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杀人罪】(《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 ...
凌晨三点多,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把赵予劫从睡梦中惊醒。
眯眼一看联系人是李文彬,他想都没想就挂掉了电话,缩进被子继续睡。
这人原来是他的大客户,自己开了家餐馆,那生意搞得是如日中天,火的一塌糊涂。可没想到赵予劫这脑子还被他摆了一道,要不是当时他反应快,现在估计就在监狱吃饭了。
自那天赵予劫从看守所出来之后这人就没了音讯,听朋友说他卷铺盖跑路了,现在找他准没好事。
赵予劫寻思着也该起床了,抬起手摸到了头顶的开关。
这刺眼的灯光一亮,他眯起眼睛驱赶睡意,刚摸到眼镜,那闹心的手机铃声又钻进了脑子里。看着屏幕上三个字他又一次挂掉了电话。
他知道这人的脾气,不出一分钟肯定会再一次接到电话。他把手机调成静音,随后穿好衣服下床洗漱。
山上没有供水,好在有一口老井能用。这井里的秋水凉到了骨头里,赵予劫拿着毛巾擦着脸着实清醒了不少。
刚回到屋里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晃得赵予劫心里烦躁,李文彬虽然没有打电话,但是他发来的一封信息就像让他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不想再去看守所吃饭就出来碰碰面,明天晚上八点,市场上头烧烤摊”。
他看着消息竟然气的想笑。但又十分无奈,正如他所说的,他有那个本事让自己进去,这狗屁烧烤摊赵予劫还真得去看看。
赵予劫给他发了个好,随后收拾好零钱跟腰包准备出门批货。三点,这天还没亮,他在地头挂了个灯泡。手忙脚乱的收拾了半个多点后,晃悠悠开着小面包离开了半山腰。
去早市的路不远,开了五六分钟赵予劫就拐进了属于他们哪批人的一亩三分地。
到地方,赵予劫刚从车上下来就感觉身后有个人跟着自己,他打开手机照向身后,一眯眼睛吓得直接骂了一声“我靠!”
“你小点声,我都等你半个多钟头了,你咋才来?”眼前跟他说话的人叫尚飞,下午摆摊挨着。平日里几个摊主没事儿他们就好围在一起吹牛逼。
眼前的他脑门子上长了一片大包,俩手凑一起没一块儿好地方。这样子赵予劫一看就猜到他又去掏蜜蜂窝了。
赵予劫那山脚下有一片长得很高的树林,当初以为是哪家老板包的林子。
有一次他尿急就到山脚下方便,天还不是太黑他就往林子里走了两步,哪成想裤子还没解开,那蜜蜂就跟发了疯一样直奔飞来。幸亏他跑得快钻进了车里,不然那架势非得搞医院去。
后来尚飞去赵予劫那里玩儿,无意之间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小金库。野生蜂蜜贵得很,他基本上进去一次就能搞小千文出来,但是身上免不了留下些“勋章”。
还记得上次这货被蛰的口齿不清,到最后还是自己帮他买的药,到现在那剩的药正好派上用场。
赵予劫把药递给了他问道:“这才月中就又没钱了?你这个月都进去三次了!”
他漏出大白牙嘿嘿一笑,这是他标准的表情:“我花销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我九你一,分你点油水。”
“得了吧,被蛰成这个样子,我那一成还是给你补补吧。”尚飞每次取完蜂蜜都会交给赵予劫,他这里有几个专门要野生蜂蜜的老顾客,价格给的也不低。
他们俩有咸有淡胡诌了几句,赵予劫看他困得眼睛都在打架就摆手让他钻车里睡觉去了。
早市四点多就开始上人,摊上那瘦高高的身影一直忙活了一个半小时。
突然!赵予劫头皮一痒好像觉得有啥事情没干,左思右想了半天猛的想起来了!
铭姐的货还没送!
他哐当几下的把未批完的蔬菜瓜果一股脑丢到了车里,然后火急火燎的关上车踩足了油门。
路上赵予劫开的飞快,几次急刹把尚飞都吓醒了。
“天亮了?这不才五点多么,你着急去投胎啊?”尚飞看了眼时间收起手机,然后赶紧挂上了安全带。
赵予劫没工夫跟他闲扯,说了句坐好就又猛踩油门。
到地方已经是六点钟,赵予劫离老远就看见了铭姐在门口张望。他着急忙慌的端着一大筐蔬果跑到门口,回头一看车上的尚飞还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也不知道铭姐今天要了多少东西,他跑到门口的时候差点给累的喘不过来。
“铭姐,今天晚了,抱歉哈。”赵予劫跌坐在门口先抬头跟她道了句歉,本以为根据以前的经验她会怪罪几句,谁知道她今天出奇的反常。
“没事儿,累坏了吧,先进屋去,我让慧慧给你倒杯水。”
赵予劫越听越不对劲,浑身跟触电一样。
他这才站起来抬头看了看铭姐的样子,貌似今天她特地化了妆?漂亮了不少!
铭姐是赵予劫几年的朋友,当初在山脚相识的。她今年算着也才三十出头,却和另一半已经离婚十个年头了,自己拉扯一个孩子十年,同时还开着一家不小的餐馆,看着还算光鲜的日子其实苦不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赵予劫扫了眼四周,四下无人,随后慢慢靠近:“铭姐,你这是春心萌动准备开第二春了,难道?”
他这句话还没结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嘴又犯贱了。果然铭姐的脸上突然挂上了十分迷人的微笑,随后赵予劫的耳朵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铭姐!姐!我嘴贱,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再有下次我薅自己舌头!”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的理念赵予劫还是投降了,这一揪不要紧,不用看就知道耳朵肿了。
铭姐的手劲越来越大,她这手劲基本都是练赵予劫练出来的。
“本来想让你看看姐温柔的一面,你倒好,贱皮贱嘴整个一贱人,要我当那年指定把你绑起来挂在集头的老树上。”铭姐边笑边骂,同时也松开了手。
“今儿有几个姐妹来,不打扮的好看点她们还以为我过得不好呢。”
他们二人还在闲扯,屋门被拉开,慧慧揉着眼睛打着哈切走了出来。
“劫叔,有没有给我带糖啊?”
“嗯?叫啥叔呢,叫哥,下次不叫不给了哈。”赵予劫从兜里摸出两根棒棒糖塞到她手里,然后摸了摸慧慧的脑袋。
铭姐看着慧慧可爱的笑容笑着把他的手拍开:“去,摸头长不高,赶紧忙你的去。”
说罢铭姐就带着慧慧往回走,赵予劫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
“有什么困难就说,我那里还有些钱”。
走在前方的铭姐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发了条语音“我现在好着呢,我过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走在一旁的慧慧扯着她的手问道:“妈妈你在跟谁发消息啊。”
铭姐抱着慧慧亲了一口:“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混小子。”
赵予劫虽然干过一些事情,但不是狼心狗肺的人,铭姐这些年帮过他不少,她现在的生活让赵予劫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小风裹着餐馆的香气在街道晃荡,赵予劫站在原地,思考着她说的那句话,她是说给谁听的呢,是我?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