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79(1 / 2)

嘉惠帝并非对苏悠一无所知, 从陈戟被抓,他便派人去探查过苏悠。更知道太子对她还有留念,此番费尽心思地翻案夺权, 兴许就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苏悠。

如同四年前一样, 苏景修一死, 太子便疯魔了一般,夺权立派,甚至差点逼宫篡位。

今时今日与当初也并无不同。

“或许朕当初就不该赐你们婚事。”

不赐婚,兴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嘉惠帝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下他身为太子, 大朔的储君, 朕就更不该容忍你活着。”

嘉惠帝坐在朝殿里挣扎了一天, 看着这个还属于他的御座,却早已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先太子的死对他来说是沉痛的打击,若如今五皇子再保不住, 世人又该如何嘲笑他这个父君的无能。

他做出退让只为护着五皇子,可若将来这个君王之位只能是周沅, 那他从现在开始就该掌握好他的一切。

身为帝王若被儿女情干扰左右, 那这个人便不该存在。何况苏悠还敢参与朝堂政事,私自参与查案。

苏悠也缓缓直起了身:“若圣上这般说,民女也有一事不明,大朔律法至上, 恣意贪墨罔顾百姓性命的五皇子, 敢问圣上怎么又轻易就饶恕了呢?”

“父亲曾说为官有权就有责,用权便要受监督,做了违法害民之事便不能被饶恕, 可眼下皇室宗亲却在律法之上。圣上要治民女扰乱朝堂之罪,敢问圣上, 民女所做的哪一件事是触犯了大朔的律法,坏了大朔的纲纪?”

“到底是圣上觉得民女利用太子殿下扰乱了法纪,还是圣上根本不在乎众臣贤良的冤死,不想翻案呢?”

嘉惠帝自然不会承认,他以这个“忠孝贤明”帝君的名号,力保五皇子与陈阁老,却不知世人早已看透了这个偏心自私,被蒙蔽了双眼的君王。

嘉惠帝挪动了几步身子,佝偻着缓缓回头,眼睑下是一片阴冷:“你此番言语如此大胆,当真不怕朕立刻就赐你死罪!”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内侍急忙上前去搀扶。

8⒈四⑻一6九63苏悠跪地笔直,不惧,继续道:“民女从未利用过太子殿下,只是父亲蒙罪冤死,想替他求得一个清白。”

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她不求别人能信,但从嘉惠帝口中说出来,苏悠只觉得为大朔能有如此的君王感到默哀。

“圣上您注意龙体,奴才让太医来瞧瞧……”嘉惠帝今日独自在这朝殿上待了一整天,滴水未进,内侍在旁边劝着,一脸担忧。

嘉惠帝推开内侍,看向苏悠:“你敢与朕这般说话,朕倒想知道,你要如何说服朕不杀你。”

苏悠答得毫不犹豫:“传扬叶氏香方,兴邦济世。”

知道苏悠嘉惠帝笑她:“区区香方,就能兴邦济世?”

“圣上低估了这区区香方。大朔盛行焚香用香,所合制的香方都是千年文化所积淀下来的,品鉴香类、应和酬唱,雅室熏香,调服香药诸多用处,无论贵族百姓皆离不开它。试问这样合制好的香方推行出大朔,如何不是兴邦济世。”

“民女有数百年传下来的叶氏香方,叶氏香铺开张后有不少外番人慕名而来,并表示十分喜爱。大朔制香技艺,香具工艺,香品类型都十分成熟,放眼诸多外番,可有我大朔的香文化之盛?他们产香料却不懂香方,何不将香方推广出去?”

外番使臣来朝,确实有许多人钟爱大朔的香文化,也会以之回礼,但却从未想过要将香方推广出去。

“倘若能推广出去,必然也能带动大朔的经济,甚至可能盛于丝绸,民女对叶氏香方有极大的信心,定能给大朔带来贡献。”

嘉惠帝沉着脸:“这些话是你爹教你的?”

苏悠没有否认:“父亲的想法圣上也是认同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推行新政,如今既然已经查明父亲是被冤枉的,那么新政又为何不能重新推行呢?”

嘉惠帝没接话,只道:“你与其他女子确实不一样。”

他招手叫内侍跟上,烛火照在苏悠的头顶,嘉惠帝睨了她半晌。

到底是想起了苏景修,对苏悠也生了些愧疚不忍:“朕可以不杀你,但朕绝对不允许你再靠近太子,你的出现只会让他深陷困境,将来有可能误了朝政大事。”

苏悠反驳,“圣上何以见得女子便会误了家国大事?前朝有长公主监国摄政,亦有女子从军上阵杀敌,便足以说明女子也能助力朝堂社稷!圣上何至于认为女子什么都不做,也是错呢?”

“呵!”

嘉惠帝虽然年过五十,但到底是掌天下生杀大权,威仪不减,居高临下地望着,便叫人后脊生了寒意。

苏悠依旧不死心:“倘若民女能将叶氏香方传扬出去,新政推行成功,能给大朔带来经年利益,圣上是否能收回刚才的那句话?”

“凭你?”嘉惠帝笑了两声。

不得不说,他此刻倒有些欣赏苏悠的胆识。她的言谈举止并非一般女子能比,甚至胜过不少下层当事的官吏。

嘉惠帝不再看她,被搀扶着往外走:“若你真做得到,朕也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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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悠在那銮殿里只待了小半个时辰,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将她送至宫门口。

“圣上平反了苏大人的冤案,苏姑娘便应该回苏家,只要苏姑娘愿意,圣上会在朝中给您挑选一位值得托付的良人。”

嘉惠帝没有将圣旨给她,便是有意打压她,希望她回苏家得苏家管教,不要再接近太子,想不该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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