境。
真正的智者,真的知道,自己一无所知。
他还差的远呢!
原来财富的积聚,和对社会的回馈可以不矛盾。
莫比乌斯环可以在同一个“面”。
这个刹那窥见的一瞥,是真正的财富密码吗?
胖子环顾四周,鬼强笑嘻嘻看着他,巴加图尔摆弄着腰间的佩刀。
这间温馨的小室,显得那么陌生。
彼得罗夫开出的条件令人咋舌。
他愿开放远东4000公里海岸线,让地平线做可燃冰勘探;如果成功商业化开采,五五分成100年。
他拿出探明储备量最大的千火群岛两个岛屿,供地平线驻扎,期限为100年。
他还用流鬼半岛最大3个港口的经营收益,作为流动资金赞助。
作为回报,地平线只需要做一件事。
……
“无机碳的海底自助餐厅。”
阿米莉亚兴奋极了,浅灰色的眸子清澈透亮,在灯光下发出摄人的光彩。
“黑色生物链。是很吸引人。但是胖子告诉我们这些,目的不纯。”
“定义一下纯粹?”阿米莉亚反问。
“你说话越来越像那个小孩,黑鹰。”
“呵,有一点。人和人之间差别实在太大了。我们研究的生死,只是生命体一瞬间的事。他搞的东西,关系生命体整个生命过程。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美丑、健康,也影响整个生命过程......”
“所以你对罗素的态度动摇了?”
“还是你了解我。”
阿米莉亚看向监控影像。
一辆车在楼下停住,胖子几人下车,走进大楼。
“也许因为这个局限,我的思维越来越狭隘了。罗素所说的,未尝不是一种生命形态。我知道你不同意,但是你至少应该承认,意识,是碳基生命的伴随状态。氧气、压力、水、温度,都不是碳基生命生存的障碍。冷泉、熔岩、辐射,也都不是。既然如此,无机碳生物、雾化生物、硅晶生物、能量生物,还有我们一直无法证实的纯精神体。我问你,人工智能真的不具备生命的特征吗?他们缺少的特征,比细菌多吗?比病毒多吗?人类真的比比厌氧菌更特殊吗?”
“道理我都懂,胖子想接近你,还想让试金石出钱,别回避这事。”
“我就喜欢你点。”阿米莉亚向星野秋平粲然一笑,说,“这两件事都不是问题。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帕提亚的波斯人与图尔人共同统治这片土地。
波斯人很幸运。
萨拉先圣以乌玛教建国,帝国政教合一,教义严格,《古尔阿尼》是所有信徒的唯一准则。
与之相比,沙门教义要温和得多。
沙门教与其说是宗教,初期仅是各部落共有的某种文化习俗。
他们认为世间万物有灵。
他们聆听万物发声,进行灵的沟通,期望驱邪纳吉、种族繁衍生生不息。
有灵各界通过知者传递沟通,知者即为通灵士。
所以通灵士是图尔人的领袖,称为长老。
知者通过血脉传承。
极少数情况下,“觉醒”会发生。
经“死门”觉醒,并得师徒传授,也可获得知者的能力通灵。
这种允许通过师徒传承的继承方式反而让沙门教逐渐具备完整的宗教形式,从氏族部落祭拜天地圣灵的文化逐渐成为真正的宗教。
体系宏大而缺乏逻辑、教义神秘不易解释、仪式不那么庄严肃穆、信徒自洽缺乏传播的狂热的沙门教,显然比教义严苛、一丝不苟的波斯阳教更加包容而多元。
更何况,他们秉承同样最原始的唯灵论。
他们认为万物有灵,信仰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祭拜先祖。
波斯祭司看中秉承者的天赋,天赋来自血脉传承。
这让他们既能保留自己的传统,又能通过师徒传承进入沙门圣堂。
波斯人除了信仰,他们的血脉也悄然无息渗入图尔种族,通过他们的肉体开出了美丽的基因花朵。
跟随帕提亚的统治者逃往图尔的两千多人,数量最多的,是班达克。
班达克是拥有公民身份的波斯平民。他们有权拥有私人财产、自由选择职业,并向贵族纳税。
波斯奴隶绝大多数来自战俘,和少量冒犯帝国而被剥夺财产的贵族。如果贵族愿意签发自由文书,并向皇帝支付“自由税款”,奴隶可以成为自由的班达克。
奴隶与奴隶的孩子仍是奴隶。显而易见的是,奴隶与贵族生下的孩子通常都会成为班达克。
这些孩子永远不能继承贵族的身份,但他们通常会被安排接受很好的教育。成年后,他们大多教书、行医,或为帝国银行工作,成为备受尊敬的智者,或富甲一方的财阀。
他们更好的选择是加入军队。一旦他们立下军功,被敕封为骑士,便成为世袭罔替的新贵。
令人不解的是,在图尔,虽然奴隶同样来源于战败的俘虏,犯罪的图尔平民有时会被剥夺自由、沦为奴隶。
图尔的奴隶不允许拥有财产、不得婚配,没有任何成为平民的机会。
他们唯一的归宿是日复一日艰辛工作至死。
所以,当图尔人发现,美丽的波斯女奴向情欲大开的主人张开双腿,那如火般热情是欲望驱使,而非命令时,思想深处的震撼让他们陷入沉思。
不受任何压制的情欲、赤裸裸取悦感官的追求,诱惑而让人痴迷。
更令他们痴迷的是,班达克和波斯奴隶近乎愉悦的工作、忠心耿耿的效力,和充满希望的生活。
波斯贵族不像他们那样时刻提防暗杀、下毒和背叛。
似剧毒也是良药的希望总能轻易抹除斗争的欲求。
波斯人融洽多元的种族观念从不激起激烈的碰撞。
他们没有规则、没有禁忌、没有限制的生活信念悄然渗透。每个阶级的波斯人都完美融入图尔种族,他们的宝宝从父母双方那里继承一个全新的基因合集。
波斯的开放、包容和创造性,很快化身为图尔的种族特性。他们改变了图尔人的血统、人口结构和整个社会面貌。
图尔贵族、班达克和奴隶数量急剧增长,这让他们很快成为远东自治洲人口最多的种族。
他们的军队,将领和士兵士气高亢、斗志满满。
他们人口众多、装备精良。他们加入铁翅皇帝的卫队,立下赫赫战功。
铁翅皇帝找不到武力征服这片土地借口。他敕封图尔贵族,让他们获得了封号和封地,成为实至名归的统治者。
这是图尔宗族第一次获得正式封号。
这也许就是千年之后,即使人种和信仰面目全非,就如鬼强和巴加图尔从国籍到长相完全不同,他俩仍然认为自己都是阿契美尼德人后代的原因吧。
胖子心想。
后来沙门教因为确实存在某些真正残忍的仪式,被铁翅统治者禁忌。为避讳改为现在更为人熟知的巫教。
图尔人的首领是巫教长老,长老称为圣主,女的为圣母。长老由通灵士继承而来,女的为巫,男的为觋。
鬼强说图尔现有两位通灵士,塞拉是圣母长女,天赋异禀可为巫。
巴加图尔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是“觉醒”的觋。
几千年来,通过“觉醒”方式成为通灵士的,只有三人。
几千年......
第三位......
一听便充满着阴谋的意味。
胖子识趣的回避了这个诡吊的话题,想了想,认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