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块油豆腐(2 / 2)
十二月末尾的东京天气阴冷,朔风卷着嘈杂的人声离去,仿佛是对城市一次彻底的洗练,留下几分寂寥和灰暗。
顾礼枝单肩挎着米色饺子包,一手攥着诊所开的检查单和收据,一手捏住几张一千日元纸币,手心里还躺着保险证和一堆硬币。
急着赶电车,她一边快步向车站走去,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单子和钱一股脑地往包里塞。
一阵风吹来,她的检查单被干净利落地卷走,快乐地飞到了马路的另一边。
只能说,人不顺的时候,就没有事情是顺的。
礼枝压抑住内心的崩溃,穿过斑马线,一路追在那张小纸片后面跑了半个街区,终于才把它捉到手。
视线不由自主扫过检查单,上面的听力测试图显示一切正常,左右耳听力范围甚至比常人要好不少。
这已经是第三家给出同样结果的诊所了。
但耳朵里一刻不断的耳鸣在告诉她,绝对是出了什么问题。
自从期中开始,她就饱受耳鸣的折磨。起初她以为是压力太大的缘故,没放在心上,后来,失眠多梦、心慌气短都组团来拜访,她不得不在各家诊所东奔西走。
寻医问药过了一个月,症状依然不见好转。
将检查单装进包里,最近一班电车的时间也完美错过了。
真好,他妈的。
礼枝暗暗骂了一句,无精打采地走进了车站,找了个没人的长椅,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身小病一点没好,最近又是期末周了,一想到还有一堆ddl(注:deadline,截止日期)在前方热烈招手,她就想,要不然直接从铁轨边上跳下去算了。
这么一看,JR(注:Japan Railway,日本铁道)没钱装屏蔽门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她现在直接跑过去纵身一跃,说走就走,岂不比上吊割腕跳楼跳河利落得多。
不过,像礼枝这种连区区ddl都能把她搞抑郁的脆弱女大,自鲨的勇气是鼓不起来一点。
她只能望着空空荡荡的铁轨发呆,幻想一下自己变成人身事故荣登小红书首页,然后对着存在有论文的地球潇洒转身离去的高光时刻。
发呆了二十分钟后,电车呼啸着进了站。
现在是下午三点,车厢里有很多下了学回家的小学生。大冬天的他们还光着腿,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小声讨论着什么。
礼枝看着他们,愈发觉得快乐都是别人的,而大学生只有写不完的论文,做不完的发表。
像是吊死鬼一样,单手抓着吊环挂在车上晃荡了许久,礼枝行尸走肉般地下了车。
家附近是繁华街区,总算热闹了起来。满大街都挂着新年装饰,节日前的浮躁蔓延在空气里,仿佛连温度也升高了几分。
礼枝愁云惨淡地低头走路,在等红灯时照例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
路口旁边有一个年代感十足的石阶,上面竖着石头做的鸟居,破破烂烂的,早已爬满青苔,变得阴森可怖。
这个地方她时常路过,只当它是一个破败神社。
日本神社那么多,偶尔有几个废弃了,倒也正常。
但是今天,她忽然脑子一抽,冒出了激烈的冲动,想过去拜一下。
病急乱投医,医学解决不了的难题就应当适时交给玄学,这很合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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