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明高堂 两肩天地,可承风雪。(2 / 2)
“承良时吉辰,敬天地圣贤,求人事,一气化三清……”赵建章神色庄重,嘴里念念有词,却在上第三柱独香的时候,他的动作蓦地一顿。
是熄的。不知是沾了水意亦或是残秽,燃不起了,其上焦黑可见。
赵建章心下愈寒。
旁边却有另一根燃香被移近与之相碰,尖顶两相挨触碾磨间,共而复明,功成则收。
赵建章的呼吸紧了紧,不由得拿侧眼去多看了身旁那已是和他并立的云卿安一瞬,却见他行态雅正,眉目清朗,从上丝毫挑不出错处。
“方才国老既未共香而上,那这最后的一支,想必是另有寓意,留轴为重。”云卿安轻声开口道。
赵建章收回目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自顾自地先对着神位弯身行完礼。
“三香各异,分代芥、丁及茴。为表下定决心就必能够戒恶,有定力、有定数、有坚志。”过了片刻,赵建章还是解释说。
“高攀?”赵建章含了苦涩,直视着他压着怒气道:“哪门子的高攀?老夫还不至于这般不识好歹,无清局势。圣上偏袒你,走狗拥戴你,朝权栓于你手,云厂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要这世势为浊,民处为艰……”
妄当什么英雄?
“司马有没有幸我不知道,不过以他那莽撞的性子,能得云督的殊待相护也是稀罕,说来还是仗着情分。”赵建章的语气仍是带着讽刺,却是比之先前缓和了许多。所说也是事实,司马厝回京后的境况他也并非全不了解。
云卿安眸含温柔,垂首答道:“承蒙不弃,咱家高攀于侯爷,得遇即是有幸。”
“语有出入,咱家清高。”云卿安却是道,不顾赵建章会如何讥嘲相待,他伏地叩首,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姿态,“跪亡族民灵,跪至人无厄,亦跪他亲高堂。前后所及,皆可为之覆。”
难免偏颇,他先前本是不在意,而今时他若要看自己得到的线报对不对,就得通过云卿安嘴里说出来的话以图确认。
赵建章略带探究地眯了眯眼瞧他,不褒不贬评价道:“你倒是谨慎。”
仪表确可称,无怪得欢喜。然野欲之心可窥,不加遮掩,那落到了他手里的香迟早会被浸透。
云卿安弯了弯眉眼,道:“专替他上的,司马有幸。”
既受请而来,必有事商。
敬他所敬,苦他所苦。避嫌久不见,念想重。
“虽然咱家并不知道肖世子所说为何,但知他一贯是平和正直,有礼于人,可能对咱家行为偶有些看法,怎样说也无可厚非。”云卿安温声答。
“对云厂督所知甚少,除却道听途说,也不过肖瓒的片面之词,你可有话说?”赵建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