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童真人专精开挂,啊不,算卦!(1 / 2)
禀一真人,这人谁啊,真这么牛逼?
在官方证件上瞎盖戳子不说,还能让堂堂一县二把手磕头如捣蒜?!
然而据童养锐所知,这个道号“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名叫陶仲文的家伙,还真就这么牛逼plus!
别的不说,单看他的职务就能略见一斑。
大明百官以少师、少傅、少保为首,合称“三孤”。
“三孤”虽无实权、但地位异常尊崇,非有大功于社稷者,或为皇帝所依仗者不能胜任,是所有官员的最高追求。例如,主导万历中兴的张居正受封少师,力挽社稷的于谦、荡平倭寇的戚继光受封少保,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然而,在这些猛人当中,同时受封少师、少博、少保,拿下“三孤”大满贯的,整个大明朝数百年间,却唯有这陶仲文一人!
什么叫牌面?这就叫牌面!
一个只会烧火炼丹的道士,能混到这个位置,他在当今皇帝嘉靖心中地位可见一斑。
因此,只要和他沾上丁点关系,哪怕只是一张戳着私人印章的空白度牒,也绝不是区区县丞所能得罪的!
这段峰回路转,让童养锐短短一瞬间就经历了地狱到天堂的剧变。
贼老天,你再这么玩我几次,我这颗小心脏可要彻底报废了。
“哼,大人也是奉公执法,何谈冒犯。”
勃发的肾上腺素骤然褪去,让他的身子险些瘫作软泥,
可童养锐还是尽量撑起架势,显出对身份意外揭开的不满,用略硬的口气喝退了县丞:
“不过,该看的也都看了。夜色已深,大人若无他事,就请自便吧!”
“小人该死,叨扰了真人清修!”县丞闻言更不敢抬起磕破的脑袋,想竭力挽回一点印象分,“此地荒凉,不如请尊驾移步县衙歇息?”
“汝莫非听不懂人言!”
“是,是,小人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然而,这番马屁被童养锐直接呵斥了回来。
开玩笑,除了这张来历不明的度牒,我从头到尾就是假的,哪敢跟你回去啊。万一被你们这些官场老油子多套几句漏了底裤,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别看这张度牒暂时救了我一命,可这玩意终究来历不明,随时可能从护身符变成催命符!
从现在起,我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谨慎,不能在有心人眼中露出破绽。
还有,为了不露出胆怯心虚,我们今晚只能留在这里。但明天一早就必须马上离开,否则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混蛋,还不松开?你还想牵到什么时候!”
他这么想着,直到被女子低声冷哼打断了思路,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准备强行突围时直接牵住了女子柔荑,之后慌乱中竟一直忘了松开!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还说了她是我内子?!
完了,全完了啊!
这样既能砍又有钱的女侠,我当时怎么脑子抽了,竟然敢瞎编排!
童养锐心中慌如老狗,急忙松开手,舔着脸挤出讪笑,打算好好瞎编,啊不,解释一番
却不料又双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叫住了:
“道长留步,在下与陶真人一别经年,今日竟能在他乡偶遇其门下高足,实在不胜欣喜,可否移步一叙?”
——不是吧,又来!
童养锐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发现声音果然来自另一处篝火,那仿佛富家员外的长者。
此时,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正捏着薄薄一页,微微含笑看向这边,示意自己过去。
“事若不谐,马上溜,看吾眼神行事!”
虽然对方一长一少、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可胆敢露宿野外,多半有所依仗。
童养锐掂量片刻,还是决定见机行事,
便低声嘱咐了女子一句,随后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悄悄打量了一番,
童养锐才发现男人可能比自己想象的年轻些,多半不超过四五十岁,
只是尖锐的棱角、深邃的眼神、眼角的皱纹让他在威严之外,格外透出几分苍老疲惫。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道长好诗才啊!”中年男子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那页递给童养锐。只见其上字迹清隽、墨痕犹湿,正是自己方才念诵的那首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