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在下赵子龙,银枪不倒56(1 / 2)
内城,倚梦楼。
李寒崖作为读书人,逛青楼不是一种放纵,而是一种风雅。
正如读书人抄诗叫借鉴,读书人与花魁睡觉叫“一起看明早的日出”。
他与真禅和尚一前一后走着,不多时便来到了倚梦楼门前。
守门的青皮一眼瞥见真禅和尚那锃亮的大光头,立刻上前阻拦。
李寒崖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随即摆出举人老爷的威严姿态,眉峰一扬,叱道:“这位大师修的是欢喜禅,你这狗眼瞎了不成?还不快滚。”
真禅和尚微微张嘴,似乎想要出言反驳,但最终又觉得无话可说,只好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那守门的青皮见状,知趣地退到一旁,为二人让出了一条通道。
李寒崖步过门槛,踏入大厅。他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几位熟悉的花魁身影。
转念一想,意识到花魁们的营业时间多在夜晚,而白日里通常是伶人们表演的时刻,俗称“勾栏听曲”。
想到这里,他诗兴大发,吟诵道:“大师,我且为你解释下,歌伶白日放歌,花魁夜舞金龙,才艺各异,昼夜分明。”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位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半推半就地将一名歌伶引入一楼的厢房。
李寒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那公子哥身上,只见他面色灰沉,眼神涣散,于是轻声问道:“你既通医术,觉得那人气色如何?”
真禅和尚静静看了几息,这才低声回答:“贫僧观之,他精血不足,步伐虚浮,已有不举之兆。”
“那你看我呢?”李寒崖又问。
和尚几乎是脱口而出:“蛟龙未出,潜渊待时。”
李寒崖瞥了和尚一眼,怀疑他真的修了欢喜禅,但他没有证据。
两人又走了几步,风韵犹存的老鸨笑吟吟迎上前,热情招呼两人看座。
李寒崖微不可察地肘了真禅一下,眼神闪烁,示意他直入正题。
“嬷嬷,妙玉姑娘是否在此?”真禅和尚问道,声音平静。
老鸨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声调娇柔:“自然是在的,公子,是您找她吧?”
说完,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李寒崖脸上。
李寒崖眉头微微一皱“妙玉,花魁?”
老鸨轻呼一声“哎呦”,嗲声嗲气解释道:“公子,妙玉姑娘是位清倌人,还在青莲书院读书呢,诗琴双绝,卖艺不卖身。”
说罢,老鸨便张开了她那肥大的手心,五根手指头赫然呈现,似乎在示意“五十两银子一次”。
这时,李寒崖才想起一件事。
找花魁自然是要花钱的。但找清倌人,也要花钱。因为人家卖的是才艺。
如今囊中羞涩,身上所剩无几,不足十两纹银。
读书人步入青楼,本是风雅之事,并不可耻。真正丢人的,是身无分文却踏足此地,若因此被冠上“白嫖哥”之名,那可就声名狼藉了。
虽高中状元亦不可洗,说不准还要被称一声“白嫖状元”。
李寒崖和真禅对视一眼,口观鼻,鼻观心,一时语塞。
真禅双手合十,眼帘低垂,开始闭目养神,仿佛入定。
老鸨则用热切的眼神望着二人,目光中带着探询之意。
就在李寒崖要不要考虑先把怀里的君子玉抵押于此时。
毕竟,挨楚祭酒一顿毒打只是内部矛盾,在京城社死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一位丫鬟从东侧的厢房中款步走出,她凑到老鸨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
老鸨听得连连点头,看向李寒崖的目光愈发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