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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到最后他也没说认输,反倒像是无法接受他被自己打败一般傻愣愣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回神。

而打完这一架后,等方艳青几人再回屋时,胡青牛对鲜于通的态度竟也发生了很大改变。

原来竟是胡青羊方才鼓起勇气主动向他说了鲜于通的事,包括他对她做的暧昧非礼的举动和鲜于通身上的苗绣的问题。

后者是方艳青昨晚告知的,这些原本她看杨逍和范遥在场,顾忌胡青羊名声是等会儿打算私下再和胡青牛说的。

但没想到胡青羊为了兄长不误会方艳青,还是主动先说了。

胡青牛虽被鲜于通表相蒙蔽,但是他再如何也是选择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亲妹子,更何况先前鲜于通只道他得罪了苗寨中人,可从未提过苗女。

虽然胡青牛再去直接质问鲜于通又得了个情真意切的苗女看上他不从便下蛊的辩解,但到底在心底留下了疑虑。

而很快这疑虑就成现实了。

或许是被方艳青打败的事实刺激到了,范遥把火发在了鲜于通身上,又或许是因为先前的争执想证明什么。

不知何时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了出去。

等再回来时,原本就中了金蚕蛊毒还没痊愈,又新添了玉蜂毒和蛇毒的鲜于通几乎已成了个血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不等他们问,范遥又丢出一沓纸。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鲜于通才短短二十几年做的恶事,包括在门派里陷害比自己厉害的师兄弟,轻则毁其名声,重则伤人性命。

还有勾引师妹借机使自己得掌门亲眼收为嫡传,却致其怀孕后又始乱终弃以至于羞愧自尽,而这还不止她这一个女子如此。

还有种种令人发指的恶行,堪称道德败坏的渣滓。

巧合的是那曾给鲜于通下蛊的苗女也追了过来,毕竟这片地界上能解蛊毒的也只有大名鼎鼎的蝶谷医仙。

而果然不出方艳青此前猜测,据苗女所说当初鲜于通误入苗寨被她收留,便对她大献殷勤俘获她芳心,她本以为是情投意合。

然而等她将自己交给他,一夜过后待要与他成婚,他却变了脸色又欲始乱终弃,苗女对他余情未了因此只下了一点毒。

仍盼他知错悔改,回心转意。

谁知他却偷了她的一对金蚕蛊逃跑,巧合下被采药的胡青牛所救。

而令胡青牛后怕的是,眼见苗女前来,知道她对自己余情未了的鲜于通妄图通过她逃离蝴蝶谷神志不清下所说的话。

“兰儿!兰儿!救我!救我!我是爱你的啊!是他们逼我和胡青羊成亲不成所以我才不得不离开你啊!”

“我怎么可能娶一个魔教女子呢?我可是名门正派的少侠!未来的华山掌门!他们魔教妖人怎么配的上我!……”

种种言语彻底磨灭了胡青牛最后一点不忍,一想到他差点就将自己妹子推入火坑他就目眦欲裂又后怕不已。

而那苗女好在也未彻底昏了头脑,见此种种也断了念想,只想收回自己的一对金蚕蛊回寨中,好免受责罚。

只可惜蛊虫被鲜于通用来攻击范遥时被他毁了。

如此苗女只好带着鲜于通回去交差了,担心他再用口舌骗人的胡青牛还非常‘好心’地提供了哑药服务。

苗女带着半废的鲜于通离开,谷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待胡青牛向他们几人尤其是范遥道谢又道歉先前态度后,方艳青也看向范遥,清冷的玉面对着他难得有了缓和的点点笑意。

她郑重道,“范遥,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方艳青原先以为鲜于通只是欺骗女子感情的风流浪子,胡青羊是她义结金兰的姐妹,如今知他真面目暴露她自然也后怕又庆幸。

这次的确是她看错了人,她不会不低头承认。

方艳青本来做好了准备说不定又要被范遥讽刺一通,但不曾想闻言他只恹恹地看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转头,像是不想看到她。

考虑到他之前的落败,他这样骄傲的人难免自尊心受挫。

方艳青便没在意,只对此淡淡一笑。

倒是一旁的杨逍拉着她离开前意味不明地回眸看了范遥一眼,当两人对视时有些东西一切尽在不言中。

算起来他们不过在蝴蝶谷待了三天。

因为鲜于通倒像是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不过少了他之后他们几人倒真是自在许多,但这段时间也不过多了几日而已。

杨逍和范遥如今统管着光明顶还有许多事等他们处理,方艳青也挂心着两年内莫名失了音信的父亲。

于是第五日,几人又在蝴蝶谷分别。

离开前杨逍还又叮嘱了方艳青若有事带铁焰令去坐忘峰找他,为表明他无意霸占教主之位,回去后他就打算搬到那里了。

去岁,方艳青去昆仑见他时他们误入的一座隐秘峰谷。

景色颇为秀丽,她为它命名坐忘峰。

方艳青自是颔首应下,她还要在蝴蝶谷陪胡青羊几日。

便站在原地目送着杨逍和范遥策马远去,他调转马头时她还能见到他腰间一直未曾离身的白雪红梅的香囊在空中晃了一圈。

期间范遥倒是一言不发,比起之前他总出言讽刺挑衅方艳青时不时就刷下存在感,自从他被她打败倒成了不会说话的背景板。

再两日,方艳青也离开。

回去的路上照旧去了一趟古墓探望母亲,这两年来因父亲失踪,母亲也一直挂心不已,方艳青独自在外寻找时也常回去陪伴她。

在古墓又待了一月。

方艳青这才启程往峨眉去,想看看父亲有没有信寄来。

然而没想到她进了山门来一路缟素,弟子们也都着孝,见着她回来也不似从前热情欢迎反而眼神多有复杂回避。

方艳青多有不解,又预感不妙。

她拦住一个路过的女弟子问是谁出了事,被她拦住的正是静迦,她通红的眼里有埋怨有愤怒看着方艳青,大声告诉她,

“孤鸿子师叔死了!是杨逍杀了他!”

两个于她至亲至爱之人的名字以方艳青意想不到的方式联系到了一起,那一瞬间她根本就无法反应过来静迦话里的意思。

用力地握住她手臂,质问道,“谁?你说谁杀了谁?!”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造化弄人,非她所愿。

静迦又气又怒又悲痛地用沙哑的哭腔流着泪再次嚷嚷道,“孤鸿子!孤鸿子师叔!他死了!被杨逍杀了!还夺走了倚天剑!”

于是,方艳青神色霎时苍白。

明明归来时还满怀着欣喜欢愉的心情,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然而等方艳青再次匆匆下山离开峨眉时,头顶的整片天空仿佛也随着她糟糕无比的心情变地阴云密布,但也再无暇顾及了。

她策马疾驰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找到杨逍!

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知到底是期待还是不期待,方艳青没有走到昆仑那么遥远,甚至离开峨眉不久就见到了杨逍的身影。

看起来,他应该一直在等着她到来。

杨逍站在林间的空地上,马儿放在不远处,依旧是往日的一身书生长袍打扮的白衣,从少年长成青年的面容越发俊雅潇洒。

以往见之便情不自禁生喜的人,如今竟已物是人非。

“青妹……”

一见到方艳青的到来,杨逍便像往日那般唤她,以往总含着轻佻笑意的风流面庞如今因着心底的不知所措反而看起来神情严肃。

方艳青翻身下马静静看着他,没有应声。

杨逍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情绪激荡到了极点反而让人无比冷静,方艳青和杨逍站在林间隔着一段距离彼此对视着只觉心湖平静地诡异。

她听见自己冷冷发问,“是你杀了孤鸿子师兄?”

可以说自杨逍与她相识以来,哪怕是初见之时也从未见过方艳青对他有如此冷漠如寒冰的眼神,冷地几乎让他感觉到了刺痛。

他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当下也冷声道,“是,也不是。”

杨逍和范遥先行离开本是打算回昆仑的,路过蜀地时停留了两日就偶遇了外出的孤鸿子,他们俩互为情敌自然看不顺眼。

尤其是孤鸿子知道了杨逍是明教左使后,更是认定了他这魔教妖人不安好心蓄意勾引他涉世不深的师妹。

杨逍从不是逆来顺受的好脾气,能和范遥性情相投的他骨子里是同样的狂悖肆意,桀骜不驯。

他与方艳青在一起时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她,但面对其他人尤其是觊觎他爱人一心拆散他们的情敌可就没有什么好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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