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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
谢知予十足耐心地回应她,伸手碰了碰她颊边落下的发丝,指尖不经意地蹭过蝴蝶翅膀。蝴蝶懂了他意思,呼朋引伴,绕着姜屿身侧飞,引来不少路人惊叹的目光。
蝴蝶在南诏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站在蝶群的正中心,显得她活脱脱像个大型的吉祥物。
姜屿脸颊发热,赶忙收起了泥哨,牵着谢知予快步离开,生怕让其他人误会了什么。
“快走快走……”
南诏虽是苗人建立的国度,境内也能见到不少汉人,但大多都只是来此处游山玩水,见识不同风土人情的。
说来惭愧,姜屿虽来了南诏有一段时间,但到底没怎么外出闲逛过,连路都还认不熟。
她牵着谢知予慢悠悠地往前走,忽然想到什么,偏过头,冲他笑得一脸灿烂,像朵春日里盛放的花儿。
“这里好漂亮,之前几天都没怎么出过门,以后我们多出来玩玩吧?”
谢知予只是看着她,抿着唇,没说话。
阳光璀璨,照在她的发顶上,少女的发丝泛出柔软的浅栗色光泽,看起来鲜活又明亮。
前几日待在家里时,她看起来远不似这般焕发着生机和活力。
蝴蝶不该被锁在笼子里,可是他拉着线,松开了,她还会飞回来吗。
谢知予低垂着眼,下意识又要去按受伤的手臂。
姜屿忽然凑近,戳了戳他的脸颊:“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
又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有点奇怪。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放弃。她叹了声气,指着路边的鲜花饼,转移了他的注意。
“小谢哥哥,我想吃那个。”
谢知予似是怔住了,眸光闪了闪:“……什么?”
姜屿眨巴着眼,忍住笑,说:“鲜花饼。”
“……”
谢知予默了一下,随后任劳任怨买来了鲜花饼,却迟迟没有交到她手上。
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再喊一遍。”
姜屿:“……”
搁这儿逗小孩呢。
算了,她一直很大度的,反正也没有其他人听见。
姜屿眨了下眼,回望着他,眼眸笑弯成两个弯弯的月牙儿。
“小谢哥哥。”
清脆带笑的声音直直传入耳中,谢知予心中刹那间怦然一动,还不待他有所反应,手里的鲜花饼便被她抢去。
内馅是玫瑰的,吃起来香甜酥软,花香浓郁。
姜屿不太饿,想吃不过是一时兴起,她只吃了几口,随手将剩下的又塞回了他手里。
谢知予接过剩下的大半个鲜花饼,非常自然地顺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味道果然是甜的。
“哎,等一下,门还没关。”
姜屿背抵在墙壁上,艰难地从他怀里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去关门。”
谢知予眼眸迷离,专注地埋在她颈侧,吐息间轻轻啄吻。他闻言身形未动,只用右手唤出锁链,操控着合上了大门。
在外面逛了许久,到家时也才刚过午时。头顶日头正盛,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姜屿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去屋里吧,别在外面。”
好在谢知予在这方面总是很听她的话。
“好。”
他抬起头,在她唇角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吻,随后拖起她的腰将她一把抱起。
骤然悬在半空中,除他以外,再无依靠。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姜屿只好将腿紧紧缠在他的腰上,几乎和他贴在一起,靠得实在太近了,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灼热的温度。
姜屿咽了口唾沫,脸颊通红,吐息艰难:“你……”
谢知予歪了歪头,略微抬了下眉。
那表情就好像在问她有什么问题。
姜屿和他对视半晌,最终将话又咽了回去。
……好像的确没有问题。
要是感觉不到那才是真的出大问题。
谢知予就这样抱着她往屋里走。
以这样亲密的姿势难免会有所“磕磕碰碰”,姜屿不自在地挪了下身体,谢知予却手臂用力,将她抱得更紧了,口中义正词严。
“师姐,不要乱动,你会掉下去的。”
姜屿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感受到他的温度越发灼热,若有似无地抵着她。
“……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知予顿住步子,没有为自己辩驳,只将拖着她腰身的手轻轻一松。怀里的人瞬间滑下去一大截,好在他及时收手将人又捞了回来。
被他这样拿捏,姜屿不禁有些恼了:“谢知予!”
偏偏他神色淡然又无辜。
“师姐,我说了不抱紧你会掉下去的。”
姜屿愤愤,有气没处撒,垂首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可以再重一点。”谢知予很轻地笑了一声,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不怕痛,只要师姐开心就好。”
“……”
论变态,果然还是他更胜一筹。
姜屿虽然暂时败了,但她很快又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屋内门窗紧闭,落下的床帐很好地将日光过滤,帐中光线朦胧不清。
姜屿一个翻身,将谢知予压在身下,理直气壮:“上回是你,所以这回得换我来,一人一次,很公平。”
谢知予任她压着,完全没有要抵抗的意思,只是扶着她的腰,推开关一样,将她往后推了一点。
“好。”
姜屿脸颊瞬间红透了,像炸了毛的猫。
之前不还是什么都不懂吗,所以他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慌乱之中,姜屿胡乱去抓他的手,一个没坐稳,身体前倾,右手恰好撑在了他的手臂上,掌心摁了下去。
谢知予手上划出来的伤一直没上药,早上才被他折腾过一次,这会儿不亚于是雪上加霜,没忍住皱了下眉。
“……对不起,你没事吧?”姜屿见他面色不对,急忙松开手,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没事的。”谢知予箍着她的腰不放,将她按在原位,“师姐可以继续。”
“先等一会,我检查一下。”姜屿却不肯再动了,小心托起他的手臂,“刚才我的手都痛了,你怎么会没事。”
谢知予在强行收回手和任她检查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姜屿解开他的袖子,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瞧了眼。只见他玉白的手臂上布满了深红的血痕,似乎是用刀划出来的,伤口还没有处理,边缘处有撕裂的痕迹,还在往外冒血。
她回想了一下,这几日谢知予都和她待在一起,他去了哪里她都知道,没和谁打过架。那些接了悬赏来杀他的人压根不是他的对手,他就算受伤,也不会伤成这样。
而从伤口的愈合程度来看,这应该是新伤。
姜屿很是疑惑,眉心蹙了蹙,担心弄疼他,只将指尖轻轻点在伤口边缘碰了碰。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谢知予抬眸看了她一眼,像是犹豫了一下,轻叹了声气。
“是昨晚我自己用刀划出来的。”
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轻飘飘的语气听上去就好像这件事根本不值得她去过多在意。
“已经不痛了,我待会结束就会去上药,不用担心。”
姜屿握住他的手没松开,她看着这些刀伤,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语气认真地问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拿刀划自己?”
为什么?
谢知予静静凝望着她,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言的悲伤。他紧扣住姜屿的手腕,让她手心贴在自己心口,心跳声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