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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萧峰就一言不发地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她不停下,他也不停,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像一座沉默而厚重的山牢牢地守卫在她的身后做最坚实的后盾。

“哈…”

阿紫终于累了,停了下来,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低头似是沉思,半晌后短促地冷笑了一下,满是讽刺的意味。

“大理段氏,镇南王,王爷,好了不得的身份……大哥,你瞧,这样看来我竟还是个尊贵的郡主了。”

“可谁又知我从记事起就被人卖来卖去呢。”

幼时的她不是没有期盼过自己的生身父母有朝一日会来找她,把她救出苦海,毕竟她身上有刻字,有银锁。

如此,她的父母定也是记挂着她的吧。

他们不需要是什么王爷这样的高贵身份,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农夫农妇,只要疼爱她,日日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

可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她被人打,被人骂,饿的饥肠辘辘恨不能茹毛饮血,被丢到毒虫蛇蝎的窝里日日受啃食之苦养成人蛊。

从始至终都没有等到所谓的父母。

于是渐渐从渴望、期盼到失望、怨恨最后变地冷漠、麻木,但偏偏现在在她已经不在乎了的时候又要冒出来?

阿紫曾亲眼看过段正淳这个所谓的父亲是如何与康敏调情,在几个女人之间游戏花丛,而阮星竹这个母亲只顾着争风吃醋。

这就是在两个女儿失踪,这一对父母在做的事。

他们明明根本不在乎她们这两个女儿,从来没有费心想过去找她们,却又能摆出那样一副慈爱的面孔。

更可笑的是……

她和阿朱会被买卖,受尽苦楚也都是因为段正淳和阮星竹两个人见不得人的、毫不负责任的婚外情!

“大哥,我宁可我的父母是已经死了。”

“他们是因为仇家才只能匆匆把我们姐妹送走,是因为身死或者其他不得已的原因才没去找我们。”

“什么王爷,什么郡主……”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欢欢喜喜地接受,和他们一家团圆吗?那我这十几年经历的所有痛苦和折磨算什么?”

“是他们不容于世的爱情的牺牲品吗?!真是可笑,太可笑了,真是一个荒谬又烂俗的笑话!”

阿紫的情绪鲜少有这么激动过了,她背对着萧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怒,萧峰知道她现在并不需要回应。

因此只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听着。

而对她的反应他亦是震惊的,他原以为她的无法接受是因为与段誉的兄妹关系,没想到更多的是因为父母……

可要说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直到阿紫发泄完,稍微平静了一点心绪,萧峰才终于上前,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将手放在她肩上轻拍了拍道,

“可要去喝酒?大哥陪你一醉方休。”

阿紫回头对上萧峰一如既往温厚的眼神,原本被怒火充斥的心头也情不自禁软和了下来。

明明大哥自己心情应当也不好……

她转怒为一笑,“好,很久没和大哥喝酒了,只是现在大哥的身份在中原待久了怕是不能喝个痛快。”

“不如去灵鹫宫吧,大哥还没看过我的新家呢。”

萧峰自然答应,两个人就要动身。

刚好天边最后一丝夜色褪去,晨曦从东方渐渐照耀而出,阿紫回头向乔氏故居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

若说完全不在意当然是不可能的……

即便她早已做好了不会与他在一起的决定,但也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爱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兄长。

或许真的是上天注定,他们之间是一段孽缘,她也该放下最后的一丝惦念了。

而阿紫不知道的是,此时乔氏故居里的段誉终于醒来,见到守在床前的钟灵却是慌忙问及她的去向。

听到她已走了一夜,才失魂落魄地安静下来,钟灵见此情状自然心疼,又有些好奇,最后到底没忍住问道,

“昨晚那个姑娘就是阿紫吧,王姑娘又是谁啊?”

段誉听她这样问以为是阿紫昨晚和她交代了什么,连忙追问,但没想到钟灵却是摇了摇头道,

“不是阿紫姑娘说的,是你自己说的,昨晚上你发热时说了一夜的梦话,喊王姑娘喊了二十八次。”

段誉闻言不以为意,他痴心于王姑娘,迷迷糊糊中神志不清,泄露了真心,在梦中思念她呼唤她这很正常。

但现在他满心满脑都被别的事占据,实在没什么精力再去情啊爱啊,他还想问关于阿紫的事,但这时钟灵却又道,

“可是啊……”

“你喊阿紫却足足喊了三百七十一次,王姑娘和阿紫,这两个姑娘里你倒当真是爱阿紫姑娘爱惨了。”

伴随着钟灵感叹又黯然的话语,坐在床上重伤未愈的段誉脸色骤然间更加苍白了几个度,几乎如纸般灰败。

我把虚竹蝴蝶了,因为原著里真的不太喜欢他,他和西夏公主之间的感情线不就是迷/奸吗?

大结局(完结)

回到灵鹫宫后,阿紫和萧峰二人果然好生畅饮了一番,一抒此次前往中原胸中积累的郁气。

更有灵鹫宫众女知晓宫主心情不好,特意排了歌舞在旁伴奏欣赏,只为博阿紫展颜一笑。

逍遥派本就讲究全才,如无崖子这一辈的弟子更是要求医卜星相,琴棋书画,奇门遁甲甚至是贸迁种植都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灵鹫宫的这些女弟子们虽没他们那么天赋出众,但琴棋书画也都是学了的。

从前童姥在时,有时也会这样让弟子们排了歌舞来欣赏,不过她性子强硬又专横独断,威严极深。

弟子们都是捡回来的孤女,虽然对童姥是再忠心不过,但面对她时也难免敬畏拘谨。

阿紫是受童姥遗命接任灵鹫宫宫主的,弟子们便一心一意侍奉她为主,阿紫虽有些喜怒无常,但对女子向来怜惜。

两方磨合了数月,关系亲近许多。

弟子们虽仍然恭敬但面对她也不再那么拘谨,此时虽是想哄阿紫开心,但在歌舞声里松弛的气氛中弟子们也算自得其乐。

人人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各展所长,想要比一比谁的才艺更能得宫主的喜欢,可谓是争奇斗艳,春色满园。

阿紫也很捧场,坐在上首一直含笑看着,反观萧峰虽是男子,面对这些如花美眷倒还没有阿紫这个女子看的专心。

在阿紫看的忘了添酒时还能慢条斯理地给她倒着酒,阿紫终于转过头见萧峰神色便不由玩笑道,

“大哥对我灵鹫宫的歌舞好像不甚满意,莫不是在辽国时看惯了契丹女子的舞姿?”

萧峰无奈摇头,因她促狭的话淡淡一笑,“三妹,你明知我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

更何况他心中已有所爱,旁的女子便再也入不了眼。

只是……萧峰观察着阿紫的神色,想起上次分别时她的婉拒,一时也不知如今是否是再次表明情意的好时机。

因此除了这一句,便再无其他暧昧言语。

可他即便不说,那时时刻刻只专心注视着阿紫一人,因她的一颦一笑而流露出温柔的目光也几乎坦然地宣告着他对她厚重的爱意。

阿紫作为当事人,又向来心思敏锐,自然不会毫无所觉,甚至她心中也无法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毫无波动。

只是……阿紫微微垂眸饮酒,刚经历了太多变故她实在心绪复杂,不知如何面对这份情,就让她再逃避一会儿吧。

因知道阿紫在西域长大,不仅平日里体察入微地为她安排西域风味的饮食和饰物打扮,这会儿连歌舞也是如此。

琴箫换作琵琶和胡琴,乐声陡然一变。

原先江南的怡然小调变成了热情妩媚的西域曲子,原本温柔婉约的古典舞姿也变得火热风情的胡旋舞。

还有大胆的女弟子笑吟吟上前来邀请阿紫共舞,阿紫受热闹的氛围感染也没拒绝,爽快地下场与殿中众女共舞。

都说胡女最能歌善舞,阿紫虽非地道的胡女,但自小在西域长大的她在舞艺一道称得上是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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