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祸乱后宫精校版最新章节在线阅读,摄政王他祸乱后宫全文最新最全的免费小说阅读。
天永十九年初,梁朝权势滔天的南荣王薨逝。
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往南疆,其独子萧旌携一千精兵铁骑赶往京都,连夜叩开城门。
簌簌冷风夹着雪粒打在萧旌冷肃的脸上。
南荣王府前守着一名小太监,瞧见人立刻迎上前来高呼道:“王爷,陛下命您归京后立刻进宫,此刻正在御书房中等着您呢!”
跟在萧旌背后的小队精兵铁骑垂着冰冷的脸看那小太监,直将小太监看的瑟缩。
萧旌一双眼眸沉沉,却并未说什么,挥手让背后的人进南荣王府,自己驾马朝着宫门去。
身边跟着一名青年,叫做钟琴。
铁蹄敲在青石板路上,冬夜里哒哒作响,钟琴道:“宫中这个时辰本该落钥。”
偏偏今日不同。
连夜将南荣王世子唤入宫中,连家门都不曾让他进,这并非是荣宠,而是折辱。
皇帝是觉得老南荣王死了,他有了机会。
萧旌面无表情,没有接钟琴的话,钟琴于是闭嘴不再言语。
他们披着甲胄一路进了皇宫,禁军看见令牌并不敢拦他们。
行至御书房外,钟琴停下,留在外候着,萧旌却只是冷淡看了一眼,抬手推门走了进去。
门口的小太监方才念唱完毕,还拖着尖细的尾音,看见萧旌根本不等皇帝传召便大步踏入其中,瞳孔微震。
出来迎萧旌的总管太监福禄瞥自己徒弟一眼,让他莫要大惊小怪。
他弓腰,脚步轻快的跟在萧旌后头进去,嘴里喊着:“哎哟王爷,您慢着些。”
萧旌进御书房内,地龙的热气扑面而来,室内如春,让他发间衣摆上沾着的雪碎立刻融化成水。
他并未继续往里走,而是立在外间半人高的香炉鼎旁。
里间这个时辰,竟然还有人在受皇帝训斥。
皇帝怒火朝天的叱骂道:“朝中大臣还说你恭谦温良,你却日日气的你母后头痛无比,明日不必上早朝了,滚去你母后宫中请罪!”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明日寅时便去母后宫中请罪。”青年的声音温和,好似没有丁点脾气般。
皇帝的怒气还未消下去,听见萧旌这般闯入御书房,只能强行将自己的余火收一收,对里间的人道:“滚回你的东宫!”
“是,儿臣告退。父皇早些休息。”青年声音仍是温和。
一道轻缓的脚步声,逐步靠近。
如冷玉般修长凝白的手指自间隙中伸出,骨节微曲,勾着帘子掀开一角。
然后显露出同样如冷玉一般白皙的下巴,与一点殷红的唇角。
一闪而过,萧旌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被人挡住了。
先前跟在萧旌身后,生怕他直接撞到皇帝跟前的福禄这会儿到了帘子边,去帮着掀帘子:“殿下。”
萧旌心想,是东宫那位太子殿下,齐昭元。
青年露出了全貌,冷玉的肤色,薄唇倒是生的殷红,让他那双温润内敛的眼眸瞧起来都多了三分姝丽。
齐昭元对着福禄一笑,面上没有受训斥的失落不满,抬眸的时候瞧见一身冷气与湿意的冷面萧旌时,显而易见的愣怔了一下。
萧旌面无表情,在齐昭元前颔首行礼:“微臣萧旌见过太子殿下。”
齐昭元这才回神,弯着唇笑:“王爷舟车劳顿,辛苦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节哀。”
萧旌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看不出他是单纯冷脸,还是因为丧父之痛。对着齐昭元冷冷淡淡道了句多谢,眸光瞥了眼他脸上温和的笑容,眼神变得更加淡漠。
他收回视线,没再如方才多关注齐昭元,而是快步进了里间。
福禄不敢跟进去,便送齐昭元出御书房:“殿下当心些,今日风雪大。”
他觉得太子殿下脾性实在是好,奈何陛下不喜欢,时常训斥,压着声音宽慰:“殿下莫要往心中去,近来北方雪灾频发,陛下心中有气。”
齐昭元和气道:“孤知晓,公公不必送了,进去吧。”
他话落,候在外头等着他的忠祥凑上来为他打伞:“殿下。”
齐昭元走之前,在门口与钟琴撞上了视线。
钟琴也随着那些人一起向他行礼,但是身上的气势与其他人全然不同,倒是跟刚才在殿内瞧见的,淋着雪水的冰冷男人如出一辙。
手中还按着一把剑,比附近守着的禁卫军要更气势迫人,是战场上真正见过血的锋锐。
齐昭元的视线从那把剑上一扫而过,便与忠祥一道,走进了风雪中。
钟琴忍不住偏头看了这位太子殿下一眼。
瞧着他漆黑的大氅在风雪中被吹得微扬,身如翠松,是一只温敛却孤高的鹤。
在凶猛的鹰隼猛兽之间是活不下来的。
……
萧旌与皇帝并未谈话多久。
他很快便出了御书房,钟琴瞧见他便高兴,跟在他身后步伐匆忙,只想赶快离开这宫闱,回南荣王府。
王爷能够如此快从御书房回来,想必皇帝的下马威没能成功。
他家主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又岂是能轻易吓住的。
等到出了皇宫,上马朝着南荣王府的方向走,钟琴话又开始止不住:“王爷,我方才瞧见太子了。在南疆时便听闻这位太子性情温良,今日一见传言非虚。”
钟琴遗憾的叹息:“只是可惜了戚皇后去的太早,如今继后上位多年,与二皇子筹谋之下,这位太子殿下的位置怕是坐的不太稳当。”
钟琴本不指望自家王爷能搭话,谁想到萧旌忽然道:“自己不争,怪得了谁?”
钟琴一听,便立刻噤声,心想王爷最厌恶温吞犹疑之人,这位太子殿下的性情过于温良,怕是惹了自家王爷厌恶。
这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就处境艰难,再惹得王爷厌恶,算是雪上加霜。
太子之位怕是坐不了多长时候了。
东宫外的宫道上,齐昭元并未动用轿撵,而是自行走回东宫。
风雪交杂,打在人面上像是绵密的细针,微微作痛。
忠祥低声絮叨:“……殿下何必如此,其他几位殿下何等奢侈,殿下却连轿撵也不用……”
齐昭元殷红的唇角含着一抹温和的笑,整张面容温柔,漂亮的像是一尊玉菩萨,好似何人在他跟前撒野,他都不会有半分的火气与不满。
忠祥絮叨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戚家:“戚大人的送进宫的东西您也退回去了……戚大人到底是您的外祖父,殿下哪里与戚大人之间也要避嫌……殿下?”
齐昭元的双眼猛然聚焦,他温声说:“嗯,孤晓得了。”
他回答的自然无比,若是不熟悉他的人,一定会以为他认真聆听了一路。
但忠祥并非是不熟悉齐昭元的人。
忠祥是少数,戚皇后给齐昭元留下的,其中还活着的人之一。
他小心打量四周,而后压着嗓音低低问:“殿下,不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