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2 / 2)

  谢时观说完便站起身,由着沈却占了他的位置,又立在他身侧,盯着那哑巴习字,看他笨拙地握着笔,唇齿微张,看上去有几分呆、几分笨。

  殿下近来告朝不去,递进来的奏本子也不看,像是从此两眼便不闻窗外事了。

  他难得清闲下来,可毕竟告的是病假,场面上还是要装的,画舫酒楼是不能去了,偏偏他近日又中了这哑巴的毒。

  昨夜召了俞空青过去,明明那人生的很合他胃口,可他却难以动情,心里总拿他同那小哑巴作比,觉得他处处没风情,漂亮却庸俗。

  那哑巴写到一半,忽而又抬起头、搁下笔,小心翼翼地问他:“殿下,‘落’字要怎么写?”

  他若识了字,最想的便是给沈落写一封回信。

  谢时观却有些不高兴了,只是他的不高兴从不写在脸上,只阴阳怪气说了句:“不知道。”

  沈却疑惑地看着他。

  “本王读书不多,不知道又怎么了?”

  第二十六章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 惹得沈却有些想笑,却又不敢笑, 硬生生压下去, 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来。

  就在此时,忽闻外头传来动静,紧接着那小婢子芜华便小跑进来通传:“殿下, 十一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要禀。”

  谢时观:“让他进来。”

  “喏。”

  小婢子俯身退出去, 沈却下意识便想起身, 却被王爷眼疾手快地按住肩膀:“好好习字,起来做什么?”

  方才这屋子里只他们两个,殿下疼他要他坐着, 沈却已觉得很难为情了, 眼下再有旁人要进来,他哪里还坐得住?

  可谢时观按着不让他起, 沈却不好违命, 便只好继续如坐针毡地戳在那里。

  十一才入殿,余光瞄见沈却竟坐在主子的位上, 不由得怔了怔, 但这点吃惊并没有在他脸上持续多久, 他也不敢多瞧,只把手里托盘中的东西呈上去给王爷看。

  “这东西是底下人晨起在大门口捡到的, ”十一平铺直叙道,“想是有人趁着夜半,丢在王府门前的, 今日雪化了, 才现出形来。”

  “可查过了?”谢时观问。

  “查过了, ”十一答,“死的是平康里那位青衣,闻说他正月日子里,穿着件大红水袖戏袍,吊死在了正门梁上,被小唱们发现时,人都冻成棍了。”

  听见这个形容,沈却猛地站起身,只上前几步,便看清了那托盘里放的东西——那是几根冻得发紫的断指。

  其中一只指头上还带着一只戒指,纯金的指环,上头镶着水绿的翡翠戒面,覆在上头的雪粒化了,便衬着这戒面愈发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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