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苍天已死!”光幕:“苍天还没死呢,张角快死了。”张角:“啊?”光幕:“没关系,华佗张仲景能救。”张角:“黄天当立!”光幕:“黄巾军无人能为帅啊”张角:“啊?”光幕:“没关系,武威人贾诩,九原人 ...
汉灵帝光和七年春节,冀州某地一荒村。
不知为何荒废了一年有余的村子多了不少人气,不少头上或者手臂上扎着被染成黄色棉布的陌生人在这里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除夕夜做着准备。
村子中央土地庙里还算一个完整的大屋之中,一群粗壮大汉围坐在一张由几块木板搭成的桌子之上,佐这几盘粗劣小菜商量着什么。
与围坐在桌子周围的粗壮汉子不同,坐在桌子上首之人身着土黄色道袍,身旁的柱子上倚着一根九节锡杖。
此人约莫三十余岁,可是脸上却没多少正值壮年该有的精气,脸颊清瘦甚至有些凹陷,其上一双略带疲态的眼睛深陷在棱角分明的眼眶中,下巴上的胡子也因为营养不良而分叉显得乱糟糟的。
不过虽然此人身材之上并没有围坐在桌边的那些汉子壮硕,但是那些汉子对她的崇敬到是不言而喻,他们举手投足之间皆带着一副尊敬之色。
桌子上首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引起东汉末年群雄四起的太平道宗、黄巾党魁——张角。
“诸位渠帅,距离甲子之日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今日借着新春佳节的时候请大家远赴此处,耽误了诸位与家人的团圆之时,吾先道一声抱歉。”
张角言罢,拱起手来,揖还未作下就被身旁的一位渠帅扶住,此人豹头环眼,两撇八字胡须长至鬓角,正是青州二位渠帅之一的管亥。
没等张角再次张口管亥便开口笑道。
“哈哈,不妨事不妨事,这几年的饥荒搞得俺家早已只剩下俺这一口,得亏是大贤良师把俺叫来,要不俺还不知道今年这年该怎么过呢,实话说还是跟着俺们太平道兄弟们过年来的热闹。”
听到这位的话,坐在桌边的各位渠帅也都是一副快心遂意的样子,若非是早已经因为连年的灾荒家破人亡,谁有想着加入这个准备推翻朝廷的教会呢?
眼见桌上的不多的小菜上齐,坐在上首的张角端起身边缺了一角装着热水的破碗,朝这坐在桌边的诸位渠帅敬道。
“既然菜已上齐吾便在这里以水代酒先敬各位,祝吾等起事能够径行直遂,待到打破官仓再请诸位吃酒吃肉。”
饮下代酒的水,张角便从怀中掏出数张符纸,手中捻决,脚踏罡步,环着饭桌绕行一圈,在吃年饭之前还得先行敬过四方诸神,以求平安。
随着符纸在空中燃尽,张角也回到自己的位置,诸位渠帅也随着大贤良师的脚步朝着四周拜了四拜,随后坐回座位,诸人回身这才发现符纸燃烧而成的烟气并未消散,而是在空中凝成了一团,其上一道光幕缓缓展开。
见到空中平白出现一道光幕屋中众人心中一惊,赶忙抽出腰间的刀来,张角身边的管亥、波才二人顺势挡在了张角的身前,门口的刘辟、彭脱则是一个闪身站到门边,左手将门关上,右手按在腰间朴刀的刀柄之上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四处张望,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不禁心中有了一丝疑惑,站在张角身旁短小精悍的波才不禁张了口。
“何人再此装神弄鬼,速速现出身来,要是等到大贤良师施法,可饶不了你!”
波才言罢,光幕并无反应,破屋之中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沉默。
过了一阵,张角终究还是耐不住好奇,拾起靠在一旁那根被磨得斑驳的锡杖,燃起符纸,口中念起驱邪的咒语,使杖朝这光幕刺去。
就在锡杖距离光幕不足半尺的时候,光幕之中骤然出现一个人形,烟雾缭绕之下倒是有种仙人的感觉。
见到光幕出现了反应,众人也是赶忙又回到了刚才警惕的模样,十余双眼睛又盯在了那团烟气中的光幕上面。
忽然,光幕之中传出一阵人声,张角思考片刻还是对其施了一礼,虽然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看这样子的确和书中描写的仙人临凡有些许相似之处,恭敬些总没坏处,若是真的有人装神弄鬼,到时候不用自己动手,身边的众位渠帅也会给他好看。
围在桌边的众渠帅见张角对着空中出现的光幕行礼,虽然心中还是疑惑但也将手中的破烂朴刀收回鞘中,跟着张角的动作一齐朝这光幕拜了下去,口中噤声铺胸纳地。
随着众人拜服,光幕之中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各位观众,欢迎来到本期的侃聊历史,我是胡侃,今天我们要聊的内容还是三国,不过我们不聊乱世之中的英雄,今天要聊的是为这乱世拉开序幕的黄巾起义。】
虽然不知光幕之中的人所述的三国究竟是什么,但是张角还是听到了熟悉的“黄巾起义”这几个字,而在此之前的“为乱世拉开序幕”更让他原本还算是好看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枯槁的眉毛也像麻花似的扭了起来。
本想靠着起义这条路,为这些饱受苦难的百姓另谋一条生路,可是听到仙人说出自己反而开启了一场乱世争霸,张角内心顿时复杂了起来,虽然这里的诸位渠帅都是可以信得过不会走漏风声的人,但是“乱世”二字还是牵动着张角的心。
【首先胡侃要在这里为这次起义下一个定义,无论怎么说这次的起义都是有他的正当性在其中的,虽然不像陈胜吴广说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样的豪情壮志,但是这是一场被腐败朝政欺压的百姓所掀起的正义的农民起义。】
得到了光幕之中那人的肯定,张角心中泛起了一阵期望,没准可以从他口中听到可以不让百姓生灵涂炭的办法。
其他渠帅眼中的警惕之色也消失了小半,其中几人和张角相似的忧虑神情也因为这句话变得平静下来,甚至有人长呼一口大气,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
而刚才还在是一脸警惕的管亥则是嘿嘿一笑一边拍着身边波才的后背一边道。
“嘿嘿,这仙人是个好人,这一下就说到俺们兄弟的心坎子里去了。”
光幕之中那人则是接着讲道。
【根据胡侃统计,从建宁元年到光和七年一共十八年的时间,汉朝各地发生大小灾害十七场,各地百姓所受灾祸可想而知,而本因负责赈济抗灾的朝廷,却因为权力分配不均而搞起了党争。】
【以侯览为首的宦官集团把控朝政,百姓除了必要缴纳的十一税、田亩税、丁口税以外还要接受宦官的盘剥,还是以侯览为例,其任官期间先后夺民田地一百一十八顷,宅第三百八十一所,模仿宫苑兴建府第十六处,一人就搜刮如此多的民脂民膏,更何况宦官不止他一人。】
光幕之中的这句话,渠帅波才早已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脸上那副髯虬也随着他因愤怒而逐渐变粗的气息一起一伏,自己的一双拳头狠狠地握紧,指甲也扣进了手心之中,渗出丝丝鲜血。
没想到自己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朝廷之中那没后的阄人居然能有如此之多的家产。
近些年来每年增加的不少税项,再加上各种杂役需要家里派出劳力,没想到自己付出的银子和劳力没有为了大汉而是进入了那些蛀虫的口袋里,不用看也知道这些百姓心里已然憋了一口气。
【除去朝廷之中的蛀虫,作为权力中心的灵帝并没有对此有所作为,相反还在宫中大兴土木以供自己游乐,为了寻欢作乐在西园建起一千间房屋,令宫女赤身进入其中供其玩乐称为裸游馆,而这大兴土木所用的银两正是来自灵帝公然卖官鬻爵。】
听到光幕中的这些话,围在桌边的众位渠帅倒是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这两年不少地方都有了新任的县官,但是这些新官并不为民做事,反而把告状的乡里打出衙门,若仅是如此做个尸位素餐的昏官也就算了,他们还无端平添了不少税项,原来这些县官的名号是从皇帝那里买来的。
而此时桌边的渠帅管亥的光头都已经因愤怒憋的通红,其上的血管甚至都因愤怒而涨的凸起,拍着桌子就要冲到县衙里去,就想着赶紧把那昏庸的县官拽出官邸、扔在街上,当着百姓的面将他就地正法。
【就连以荒淫暴虐而为人不齿的董卓都以“每念灵帝,令人愤毒!”来评价这位皇帝,其执政的昏庸程度可见一斑。】
【如此连年受灾加上苛捐杂税与贪官污吏的层层盘剥,再加上这样一个昏庸无度只知玩乐的皇帝,除了起义汉朝老百姓又从哪里寻得另一条生路呢,所以胡侃可以在这里明确的说,黄巾起义的正当性是绝对的。】
听到这里围在桌边的渠帅们早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恨,就连脾性最为冷静的波才也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吾本以为吾等草民生活困苦皆因朝堂之上官员腐败,但是从未想到皇帝做事也如此荒谬,吾等百姓早已绳枢瓮牖,这鸟皇帝竟修起千间房屋;乡里草民卖儿鬻女,他竟使千百宫女伴他淫乐。”
无穷的怒火早已满溢在渠帅们的心中,甚至此时的他们也不管什么在仙人面前失仪的问题。
忽然,管亥那厚重的大巴掌猛然拍在身旁那破旧木板搭成的桌上,只听咔啦一声本就脆弱的木板当场断裂,摆在桌上的几碟小菜也随之洒落一地叮铃咣啷的响作一团。
“弟兄们,俺是忍不了了,就在今日,随俺杀入城去将那狗官碎尸万段。”
只见管亥撂下一句就风风火火的朝着屋外走去,波才等人也当场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朴刀跟着走了出去。
“天时未到,汝等怎能如此莽撞,快快回来!”
张角此时也只能朝着已经向外走的众渠帅喊着,可惜对于已经怒发冲冠的这群粗壮汉子,单单一人之言又怎么能拦住。
无奈之下张角只得招呼来二三十个教徒,拦在这十几渠帅身前。
随着张角一声令下,一个教徒赶忙上至管亥身前一把抱在了管亥的腰间,然而没点勇力又怎能做到渠帅之位,抱在腰间的教徒在脚下犁出了两条沟壑都没能将其停下,眼见一人不行,又有两个教徒上前一左一右抱住了管亥的双腿,这才勉强将他停住。
“大贤良师这是作甚!早一日晚一日,那狗官总要掉了脑袋,不如就让我现在揪了他的脑袋,给城里百姓添个新年的彩头。”
“若是仅凭尔等一时怒发便能掀翻这百年汉庭,又要吾等这六年卧薪尝胆有何用处,尔等此去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看到张角在众人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每人身边都缠了二三个教徒的渠帅们这才停下了脚步,讪讪回到屋里。
而此时光幕之中的仙人说出了一句话,也让在场的众人心都凉了半截。
【虽然黄巾起义确实存在它的正义性与合理性,但是这也是一场注定难以成功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