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冰下难 “烧你啊……”(1 / 2)

  李延瞻艰难地从司马霆留下的余威中挣脱出来,不知不觉间背后已渗出了一层冷汗,他清醒了些许终有所顾忌,却仍怨气难平。

  今日司马厝胆敢当着他的面亲手射杀金线豹,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当真与其父亲如出一辙的令人生厌。

  可明明他才是君。

  李延瞻思索一阵,方沉吟着折中道:“先给朕起来。”

  “末将不敢,但请责罚。”司马厝未动分毫。

  如同死灰。

  却偏偏有股恼人风阴魂不散,非要将这土灰吹得复燃,搅得不得安生。

  “侯爷又何必如此,陛下自会赏罚分明。”云卿安弯眸浅笑,不痛不痒道,“侯爷千里迢迢而来,何不先落座?当回灯重开宴,把酒诉衷情,君臣共乐才是。”

  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边说着边踏过那方狼藉污秽地,还不惜纡尊降贵地上前俯身,装模作样地伸手过去要搀扶起司马厝。

  “再者,此番若是传出了什么风言风语,给人落下了陛下苛待将臣的话头,倒平白显得陛下不仁厚了。”云卿安一针见血道。

  这既是对在场之人的警告,亦是对元璟帝不轻不重的提醒。

  偏偏坏人是他,假惺惺当好人的也是他,现下只轻飘飘三言两语就想将此事翻篇揭过,虚伪至极。

  司马厝冷笑,低着头时又恰好能看到朝他走来的那双黑色鎏金边尖头皂靴。

  他恨透了这双靴子,更恨透了这个人。

  当那双冰凉不带有一丝温度的手落在他身上时,他抬头狠戾瞪着那人,同样不带一丝温度地咬牙挤出一个字。

  “滚。”

  流动的风都停滞了半瞬。

  “倒也是,咱家考虑欠周了。”云卿安似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自如地收回了手,低头抽出绢帛细细擦拭,恭谦道,“咱家这等宦奴的手不干不净,唯恐污了侯爷。”

  “云督休要胡说!”

  李延瞻不乐意了,愤懑道,“云督是在朕跟前伺候的。怎么,朕受得的你司马厝受不得,莫非你比朕还尊贵不成?”

  “末将并无此意。”司马厝死死盯着眼前垂下的一小截龙袍,双目刺刺的钝痛。

  李延瞻冷哼一声,干脆就随他跪着。

  “无妨。今日天色已晚,侯爷风尘仆仆想必也累了,当早些回去休息才是,功过还且容后再议,陛芐体恤定是不会多做怪罪。”

  云卿安目光落在司马厝的右后肩膀伤重处停顿了几秒,脸色稍变。

  伤成这样还一声不吭强撑着拉开玄铁重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皮糙肉厚不知痛楚。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