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一(2 / 2)
这会儿席间左侧正立着个青衣小唱,水袖轻轻一翻,手里拿着从谢时观手上讨过来的折扇,咿咿呀呀地唱着曲,他唱的是地道的南派昆曲,软语滢滢,把人的耳朵都要唱酥了。
可惜殿下不大爱听戏,请他过来,也不过是听声儿响。
“时观,你今夜回不回?”席间忽然有人问道。
还不等殿下应,另一人便笑着打断了他:“你就多余问,殿下什么时候敢不归宿了,咱们金陵城若有张惧内榜,时观当中头甲!”
谢时观并不恼,由着他们开玩笑:“好啊,敢情本王的坏名声都是从你们这儿扬出去的,有一个算一个,明儿便将你们全绑了送去刑场上。”
“饶命啊殿下,”那公子哥儿也不怕,装模作样地求着饶,“杀头多疼啊,您要实在嫌我,不如给我灌点长龟兴阳汤,叫我死在那温柔帐里、美人足下……”
“那还不得爽死你了?”又有人笑,“这能叫罚么?这是赏吧?”
正说着,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止刹声,席间倏然静了会儿。
“哟,这是谁家的娘儿们来捉人了?”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抓起了一小把花生米就酒吃,“赶紧出去认认人,该躲的就躲好了,省得叫大家看着你被自家婆娘拽着衣襟拧着耳,怪现眼的。”
众人纷纷笑将了起来。
过了没多会儿,便跑进来一个龟奴,直奔着上首而去:“雁王殿下,外头那看架势是王府的马车,车上下来个郎君,抱着个一岁多的小娃娃,奴问他是找谁来的,他也不说话……”
谢时观一听便知道来的是谁了,一起身,从那小唱手里拿回了扇子,又心情挺好地朝着席间敬了杯:“先失陪了,改日再续。”
殿下才刚转身出去,这些公子哥儿们便齐齐挤向了小窗,只见那马车旁停着一个人,打一把厚重的黑绸伞,半身都被绸面挡着,只含含糊糊地能瞧见那玉立身影,很窄的一把腰。
“怎么是个男人?”有人嘀咕道,“这是侍从还是侍娈?”
他话音刚落,便见那执伞人上前几步,将谢时观接到了伞底下。
“这么大的雨,怎么还亲自来送伞?”殿下揽着他腰,低低地问,“随便遣个亲卫过来便是了。”
话是这样说的,可谢时观看起来分明就是一副很想他来的样子,把人拢进车厢里后,他又一回头,同上边那恨不得把半边身子都挤出窗来看的公子哥儿们打了一照面。
“看什么呢?”
上边那群没正形的立即应道:“看雨啊,好大的雨,你们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