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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姜屿就算对他再视若无睹,冷眼相待,也不曾用过这种语气同他说话。

男人都是很爱面子的,即使他愿意为了姜屿放下身段,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她用这般轻蔑的态度对待自己。

宋无絮脸色唰的一下变了,面上连笑也挂不住了,紧紧攥着手里的脏衣服,忍了又忍。

“你不爱吃便算了,以后我不会再送。”

......

姜屿原本是想替自己解释一下的,但又转念一想,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能让宋无絮死心,不要再继续纠缠也是一件好事。

但这不代表她不会和谢知予计较。

等到宋无絮离开后,姜屿的身体也稍微能动了,虽然还是得靠谢知予的操控,但至少能发出声音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知予好似没听出她话里的质问,眼含笑意地回答:“当然是在帮你了。”

他摊开右手,掌心躺着一只黑乎乎、圆滚滚的小虫。

“不用担心,只是被它咬了一口而已,过一会儿就能恢复正常了。”

......原来只是蛊虫。

还好还好,她差点还要以为自己中了什么毒。

但是等一等,中蛊和中毒相比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而且他好端端的干嘛要给她用蛊?她也没有哪里惹到他了吧?

姜屿越想越郁闷,郁闷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委屈。

“你不能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能?”谢知予歪了歪头,露出一副真诚的神情,半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是在为你好。”

姜屿实打实地震惊住了,她瞪大眼睛,简直要被他理直气壮的回答给气笑了。

“为我好你对我用蛊?”

谢知予并不在意她的质疑,摇头叹息一声,语重心长。

“你以后会明白的。”

姜屿:......

她发誓,如果现在她能动的话,一定要对着他的脑门狠狠来一记正义铁拳。

但是她偏偏动不了,就算再气,最多也只能在心里骂骂他爽一下。

可恶,怎么感觉好像更生气了。

谢知予自然也不例外。

此刻,姜屿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装上傀儡线的牵丝木偶, 除了还能说话,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己。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我解开?”

没有谁会喜欢这种失去自由,受人操控的感觉。

更何况姜屿站也站累了。

“你这样真的很过分!”

少女杏眼里泛着水色, 气恼地瞪着眼前的人, 一眨不眨,眼中除了恼火,还夹带着一丝委屈。

谢知予本不在意她的控诉, 可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 竟让他有一瞬的心软。

这就很荒谬了。

他竟然还会有这种同情或怜悯之类的感情吗?

大概是错觉吧。

谢知予没将这个“错觉”放在心上,摇摇头, 轻声叹了口气。

“不是说了么?过一会就好了,时间到了,自然会解开。”

他的确说过这句话。

但姜屿要是真信了那就是她傻。

天知道这个“过一会”具体是过多久,况且蛊是谢知予下的, 他定然知晓能立即解开的办法。

蛊虫吸了一点姜屿的血, 被勾起的食欲得不到满足,躁动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咬破了谢知予的手心。

谢知予眉头也未皱一下,捏走蛊虫, 将破了皮、渗出血珠的右手伸到姜屿嘴边。

“咬一口。”

姜屿看看他的手心,又抬眼看看他, 足足看了好一会, 才确认这话是对她说的。

他居然让她咬他一口。

虽然她从前确实骂过谢知予变态,但那也仅仅只是嘴上吐槽一下而已, 没想到他居然跟她玩真的。

姜屿一时无语住了,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再气愤,逐渐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谢知予等了许久,见她仍然没有要张嘴的意思,甚至脸上写满了抗拒。

他微微挑了下眉,收回手,擦掉掌心冒出的血珠:“不愿便算了,是你自己放弃的。”

话说完,转身向前走去,推门回房。

蛊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姜屿被迫跟着他一起进了屋。

“你把话说清楚,我放弃什么了?”

姜屿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一本正经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弄得她一头雾水,就好像她真的放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同时,姜屿又觉得有些不对。

他不会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吧?

于是姜屿立刻警觉起来,也不再纠结自己到底放弃了什么,将话题又绕了回去。

“这个蛊还有多久失效?”

硬的不行,她只好来软的。

“我真的站不动了,腰酸腿也疼,你就不能提前解开它吗?”

姜屿拖长语调,故意夸大其词,试图通过卖惨的方式,唤起谢知予心中可能并不存在的良知。

谢知予看着她,头歪了歪。

“师姐很累了吗?”

见这招似乎有点效果,姜屿忙不迭点头,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真的很累,而且站久了膝盖也会很难受。”

谢知予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点了下头,对姜屿的话表示赞同。

“久站的确会累。”

然后又嘴角一弯笑起来,指着她旁边的凳子。

“师姐可以先坐下休息。”

话音落下,姜屿往右边跨出一步,坐在了凳子上。

但也仅此而已。

该说不说,从能让她坐下这一点来看,谢知予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但不多。

反正时间一过蛊就失效了,要等就等吧,至少不用站着等了......

姜屿彻底放弃了挣扎,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棒读机器。

“谢谢你,有你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师弟,真是我的福气。”

但是如果有的选,她一点也不想要这份“福气”。

谢知予自然听出了她话中深意,唇边笑意加深了些,没有回话。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滚灯,在姜屿对面坐下,手指贴着外侧的竹条轻轻摩挲,遇到有些不太平整的地方,又用小刀细心打磨。

姜屿在旁安静看着,这只滚灯还是她教他做的。

她知道谢知予此人冷心冷情,所以在许多事情上她都不怎么和他计较,这一路上也都在努力和他搞好关系。

本以为两人应该能算是好朋友了。

可是他这样对她,那她在他心里,不就和旁人没什么区别了吗?

思及此处,姜屿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了一阵失落感。

她再看那只滚灯,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突然开口道。

“你把它还给我。”

谢知予打磨竹条的动作停下,抬起头看她。

“这是我的。”

“但是是我教你做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讲道理的意思,但姜屿现在就是很想把滚灯要回来。

谢知予歪头看她一会,忽然站起身,往后退开一段距离,笑意盈盈。

“可以。”他晃了晃手里的滚灯,“你若能碰到,我便将它还给你。”

若放在往常,这个条件算不上多难。

可姜屿此刻完全动不了,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尝试着运转灵力冲破束缚。

“你说话算话!”

姜屿紧紧盯着那只滚灯,忽觉周身一轻,中的蛊竟在这时自动解开了。

可运转的灵力来不及往回收,被这股力量带动着,姜屿如同挽弓射出的箭矢,猛地站起身朝前一扑。

眼见就要摔倒,谢知予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却不想反被她扑倒,一齐倒在了身后柔软的床铺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屿就算再生气,可这会儿谢知予到底给她当了一回肉垫,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她撑起胳膊想要从他身上起来,不小心撞到了麻筋,手腕一软又倒下去。

虽然诸多影视桥段中男女主摔倒就能接吻的情节很离谱,但当它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姜屿却吐不出槽了。

纯白的床幔从两侧散落下来,笼下一片朦胧的阴影,光线变得昏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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