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催人行 不是温润,是寒凉。37(1 / 2)

  一张锦雕垂纱的床没来由地在他面前晃过。他知道云卿安别有用心,只但愿不是这样那样。

  怕是会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公子!不好了……”有侍女匆忙地跑来,神色慌张道,“公子老师……他出大事了。”

  老师,颜道为。

  苏禀辰和司马厝对视一眼,桌案下的手猛地攥紧。

  ——

  夜风曳屋发出阵阵咆哮的低语,噼里啪啦的火星子跳动之上,黑烟自火把袅袅升腾,暗了这方天地。

  黑压压的东厂番役单手握刀,将颜府上下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兵锋直指府内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吓得抖如筛糠的家丁。

  火光冲天,刃尖含霜,堵得人压抑。

  “颜阁老身居高位却作风不正,因谏言不受纳而对陛下心怀不满,既而意图撺掇朔北起军造反。有违忠君之道,其心可诛!东厂奉命办事,特将之捉拿以听候审讯。”

  徐聿话一说完,带领手下利落地公事公办。

  “佞畜魏阉,走狗云贼!你……你们含血喷人,颠倒黑白是非,祸乱朝纲!折了我一把老骨头不要紧,偏还害得我泱泱大乾如此这般……”

  颜道为身体两侧被粗暴地架着,在两位高大的番役中间越发显得瘦骨嶙峋,额上发已然全白,鬓角的青筋格外明显。····他痴痴望天良久,已是老泪纵横,却仍是靠着最后一点力气,怒视向云卿安对着他破口大骂。

  “这般的世风日下啊,黎民百姓平白遭罪。你们罪孽加身,该是要遭天谴的!”

  一顶软轿被数人稳稳地抬着,似是凌驾于这一切之上。

  云卿安只在起初时拿眼看了一小会儿,便颇感无趣地放了帘。

  他面无表情地只是听。

  风掀不起一丝波澜。

  裂冰玉戒在他手上显得越发的苍白,几近病态的支离,如同他这个人本身。

  霜雪浸染出的不是温润,是寒凉。他云卿安又不是例外。

  冰玉尚且破碎,更何况是人。不过是借着光泽掩盖,而他不需要罢了。

  久虔却远远做不到这般淡定,看着眼前这兵荒马乱的一幕,他青白的脸上没有了血色。

  他本是刺客,早见惯了惨烈血腥。该无动于衷的才是。

  但久虔不能。

  多年前发生的旧事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背负的债。他想偿还,却不得已欠下更多。

  “你家侯爷会明白你的一番苦心的。”岑衍在他身边好心地道,“你也是为了他好。”

  久虔心下一紧,到底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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