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诗会展大才,境界突破71(1 / 2)
与李寒崖先前的想象不同,除了太子和平阳公主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皇子或皇女出席这次的诗会。
听闻太子与平阳公主乃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均为卫皇后所出,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非比寻常。
太子走进小亭,声音朗朗响起,带着一丝春风般的和煦,“今天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我的诗友……我们已有许久未曾相聚。”
他没有着急坐下,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俊朗的眸子在每位宾客脸上扫过,仿佛要记下每个人的容貌一般。
这是一种礼贤下士的表面功夫...以李寒崖广博的历史知识,他几乎在看到太子的瞬间,便确定了一件事:
太子式微。
道理很简单,倘若太子势大,根本轮不到他和赵安世这种人来参加诗会。
太子结交平民子弟,就跟自己前世抽卡一样,通过礼贤下士,看能否抽到逆天改命的ssr。
但太子能有什么潜在的危机呢?他与皇帝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这些一概不知。
本来他也不想卷入皇室纠纷和宫闱秘闻,无他,太容易暴毙。
今日,尽管艳阳高照,但微风不时拂面,带来丝丝凉意,可谓一个宜人的好日子。
这时,太子终于收回目光,与为首的几名宾客单独叙话见礼。
赵安世还没入仕途,理所应当站在最后一排。李寒崖低调地跟随在他身后,心安理得地扮演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透明。
处于这个位置,自是没有与太子叙话的机会,目光闪动间,将诸位宾客的模样收入眼底。
站在最中央的是卫太子。站在首排的是那位平阳公主,还有另外两男一女,不知是郡王还是重臣子弟。
第二排、第三排皆是赵安世那样的文人骚客。
“太子结交这么多文人是干什么呢...殊不知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啊...”李寒崖只匆匆扫了一眼,收回目光,默默吐槽。
在这个世界,有文化不等于有战斗力。诗人或许文气要多一些,但因为纵情声色,不加节制,浩然气未必充沛。
但反过来,涵育浩然气需要正身自律,往往也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诗人。
毕竟,诗人既要浪,还要漫,更需要经常从花魁身上汲取灵感,浩然气就不可能太强横。
人群里最亮眼的莫过于那位平阳公主。见她姿容非凡,梳着简约清爽的发髻,插着金光灿灿的步摇,身着月白色齐腰襦裙,整个人宛如瓷娃娃一般,就是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但这种疲惫感并不能掩去她根植在骨子里的贵气。
“莫非平阳公主经常失眠?”联想到她刚才没头没脑撞上自己的样子,李寒崖思绪发散。
待诸人分别坐定,侍从鱼贯而入,将玉盘中的香笺分发到诸位宾客手中。
太子看诸人面露疑惑之色,笑道:“众所周知,我是极其爱诗之人。近日,又有三首好诗传入宫中,特地吩咐人誊了,与大家分享。”
李寒崖也得了一叠香笺,细细一嗅,有淡淡的桃花香味蹿入鼻中,端是好闻。
握住手中香笺,定睛一看,神情忽地一凝。
“嗯?”
第一首是:《登科赠浮梦》,“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第二首是:《空山赠刘瑾》,“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第三首只有半阙:《倚梦赠妙玉》,“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李寒崖满脸黑线,尤其是第三首,怎么读怎么都觉得不正经。
毕竟,一开始就是当小黄诗作的。
这些诗,由于信息渠道不同,加之没有互联网,信息传播比较滞后,有人仅仅看过一首,有人看过两首,更有人一首都没过。
宾客们屏息看了一会儿,又交头接耳了一阵,脸上纷纷露出或震惊、或钦羡、或不屑的神色。
当然,不屑的不是诗本身,是题目。
当即既有宾客不愿意了,站起来振振有词:“可惜啊,三首皆是惊才绝艳之作,可一首赠了妓子,两首便宜了青莲书院那帮腐儒。”
毕竟,现在青莲书院没入仕,上面没人,又修的是法驭之道,所以人人喊打。
同时,名垂青史是每个读书人的终极梦想,而被人赠诗得以名垂青史又是躺赢中的躺赢。
就比如李白那首千古流传的《赠汪伦》。没有此诗,谁又知道汪伦是谁,桃花有多深呢。
此言一出,顷刻间人声鼎沸,人人脸红心跳,义正言辞,恨不得立马打上青莲书院,将那群大儒吊在树上拷打。
太子摆了摆手,喧嚣霎时止歇,他微微一笑,道:“这三首诗的作者均是一人。”
“听说第一首诗的作者是国子监学子李寒崖。”
“我听刘瑾老儿说,是他们青莲书院的预备学子写的啊。”
“这沈妙玉是个清倌人,还是青莲书院学生,听说这诗是一位李姓公子即兴所写,因此只有半阙。”
“青莲书院的学生为什么能当清倌人,如此伤风败俗?”有人立即问道。
马上就有人卖弄见识:“听说那沈妙玉天生便有卦才,曾给自己算过一卦,只有当清倌人才能遇到命定的良人。”
话没说完,又有人接道:“那沈妙玉算卦很准,一卦就要五十两,算大事更是要加倍...”
“喔~”众人纷纷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表示这事儿还挺浪漫的。
“看来这些人,都是倚梦楼vip用户啊。”李寒崖默默在一旁为他们画像,同时,也加深了对沈妙玉的了解。
“这是什么命格,要当清倌人才能遇到良人?”不自觉就想起了前世关注的福利姬们。
待议论声渐渐平息,太子才面带笑意,继续说道:“没错,这三首诗的作者都是李寒崖,国子监楚祭酒对他赞赏有加,青莲书院刘瑾大儒欲将他收入门下,清倌人沈妙玉更是放出风来,说非他不嫁。”
“喔~”众人再次发出叹服声,表示一定要找机会认识一下这位诗坛新星。
就在这时,太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伸出手指,指向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李寒崖,“今日,我特意请安世将他邀请至此。”
话音刚落,数十道目光如兔起鹘落,齐刷刷射向李寒崖的方向。
只一瞬间,自己便从小透明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颇有种上学时候在最后一排开小差,忽然被老师点名的感觉。
“嗯...”李寒崖换上职业假笑,在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飒然起身,环视一圈,先向太子见礼,再向诸人见礼。
太子的目光轻轻落在他身上,赞道:“此等诗才,确实非凡。”
在其他人看来,国子监本不算什么快车道,但被未来的储君赏识,那就是另一个赛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