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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漆黑幽深的水底,黎因双眼紧闭,张大嘴巴,嘴里和鼻子里冒出一连串的气泡。
他只觉得前后左右,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是水,每一滴水都像是有意识一般,从他身体的每一个空隙拼命地往里钻,要将他的身体和灵魂,从这个世界彻底地隔离出去。他的思维和意念,也像是湿透了水的棉花一般,变得沉重滞涩,不再轻盈,在重力的牵引下渐渐坠落、坠落,坠落进无止境的深渊……
忽然间,一根轻盈纤柔的水草落在了他的手臂上,轻轻抚弄、触摸,然后——那根“水草”猛一用力,哗啦一声,黎因只觉整个世界都重新清晰起来。呼吸回来了——他透过水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视线也回来了——他睁开了双眼,整个世界都回来了!
而在他眼前,他所目睹到的第一眼的整个世界,是杜斐雅清丽如出水芙蓉般的容颜,他所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是混淆着她身上幽凉清香的温热吐息……
第二百零一章 学习游泳
黎因蓦然一愣,只觉眼前的世界似真似幻,似乎他确实回来了,但回到的并不是原来那个沉重冰凉的世界,而是一个更加轻灵飘摇的世界,一个仙灵翩飞的美妙梦境。
“你怎么样?”杜斐雅双眉紧蹙,充满担忧地问。
“哇——”黎因胸口一涨,嘴巴一张,一道水柱迎面向杜斐雅喷来。
这一道水柱之后,他猛然觉得世界真实了几分。
随后又是哇哇几口,他蓄积在肺部的水每呛出一口,他就觉得这世界更加真实了一分。到最后,堵塞在他肺里的水一干二净,而他也终于觉得世界完全真实了。
“对、对不起……”他望着面对面被自己喷成落汤鸡的杜斐雅,底气十分不足地道歉。
“先不说这个。”杜斐雅伸出一只手抹了一把脸,另一只仍然搂着黎因,仅凭双腿的划动让两人依旧保持在水面上,她充满讶异和后怕地问,“你不会游泳吗?”
黎因两眼微微发直。
“游泳?”
“我们那个地方洗脸的水要用来淘米煮饭,洗脚的水要留下来浇花浇菜——用水来把自己的身体全部浸泡,而且还要留出足够多的空位让四肢动来动去,身体来来往往——这是何等奢靡腐烂的暴行!”
杜斐雅生气地敲了一下他的脑瓜:“那你不提前告诉我?”
黎因有些委屈:“你也没提前问过我啊,而且,谁能想到你玩起来这么用力啊——竟然还使用法术!”
杜斐雅瘪了瘪嘴,没有再说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