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另一个序章3（2 / 2）

“也不知道历史会怎么看我……”特留尼西特摇了摇头，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趁着闲暇时光从酒柜中拿出了一瓶雪莉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打开了窗户，点上了香烟，在烟雾氤氲中一个人望着远方。

“也不知道历史怎么看我们。”立典拉德公爵小声说了句话，而后和罗严克拉姆侯爵一样陷入了沉思。

对于已经溘然长逝的先皇佛瑞德李希四世的臣子而言，立典拉德和罗严克拉姆组成的派阀干的事情都称得上是僭越了。不说为人臣子应当兴灭继絶使得高登巴姆王朝国祚绵延，至少不应当在先皇尸骨未寒之际就行伊霍之事。不过抛开道德不谈，不论是立典拉德还是罗严克拉姆都很清楚，少主暗弱主少国疑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倘若不加以争取必遭灾殃。

于是在经过国务尚书兼掌玺大臣立典拉德侯爵与帝国海军的实际掌权者帝国元帅罗严克拉姆伯爵的相互勾兑与私相授受，掌握了明面上的军政大权的组合就形成了。

立典拉德-罗严克拉姆派阀刚刚诞生，就秉持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精神给自己加官进爵，于是立典拉德就凭借着拥立之功变成了公爵；罗严克拉姆也破格升级为侯爵，并被授予帝国宇宙舰队司令长官的军衔，还享有开府特权，可谓是文武并重位极人臣了。大人物加官进爵的同时下属也根据功勋座次都纷纷得到了封赏，一时之间是喜笑颜开。

唯一稍微有些不雅观的便是在被拥立登基的新皇艾尔威·由谢夫二世似乎继承了不少高登巴姆王朝的遗传，已经年满五周岁的小皇帝还没断奶；即便是在举行即位典礼之时，立典拉德和罗严克拉姆率领文武百官重臣向着小皇帝宣誓效忠之时，小皇帝仍在奶妈的怀中追求着自己的食物。而齐聚一堂的贵族、官僚、文臣武将尽管对小皇帝的即位颇感不满，但也莫可奈何。

对于帝国内部的实权贵族和强力封臣而言，有人做得了初一那么就有人做得了十五；掌玺大臣联合实权外戚在皇帝新丧之际就抢先发难拥立少帝，行废立之事，那么帝国内战也就迫在眉睫了。

立典拉德公爵这段时间一直频繁和罗严克拉姆侯爵往来，莱因哈特则是每日照例宴饮作乐，吊足了胃口，立典拉德也事必躬亲给足了面子。按理说来应当是莱因哈特前往帝国尚书府邸拜谒才对，不过如今大战在即，有兵有粮的实权军阀才是这个派系得以维持的根本，立典拉德也很清楚这些。

晾了立典拉德多日之后，由前皇妃安妮罗杰出面邀请立典拉德参加一个下午茶会，安妮罗杰在说完几句场面话之后就离开了，只剩下了莱因哈特与立典拉德两人，可以谈些实在的问题了。

看着小茶几上琳琅满目让人感觉很有食欲的茶点陷入了思考，但是想到冷场了也不好便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说实话，罗严克拉姆阁下，这壶红茶有些过甜了，恐怕你放了至少五块方糖吧。”

“事实上，我放了六块。”

“一壶茶里面放三十克糖，这可不是什么健康的生活习惯。”

“是的，我知道，立典拉德阁下，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不健康，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常常一个人一边饮茶一边思考，思考是很耗费精力的一件事，适当的补充能量也是必要的，久而久之这些茶炊为了符合我的口味就变得这样了。”

“我是个老头子了，倘若老天赏脸，我估摸着还能再活十五年；倘若天不假年的话，我在明天闭眼也没有什么好伤感的，总而言之，我活到现在可以说是够本啦。不过即便如此，哪怕是我很不喜欢也不情愿，有的事还是得做的。

莱因哈特，或许你觉得我拥立少帝是僭越，但是倘若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你也不会有太多的选择。政治就是这样，充满了争斗也充满了妥协，争斗的结果可能是你死我活也可能是暂时的偃旗息鼓；妥协的结果有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有可能是不得已而不为。

可能你现在还不理解我说的话，但是终归有一天你会理解的，你还年轻，还没必要为了这些事情丧失掉对于未来的憧憬和追求。”

莱因哈特想到了那个被他们联合拥立的小皇帝：艾尔威·由谢夫，想到自己需要为了那个刚刚五岁还没断奶的可能还会尿床的小娃娃宣誓效忠就感到一阵烦躁。没有由来的莱因哈特又想到了将自己的姐姐安妮罗杰收入到后宫当中充作禁脔的先皇佛瑞德李希四世，更是不住气血翻涌了。

“三个月，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莱因哈特强忍住怒火，用尽量平静而缓慢的语气对立典拉德公爵说出了他的要求。

“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来休整部队，修复船只。目前我所掌握的兵力只有十万五千，与贵族联军所掌握的庞大兵力相比差距过于悬殊，如此的巨大差距即便是最为优秀的军事谋略家也会束手无策的。倘若经过三个月的休整，我就能够增加四到五成的兵力，达到十五万之多。这样即便是处于兵力的劣势，但是差距已经不算太大了，可以通过人谋的努力来进行扭转。”

莱因哈特紧接着这样解释，他稍微的夸张了自己能够掌握的军队数量，也稍微夸大了自己的整备效率，十五万对二十万，差距不算太大，赌注尚可；与拥立之功的回报相比，算是投入产出比很高了。莱因哈特终究是通过一番保证让立典拉德公爵同意了他的要求，他负责整军备战，立典拉德负责制造时间。

“骰子已经掷下，只能继续前进。”

“那么就由我们一起携手跨越卢比孔河。”

“干杯。”“干杯。”

两只骨瓷红茶杯碰在了一起。

至此，各方都已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