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序者:寻宝 连载

失序者:寻宝

分类:灵异悬疑 作者:酒生薄醉 字数:5万字 标签:失序者:寻宝,酒生薄醉 更新:2024-03-26 12:34:00

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在江城博物馆展出的前一夜被盗,盗窃主谋李江被捕,但钻石依旧下落不明。江城警方、承接展览安保工作的秦帮,以及被通缉的李江同伙,都把目光放在了李江唯一的女儿,李清越身上。李清越根据父亲的 ...

“当一个人发现社会的制度根本不足以保护自我,就会漠视甚至无视秩序。在未来的道路上,再遇到困难时就不会选择寻求制度的庇护,而是另辟蹊径,采用自我创造的秩序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和利益,这种人,被称为:失序者。”

“感谢老天让我在今天遇到了一个如此契合的失序者,这将会是我最完美的试验品。”

落款为:二零零一年,七月二十九日。

二零零一年的七月,江城遭受了自建成以来最严重的一起失窃案件。

代号“光明之山”,排名世界第一的钻石,原定为七月九日,受邀在江城博物馆巡展,由江城公安和秦氏安保集团共同承办。

可就在展出的前一晚,三名盗贼潜入了江城博物馆,盗走了这颗重达105.9克的白钻。

一时间,满城风雨,众人哗然。

这颗从外国皇室借出的钻石丢失也引来了重大的外交事故,江城政府极其重视此事,在第一时间成立了“7.8特大钻石盗窃案”专案组。

“警方紧急出动,终于在七月十一日抓捕了其中的盗窃主谋。李某到案后,供述“光明之山”在其同伙手上,警方紧急出动,搜捕与该案有关人员,望广大市民积极提供有关线索......”

墙上的电视播报员还在喋喋不休地谈论着这次“7.8特大钻石盗窃案”,行色匆匆的警察们抱着大摞的文件,在各个办公桌前穿梭着。

路知风坐在工位上,眸光沉沉地盯着桌面上的资料,今天是七月二十八日,离盗窃案已经过去二十天了,案件依旧毫无进展。

作为刑侦四组的组长,他所接到的任务,是严密布控与李江有关的所有可疑人员。

李江原是滨州人,四十九岁,于二十年前和妻子吴秀娟离婚,两人育有一女,跟随李江生活。

一九九二年,李江带着女儿离开滨州,在江城落户,自此安定下来,因此他在江城并没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相反,简单的不可思议。

多方调查下来,有且只有一个密切交集人员。

李清越。

李江唯一的女儿,二十四岁,初中学历,无业。

路知风的手指划过资料上女孩颇显稚嫩的脸,李江出事后,他们就一直监控着这个女孩,他依稀记得,抓捕李江的那天,这个女孩的淡定自若的表现。

李江被警察压着,拖出了他所生活的四合院,女孩就静静坐在小桌前吃饭,没哭没闹,也没有看他们一眼,似乎对这种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组长。”思绪被急匆匆跑来的祁雁打断,这是个活泼外向的女孩,尽管还在实习中,但很多工作做的已经十分优秀,假以时日,她会成为一名干练可靠的刑警。

“什么事。”路知风合上资料夹,声音冷淡。

“李清越,李清越提出探监申请了。”

“谁?”路知风猛然起身,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听到的消息,“李清越?”

江城市中级监狱大门外,一道晒得油亮的铁栅栏,将监狱与外面隔成两个世界。

此时正逢酷暑的午后,热浪吞没了生活的喧嚣,唯有监狱外槐树上的蛐蛐,叫的异常嘹亮。

“李清越?”

在槐树阴影下停着一辆大切诺基,在2001年的江城,拥有这样一辆车,足以说明车主人的财力与实力。

后座中间的男人戴着墨镜叼着烟,吊儿郎当地靠着椅背,长腿一蹬,副驾驶上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连带着椅子一块挨了一脚:“这女人什么来历啊?”

中年男人敢怒不敢言,他憋屈地擦了一把额上渗出的汗珠,小声恭敬道:“是,是李江的女儿。”

正午的烈日灼心,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消磨着车内人的理智与耐心。

“哦?”男人懒洋洋地拉长了声调,忽的一下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直接抓来问就是了,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可是警察也盯着呢……”中年男人唯唯诺诺的说了两句,看着自家少主似笑非笑的下半张脸,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警察?”秦邵杰嗤笑一声,“警察算个球啊。”

他身旁一边一个坐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留着统一的板寸,短袖长裤,利落的打扮,纹得歪斜的青龙延伸到手腕处,拙劣的针脚掩盖着粗糙皮肤上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疤痕,脚下堆着用布包裹的电棍,腰间鼓囊囊地塞着刀具。

见常衡还要说话,秦邵杰不耐烦地一挥手:“行了,就这么定吧,晚上去她家抓人。”

“敢把注意打在秦帮头上,这个李江真是活不耐烦了,找几个人,在狱里面好好招呼招呼他。”

大切诺基驶离了监狱门口,两个猫着腰,躲在远处的人才敢露头。

“老张,秦帮的人走了。”

被称为“老张”的人眼神阴森可怖地盯着远处的监狱大门,他恨恨地一锤擂在旁边的石凳上:“该死的李江。”

李江到案后,供述“光明之山”在同伙手上,并供出了张伟昌和谢宗旭两个人,两人收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傻眼,那颗钻石,明明就被李江拿走了。

被警察通缉后走投无路且心急如焚的二人立马盯上了李江唯一的女儿,李清越。

警察,秦帮,张伟昌和谢宗旭,三路人马都把目光放在了李清越身上,但都忌讳着彼此,所以都没有贸然出手。

李清越似乎对一切浑然不知,从案发之后到至今为止都在很正常的生活。

直到今天,她探监了李江。

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一辆半旧不新的桑塔纳停在街角的饭店门口,贴着黑膜的车窗黑漆漆地望不进里。

路知风闭眼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青黑的眼周让一张脸上带着浓浓的疲倦,他的手掌牢牢攥着对讲机,渗出一手心的汗。

黄凯叼着根烟,靠在驾驶座椅背上,右手拇指和食指间夹着一打文件。

这是一份从外市传来的个人资料,两指这么一搓,薄薄的几张纸写尽了女孩的前二十四年。

“李清越?”黄凯将未点燃的烟取下,疑惑道,“哎,路队,你说这女人是共犯的可能性有多大?”

路知风睁眼,目光落在黄凯手里的文件上,正要说点什么,手上的对讲机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紊乱声,提早进监狱布控的祁雁传来声音:“路队,李清越已经跟李江在探监室见面了。”

路知风目光一凛,哑声回答道:“收到。”

“36号,有人探监。”

李江愕然抬头,稍一迟疑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丢下手中的抹布跟着走了出去。

李江跟在狱警身后,脚铐在行走间来回清脆碰撞,踏过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间探监室。

体型肥硕的狱警打开门,向他示意:“进去吧。”

李江迟疑地走进去,玻璃窗外的亮度让久不见阳光的眼球感受到刺痛。

玻璃窗外的女孩抬眼看他,她浓稠卷长的睫毛动了动,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小姐,请在这里签字。”狱警拿着张纸,平铺在女孩面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女孩瞧一眼,拿起笔在关系这一栏上填上“父女”,在探访人的位置签下名字:李清越。

狱警伸手收走文件的瞬间,李清越倏地一下掀起了眼皮。

刚刚这个男人在拿文件的时候,似有若无地故意摸过了她的手背。

狱警被她发觉后不但不羞愧,反而递来暧昧轻佻眼神。

李清越收回了目光,她的眼神重新聚焦在玻璃窗那头,李江身上。

李江抬头看向玻璃窗,他已经记不清,当年那个懵懵懂懂只会哭着找妈妈的小姑娘,是怎样长成眼前这个纤细瘦弱、冷言冷面的大姑娘了。

“路队,探视结束,李清越要离开了。”

路知风摁灭对讲机,犀利的眼神移向车窗外,等待着大门的开启。

李清越刚走到监狱大门口,刚才的狱警追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拦下李清越,横肉累赘的脸上露着猥琐笑意。

“美女,加个联系方式吧。”他将手机硬递在李清越面前。

李清越定定看了他几眼,突然展颜一笑,她看起来有些凄苦的五官舒展开来,中和了神情带来的冷漠感,变得柔和了一点。

“好啊。”她说。

狱警挤在横肉里的眼睛亮起来,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他便试探地问道:“你晚上方便吗?”

李清越一贯是不爱笑的,但今天,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笑了第二回。

烈日的风带着灼心的焦躁感,它撩起女孩松软的长发。

“方便。”她抓着包的手慢慢收紧。

路知风目送着李清越离开:“黄凯,跟上她。”

祁雁拷贝了探监室里的录像,先一步回了警局,路知风和黄凯跟着李清越,一路将车开到了江城有名的城中村里。

狭窄的街巷明显难以容纳车辆的驶入,两人将车停在路边,跟在李清越身后。

女孩似乎对此浑然不知,她转了个弯,往城中村的最深处走去。

高温将下水道发酵成酸臭的腥味,沿着弯弯绕绕的胡同路,飘进了最内角的一户四合院中。

一百多平的院落里聚集着十六户人家,大家挤在这个城市最阴暗的角落,艰难地呼吸着。

刚进院门,李清越就见她和她父亲的一些东西被丢了出来,东一块西一块散落了满地,房东大叔正挺着肚腩,气势汹汹地站在房门口。

“你回来了?正好,把你们的这些破东西都搬出去,这房子我要另租给别人了。”

李清越抬眼直视房东:“我记得房子还没到期。”

房东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他叉着腰,很快嚣张起来了:“你爸那天被警察那么大阵仗抓走,传出去我还怎么做生意?你赶紧给我走。”

“搬走可以,押金退我。”李清越毫不胆怯地对上房东,四合院里其他人都围着看热闹。

有位头发苍白的老奶奶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还在那里苦口婆心地劝到:“小姑娘,赶紧搬走吧,你们住这,对我们的名声也不好啊。”

李清越冷眼看去,李江似乎帮过这老人不少忙。

“对啊。”一个阿姨附和道,她张着豁了牙的嘴,指手画脚,“人家没问你要损失费就够厚道的了,你还问他要押金。”

“嗨,你说你这孩子。”

李清越也看她一眼,她记得之前上夜班时,这女人不少在背后议论她干不正经生意。

“是啊,你就搬走吧。”

越来越多赞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房东也理直气壮起来:“收拾好就滚蛋!”

李清越站在天井旁的石板旁,熟悉的铁盆里还泡着李江混满泥土的工装。

跟同龄二十来岁的女孩不同,她身形纤细甚至是有些病弱,个头偏小,细细的额前碎发遮过了眼睛。在大院里人的印象中,总是低着脑袋进进出出。

因此房东打定了她就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她就那样站着,大片的阳光从她身上滚落,脚下一片阴影,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眉眼。

“真可怜。”黄凯叹息着摇头,两人站在围观人群中,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路知风盯着女孩的背影,那张清俊帅气的脸上出现一丝隐秘的同情,但在黄凯问要不要上去帮忙时,他犹豫着摇摇头。

“不要打草惊蛇。”

李清越找来附近的一户收废品的老头将所有东西变卖,老头给出的价格简直就是贱买,但是李清越并没有计较,她将全部家当变卖的五百多块钱踹进兜里,拎着一件男士皮夹克离开了四合院。

两人跟了上去。

“什么?被赶走了?”秦邵杰仰躺在紫绒布包着的包厢沙发上,他用一根指头塞着耳朵抵御着房间内躁动的音乐,另一只耳朵靠近手机。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秦邵杰霍然起身,一脚踹翻了放着酒水的桌子,对一屋子陪侍的男男女女怒吼道:“滚,都他妈的给我滚。”

酒水混合着玻璃碎片碎落了满地,激情的音乐混着男女的尖叫声在整间包厢里回荡。

很快,常衡带着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真是怕极了这个阴晴不定,行事乖张的小少爷。

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包厢里,秦邵杰叼根烟大爷似地坐在那,他黝黑的眼瞳盯着人时有些骇人:“那女人呢?”

常衡缩着脖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知道,这人又要开始发癫了。

要不是秦老爷子吩咐,他才不要伺候这疯子。

他搓了一把脸,心中哀嚎道,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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