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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轻了声音,语气轻柔,像是在诱哄她:“师姐,再喊一遍吧。”

姜屿慢慢缓过来,这回倒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无非是想听她喊他哥哥。

但想起他方才莫名其妙咬了自己一口,舌尖又刺又麻,她顿时有些气恼,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你想听什么,喊你爸爸好不好?”

谢知予愣了一下,似乎真的在思考可行性。

沉默了两三秒,他紧紧箍着她的腰,吻随后落在她的耳垂上,唇角微微勾起。

“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喊。”

“做梦吧你。”

姜屿推开他的脑袋,撑着手从他身上下来,一个侧翻躺到了床里侧。

“累了,歇会儿。”

第101章 定风波(一)

【叮——系统正在维护, 以下是自动推送:提示,检测到当前世界线魔渊状态极为不稳定,宿主仅剩下七日时间, 请尽快想办法完成任务。】

骤然听见系统的播报声,姜屿躺在床上,心不由紧缩了一下。

居然只剩下七天了……

面对迫在眉睫的任务, 姜屿内心其实有些抗拒, 甚至还有些恐慌。

姜屿很清楚自己的心,她如今非常喜欢谢知予,喜欢到甚至为他生出过不想再去管任务的念头。

她来自另一个高度文明的世界, 留在这里一年两年或许不成问题, 可她真的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一辈子吗?

虽然这么说会有点伤人,但她还有自己的家人和生活, 要是为了爱情一时冲动上头而选择留下,这才是真的不负责,不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谢知予。

她知道自己动摇得有多厉害, 可她必须要认清现实。

按谢无咎所说, 要封印魔渊只有让谢知予成为“容器”,但谁也不知道这样做对谢知予会不会有影响。

姜屿不由抿紧了唇角, 她想回家是不错,但她也不想让谢知予再遭受一遍幼时痛苦的经历。

“怎么突然不说话?”

谢知予注意到她的沉默, 扯下发带,翻身靠过来, 鼻尖抵着她, 呼出的气息湿热。

“师姐累了么?”

“别瞎说,我体力好得很。”颈侧有些痒, 姜屿缩了下脖子。

她边说着,往侧边翻了个身,和他面对着面,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勾起锁链。

“这个先收起来吧?”

“嗯。”谢知予应了一声,收起锁链后又低眉吻她的唇角,辗转深入,神情沉醉,仿佛他正在做的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

事实上,和姜屿的亲密接触的确是最能让他感受到快乐的事。他们交融在一起,密不可分,就像是长在彼此身上,是对方身体中的一部分。

这般想着,谢知予抬起手,不容拒绝地扣住她的后颈,吻得愈发深入,直到她嘴角溢出几缕失态的银丝,他才终于松开手。

他吻得太过用力,她的唇都有些肿了,上面全是属于他的气息。

“你进步也太大了……”姜屿急促地喘着气,忍不住小声感慨。

“师姐教得好。”谢知予笑了声,鼻尖贴着她的,轻蹭了蹭。

她可没有教过他什么,分明是他自己悟性好,懂得举一反三才对。

姜屿低头玩着他滑落下来的几缕发丝,心里还在想着任务,忽而一阵涩然,叹了声气,指尖绕着发丝,在他心口随意划拉了几笔。

“在写什么?”谢知予抓住她的手,低声问她。

姜屿眨了眨眼睛,蓦然将眼一弯,黑白分明的杏子眼里透着灿灿的笑意,神神秘秘地说:“不告诉你。”

谢知予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追问。

他手掌下移握住她的手腕,摊开她的掌心,微微勾着唇角,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下了四个字。

——我好爱你。

姜屿愣了愣,心像是被柔软的棉絮包裹住了,在温暖中融化成了水,柔软一片。

她看着眼前的谢知予,眼眶莫名有些发酸。

……真没出息,这有什么好哭的。

“小谢哥哥。”姜屿垂下眼睫,声音低低的,搂住他的脖子,扑进他怀里。

她忍住泪意,手指抵在他心口,将自己方才写的重新认真写了一遍。

写到最后一道笔画,手却突然被他扣住,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已然被他翻身压住。

谢知予轻轻拥着怀里软绵绵的一团,俯首贴着她的面颊,鼻尖轻蹭开她耳边的发丝。

“再来一次。”

“你说要娶宁秋过门,此话可是真心?”

客栈内,姜屿二人离开后,魔渊的话题也不了了之。

谢无咎看着水镜映出的画面,眼神在牵着手并肩而立的二人身上流转,最终看向池疏。

起初宁秋将池疏捡回来时,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池疏的身份,旁敲侧击多次,见这孩子稳重没有坏心,又是真心对宁秋好,便也准许了他留下。

如今倒是给了他一个好大的惊喜,身份竟然是逍遥宗的少宗主。

不过这六年里,池疏也算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为人处世出不了错。但宁秋毕竟是他师兄的遗孤,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长大,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为她挑选夫婿自然要是慎重再慎重。

池疏神色坦然,挺直腰背,一颗赤诚真心不惧打量。

“谢掌门,我倾慕宁秋已久,方才所言绝非玩笑,皆是出自真心。”

谢无咎默然不语,微微侧身,转而询问宁秋:“你心悦他吗?”

宁秋点点头,她脸很红,握着池疏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

“谢伯伯,池疏喜欢我多久,我也喜欢了他多久的。”

她一向不善于表达自己,人前总爱说些反话,少有这么直白的时候。

谢无咎已是明白她的心意了,嫁人说到底还是要嫁自己喜欢的人才好。

他又问池疏:“求亲一事,你父亲可知情?”

“知情的。”池疏顺畅地答话,“我离家前已向他说明情况,我阿娘是个不懂术法的江湖人,随性惯了,他们都没什么规矩,不会过多干涉我的婚事,一切以我的意愿为准。”

池疏身份特殊,谢无咎原本是担心宁秋没有灵力,嫁过去会遭人白眼,受欺负。可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解了心头顾虑。

既然两个孩子互相喜欢,他也没理由不同意这门婚事。

宁秋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谢无咎难免心生感慨和不舍。不过池疏为人稳重又有能力,将宁秋托付给他,也算了却自身一桩心事。

通讯时间即将结束,水镜投在半空中的画面晃出几条水波横纹,随后发出水泡破裂般“啵”的一声,画面便从边缘向内一点点消散了。

结束之后,姜屿还没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要给他处理伤口。

她跨过谢知予翻身下床,边对他说:“我去给你找伤药来,你先躺着别动。”

“好。”谢知予弯起眉眼,果真听她的话,躺着一动不动。

只是目光却还在随着她的身影而转动。

哪怕一语不发,仅仅看着她就会很安心。

姜屿找到药箱打开,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合适伤药和绷带,两手捧着返身回来。

“把手给我。”

谢知予坐起身,往侧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

他划出的刀口太深,姜屿上好药缠绷带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好似将他当成了一块豆腐,怕他一碰就碎。

“师姐,不用这么小心的。”

谢知予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将绷带绕了两圈后缠紧。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会很担心你的。”

姜屿收好多余的绷带,看着他包扎好的手臂,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和酸涩。

“如果觉得难受或者不开心,可以和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

这些话她曾经说过不止一遍,谢知予并不陌生。

他凝眸望着姜屿,冷淡漆黑的眼中倒映出她,多了一点柔情,忽而叹声问:“那你呢?”

姜屿没听明白:“什么?”

“你告诉我难受要说出来才行,但你又为什么要闷在心里呢?”谢知予抚上她的脸侧,指尖带了点凉意,摩挲着她的耳垂,“你不和我说,那我只能自己猜了。”

顿了顿,他轻轻笑了下,说:“是想要我去魔域吗?”

姜屿怔了少倾,回过神,即使什么也没说,面上惊讶的表情也已经出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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