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 / 2)

  “大把大把地银子批下去,可税银就那么一点儿,户部也穷啊!大人物们斗法,咱们底下人也跟着受难,别说是戍边将士的抚恤银,今岁户部连尚书台上下的俸银都未必发的出来。”

  “你哭穷,他也哭穷,这事儿报上去,上头说钱银的事儿都归户部管,到了户部,我的人三催四请的讨不到半两银子,这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吗?往后匈奴再来讨伐,还有谁愿意上战场?!”

  对面顿时没了声。

  沈却愣一愣,看一眼前他半步的谢时观,见他面色如常,显然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是了,王爷怎么会为了他脱籍这点区区小事,就大动干戈地递帖子将户部尚书请到这里?想来请陈尚书帮他脱籍、邀云麾将军叙旧,都不过只是一个幌子。

  第十六章

  自那日之后,林榭便再没来过,一开始沈却还夜夜提心吊胆、辗转难眠,后来见他迟迟没出现,不由得便起了几分侥幸的心思。

  死士们隐迹埋名,揽的从来是苦差事,出去一趟便都是十死九生的险峻。

  万一哪天他死了在哪场意外之中……

  沈却还是平生第一次如此希望一个人短命。

  可惜事与愿违,这天夜里,那个他最不想看见的人还是出现了。

  林榭到的时候,沈却正坐在几盏矮烛旁做一件孩子穿的小夹袄,他素来节俭,平日里衣裳被子破了,他都补一补再用。

  可这缝缝补补到底同做一整件衣裳是不同的,做起来才知道,这事儿既费心力、又耗心神,沈却抽着空做了好几日,这一件夹袄才成了形。

  林榭也不出声,就倚在窗外,悄悄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灼烫,才站那儿没一会儿,屋内那人便望了出来,两人四目相接,只见沈却手上一抖,银针不慎扎破了手指。

  一点血珠渗了出来,沈却也顾不上擦,忙丢下那件快做好的夹袄,急急跑过去关上了窗。

  小窗才上,那边门拴便被人从外边用东西一顶,门栓“啪”一声落在地上,旋即便有一道身影闪进来,来人着一件墨绿色的圆领衫,身上袖中皆裹挟着一股寒意。

  昏暗烛火里,他望向沈却,眉目弯一弯,很轻浮地:“知道我随时要来,你还锁门做什么?”

  沈却背贴着那才关上的窗子,低头忖一忖,而后才艰难地抬手比划:“你放过我,除却与殿下不利的,还有那、那些事……其他我什么都依你。”

  林榭微微俯身,拿起方才被他丢在桌上的那件袄子瞧,是素织绸料,上头缝线针脚齐整、绣工精巧:“你还会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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