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暮霭沉 偏叫惊鸿落泥泞。41(1 / 2)

  此番一来,颜道为之罪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按理当诛。

  元璟帝勃然大怒,指着颜道为鼻子大骂道:“朕寿辰时献礼这般寒碜,亏得朕还当你是清正廉洁不予计较,敢情颜阁老是觉得朕德不配位,受不得贵礼,当不得大乾的君不成!”

  颜道为百口莫辩,这位勤恳半生的老人被押送入诏狱时已是泣不成声。

  歌颂武将的文章也被断章取义,他对皇帝忠言逆耳也被解读成对皇帝不满。

  一朝良臣成罪人,择日即当被斩首示众。

  朝野内外哗声一片。

  “呸!我看你跟朔北那不知死活的玩意儿一个德行!”魏玠将云卿安一把拽到自己身侧,也不管周围还有其他人就厉声斥道,“也不看看诏狱是什么地方?你敢在那动手,还先斩后奏!怎么,是还想再瞒过陛下和你义父我吗?”

  牢房地面比外边矮入五丈,阴冷又潮湿,零丁的细小窗孔吊着如丝如缕的人命。

  殿宇高阁,在这宫道不为人知的角落投下层层阴翳。

  岑衍不自觉地心下一紧。

  云卿安却神色不变,上前恭谦道:“卿安见过义父。外边风凉,何不进里处谈?”

  ——

  比之先前有些不同,魏玠明明可以进里处候着却偏偏停在外边,脸上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颇有种不把人等到誓不罢休的意味。

  云卿安的手简直就覆不住,也放不开。只想狠命抓着不松手,都是他的才好。

  洗不干净吗?

  云卿安慢慢将手放于唇边,吻一般地触了触,那日的记忆片段渐渐浮现。

  诏狱由北镇抚司署理,三法司无权过问,因而私刑可怖,疫疠之气充斥囹圄。

  魏玠干笑了声,问:“去哪了?”

  莫不是……

  他并非刀枪不入,只是习惯了去抵。

  锁在颜道为身上的锁链锈迹斑斑泛着血光,囚牢两侧的刑具发着黄,夹杂着的腐肉臭不可闻。

  云卿安却对此浑不在意,面容平静无异。

  他奄奄一息,度日如年。

  “并无此意。”云卿安温顺道,就任由魏玠拽着,既不挣扎抗拒也不急着辩解。

  云卿安低头道:“义父在上,不敢造次。”

  魏玠眸光沉了沉,不悦道:“嘁,一群年轻气盛的书呆子倒是有骨气,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还能掀翻了天去不成?”

  是司马厝给的,来自他本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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