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月下逢 歧道的晦暗共汇。139(2 / 2)

  察觉到床榻有人悄悄上来进了他被窝时,云卿安无动于衷,仍旧是浅阖着眼。凑近过来的先是清冽寒意,接着便是被揽上腰而起的归属感,以及那一点相靠的温热。

  然谧,拥眠,置边。

  “被伺候舒坦了?”云卿安忽然出声,喜怒不辨。

  席散后,千娇百媚的舞姬亦步亦趋地跟着司马厝回了房,被昭王明令指示过的,还能是做什么。

  司马厝眉梢挑了挑,撑起上半身俯过去,用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否认道:“没。”

  “是没够,故而找本督接手?”云卿安转过脸去瞧司马厝,伸过手去用指腹轻拂上他略微溼潤的里衣,力道不轻不重而语调却被刻意加重。

  司马厝不回答了。

  先前被谋算得多少有些狼狈,连换洗的衣物都被偷收了个干净,差点就和风月尤物坦诚相对。其所谓的解孺慕之思自是个借口,征战劳累缺个体己侍奉的可人也全不存在。

  他只想使些暴力手段来摆脱,便也就这般做了,虽说在那关头不好拒昭王的意。但,他有人了。

  云卿安似笑非笑,自是知其燥意所抑藏,从司马厝怀中挣开并将之轻轻推睡回原位。他坐起身后,伸手摸向床头案上的花瓶,一枝插在上面开得盛的野百合瓣间沾满了雨露。

  “卿安。”司马厝抬眸轻唤。

  不明所以。

  云卿安拿过那枝野百合放在鼻翼间碰了碰又放开了。下一刻,指尖却在水露碎瓣间搅动,他回眸时看向司马厝的目光似是心疼又或是别的,薄唇轻启道:“本督,又不曾亏待你。”

  云卿安靠枕着他,低声问:“来的时候可打点过外边,昭王开出的价位你看过了?”

  司马厝握着云卿安的手腕,深眸如墨,有些走神,过了会儿才道:“我待片刻就得走。”

  盯梢的可不会轻易退去,暂时理一批止止罢了,来去匆匆偷着会见。自是清楚。

  云卿安埋下脸来,极为乖顺地点了点头。

  “射覆之筹倒是有些意思,零散的残页信件和紫金朝服。卿安,输了你,更遭罪。”司马厝接着说,“似是而非又引人猜忌的物件最是不好处置,一旦同阵营靠上了边就连撇都撇不干净。”

  故作争锋相对之象,而成杀伐之局,胜棋者得物,天经地义,可这一来就是被彻底拖下水了。

  云卿安温声道:“有威逼就有利诱,所给之筹,东厂尚且还收得住,故而我赢得起。”

  司马厝不置可否。

  这显然是个冒险之举,但形势不由人。他们所带随下毫不例外地都被王府亲卫控制住了。

  “其已暗中成势,恢复已裁撤的护卫,蓄养亡命,杀逐幽禁地方官员和无罪百姓,强夺田产,劫商藏盗。这任何一件都是欺君罔上之过。可他偏偏敢做,还做得游刃有余。”云卿安缓缓道,“能瞒得严实而没有让一丝消息泄露到京都,绸缪恐久,府下幕僚倒也有些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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