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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方艳青雪白的丽影赫然就亭亭站在门口,眸光冷然地注视着他,鲜于通的手一顿,胡青羊则是像乍然惊醒般用力推开他向门边跑去。

直到将全身都躲在了方艳青身后,手紧紧抓住她衣袖才算安心,就像那时一样在她无处可逃的绝望之时总是姐姐出现……

而转身面对着方艳青的鲜于通面上并无半点心虚慌张,微微错愕过后便是歉意困惑的神情,“方,方姑娘你误会了……”

他略焦急地解释道,“我只是见青羊妹妹似乎有些不舒服,一时情急想问问她情况,这才,这才……”

鲜于通神情语气实在真诚,方艳青定定看他一会儿还是收回了目光,她也只是刚好撞上那一幕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什么。

但看青羊害怕地面色发白的模样也不忍心现在问她什么,便将信将疑地先带着她离开回了卧房里才开始温声询问。

可要说什么,胡青羊其实也说不上来什么。

十五岁的少女即使有过一些不好的经历但对男女之事依然懵懂,鲜于通确实如他所言只是好心来帮她并未真的做了什么恶事。

胡青羊只是觉得他的靠近很让她不舒服。

但就连她自己都怀疑是否是她自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方艳青虽没问出什么确凿的疑点,但胡青羊这般模样显然不正常,她虽对男子有阴影但这件事刚发生时她们一路与杨逍结伴而行都未曾见过她这般惧怕。

与范遥虽生疏也算相安无事,怎么和鲜于通便如此……

之后还觉有些不适的胡青羊就留在了卧房休息,方艳青出去后鲜于通又一脸歉意和担忧地前来和她关心胡青羊的情况。

“都怪我太鲁莽,胡大哥待我如此好,将我当做亲兄弟,我一时对青羊妹妹关心过度便也失了距离。”

这话虽是解释,但方艳青听着总觉不对劲,昨夜青羊与她说胡大哥有意将她许配给鲜于通,可现在他这话好似是将她当亲妹子。

方艳青想着会不会是胡大哥没有向鲜于通明言。

毕竟只是撮合,事关女儿家清誉再多单方面让胡青羊相看一段时间也是常理,若实在不成也不至于两厢尴尬。

因此当下方艳青只冷淡地道了胡青羊无事,只是身体不适。

鲜于通顿时像松了口气般,又笑意吟吟道,“青羊妹妹腼腆害羞,好在有方姑娘你冷静沉稳,你们一个像娇怯雏菊,一个是高岭雪莲,性情如此不同却刚好做互补的姐妹。”

他这话可谓一碗水端平,两个都捧了一捧。

就像昨晚知道她不会厨艺时也是这般说青羊温柔贤惠,持家有道,而她是江湖侠女,意气江湖,两人各有各的长处。

当时方艳青听了只觉他这人性情圆滑,胡青牛听着这样讨喜的客套话也没觉不对,倒是杨逍和范遥眼神一个比一个不屑。

而现在回想起来,方艳青终于明白她一直莫名的即视感来自何处了。

这种风流多情的轻浮做派不正是和杨逍相似吗?

只是由杨逍做来因为那一份漫不经心只让人觉得意气潇洒,尤其是近两年他眉宇间越发沉静,而鲜于通相较起来……

就更沦为刻意做作,让人觉得油腻了。

而且不知是否是方艳青错觉,鲜于通明明说着两边吹捧的话看着她的眼神里却好似若有若无地温柔含情,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虽然约定好在蝴蝶谷见面,但今日杨逍和范遥却不在。

他们俩是明教恰好在附近有事要忙才会抽出空在此见面,而胡青牛去山间采药了,因为胡青羊曾因采药被拐如今都是他亲自去。

因此今日蝶屋里只有鲜于通和方艳青姐妹,在胡青羊回房后就只剩下方艳青和鲜于通两人单独相处了。

方艳青对草药只略知皮毛没有妄动,无事可做便喂养玉蜂,期间鲜于通一直试图与她搭话皆被冷淡以对仍不放弃。

他说起话来倒是很妙语连珠,眼神隐忍而殷切地望着她,任谁来都觉他定是对面前冷若冰霜的女子情根深种,痴心一片。

方艳青确认他眼神并非错觉后,态度自然更加冷漠。

鲜于通据说是中了一种奇毒,一只手也因从山崖滚落而骨折,胡青牛不在单手换药总是不便,在他拜托她帮忙时方艳青没拒绝。

方艳青有心保持距离,中规中矩地为他换了药。

两人靠地并不算近,但这却足以让她注意到一些此前忽视的细节,比如他的衣摆处绣工精致的格桑花。

傍晚的时候胡青牛回来了。

胡青羊这时也已醒了,有兄长和姐姐都在身边,她也勉强能镇定地和鲜于通同处一室了。

饭后方艳青私下故作不经意地向胡青牛问了鲜于通所中何毒,得到的答案是苗疆特有的奇毒金蚕蛊毒。

这种蛊毒中之即死,但不知为何鲜于通身上蛊毒量很少,起码让他撑到了遇上胡青牛被他见猎心喜花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救治。

至此,方艳青终于确定了某件事。

夜间休息时她问过胡青羊,鲜于通已不是第一次突然靠她那么近,便将一直随身携带的玉蜂送了几只给她。

玉蜂尾刺有剧毒,但胡青羊自幼辨别各种药材其中有不少毒物,倒不至于害怕。尤其这还是最喜欢的姐姐送的礼物。

认真听了方艳青教授该如何养殖和御蜂便高兴又新奇地收了起来。

而这玉蜂第二日就派上了用场。

方艳青到附近镇上买快吃完的米面,正好遇上办完事的杨逍和范遥便一起骑马回来,三人刚到蝶屋门口下马就听到里面传来声惨叫。

然后就见到抱头鼠窜,再不复之前风度的鲜于通跑出来。

而在他周围还围绕着好几只通体雪白的玉蜂,正见缝插针地往他脸上和脖子上叮刺,而鲜于通没跑多远就面色青紫地躺在了地上。

方艳青和杨逍范遥三人就在一旁漠不关心地冷眼旁观,直到这时她才取下腰间的玉笛吹响把玉蜂都召回停在了自己指尖。

今日胡青牛没出门,听见这大动静也跑出来了。

见到这一幕不由惊问,“这是怎么了?”

方艳青却并未解释,只目光冷冷看向地上还睁着眼意识清醒的鲜于通毫无歉意地凉凉道,“我这玉蜂专叮招蜂引蝶之人。”

说完她便向屋内走去,果然见到药房里正战战兢兢躲在角落的胡青羊,她走近去轻轻拥她入怀温声安慰道,

“没事了,玉蜂会代替我保护你的。”

说着她将指尖的玉蜂引回胡青羊袖子里的小蜂笼,这剧毒无比的玉蜂在她手上却异常的乖顺,胡青羊也并无一点惧怕。

有时男人比毒蜂尾上针还要来地可怕。

这些被方艳青豢养的玉蜂颇通灵性,她送给胡青羊身上的玉蜂被下过指令,只要距离过近令她情绪不稳便会攻击来人。

因此鲜于通不过是自讨苦吃。

玉蜂尾刺上的毒本是见血封喉,但方艳青念在他罪不至死上特意只挑了几只毒性不强的幼蜂,因此鲜于通到底被胡青牛救过来了。

杨逍和范遥看了这一出戏,眼里都是兴致勃勃地笑意。

但等杨逍私下向方艳青询问她对态度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得知鲜于通昨日所为尤其是知道他蓄意接近她时眼里笑意顿时消失了。

两人单独月下散步后,方艳青照例先回了房。

但她却没看到身后杨逍和范遥颇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晚间大概是白日被玉蜂保护了一次,胡青羊不似昨夜频频惊醒,看着床头的玉蜂靠在方艳青怀里颇为安心地沉沉入睡。

一夜好梦后,第二日醒来却发生了件大事。

早上用餐时鲜于通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胡青牛担心他前去看望,然后里面很快就传来他大惊失色地叫嚷声。

“鲜于兄弟!鲜于兄弟!这,这是怎么回事……”

鲜于通似乎是被他叫醒了。

于是房间里又传来他惊惶恐惧的声音,“啊啊啊!我的!我的!它断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蛇!是蛇!快拿下来啊……”

方艳青几人听着这古怪又没头没尾的动静谁也没动,她和胡青羊不明所以,但杨逍和范遥一个个都毫不掩饰嘴角的笑意。

见她疑惑看向他,杨逍还故作神秘地竖指在唇边。

单眨眼笑道,“别问,也别去看。”

方艳青没问了,但很快胡青牛就怒气冲冲从房间里走出来质问杨逍和范遥了,“杨左使!范右使!这是你们干的对吗?!”

“他到底何处得罪你们了,竟要用……”胡青牛说到这里,看着望着他的方艳青和胡青羊两个女子,似是顾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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