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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面、理念层面。

要成为蜘蛛女神的祭司，受训者首先会成为一名蜘蛛女神的信徒——而且是最严格、最虔诚的信徒。蜘蛛学院的教师，那些高阶女祭司们，会将蜘蛛女神那些黑暗、残忍、邪恶、扭曲的教义一点点烙印进年轻的女性黑暗精灵心里，无论是通过言辞的巧妙劝诱，还是酷刑的惨重折磨。最终，当她们成功从蜘蛛学院毕业之时，每一个年轻的女性黑暗精灵，都变成了承载着蜘蛛女神教义的完美模板。

一开始，当黎因在夜之锋刃大厅，听弥赛拉和卡西娅述说有这样一个年轻的贵族女性黑暗精灵，竟然为了学习奥术拒绝去蜘蛛学院修行，他还以为杜斐雅真的只是醉心奥术，以至于到了敢冒黑暗精灵社会大不韪的程度。

但是，渐渐接触下来，深入了解到对方的人格品性之后，他才意识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杜斐雅现在的性格，不知道是吕西安特意培养还是天然如此——抑或两者兼而有之，总之，绝对不是正常的黑暗精灵所应有的性格，更是与蜘蛛教院的宗旨和教诲背道而驰。

以她现在这样的品性进入蜘蛛教院，恐怕只会遭遇严重的摧折。

最终，即使她侥幸能够通过一个接一个的艰难考验，成功毕业。恐怕那个“合格”的杜斐雅，也已经不再是他眼前的杜斐雅了。

一想到这里，黎因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被完全扭曲成与自己的本性截然相悖的模样，从一个心地善良纯净的好人，历经无数挫折摧残，蜕变成一个邪恶歹毒的蜘蛛女神祭司——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这一瞬间激起的酷寒和恶心，甚至比他以往偶然念及自己也许一辈子不能再回到地上世界，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了此残生还要严重。

他绝不能容许，杜斐雅变成那副样子。

“我会坚持下来的。”杜斐雅显然也意识到黎因话语中的真实含义，小声说道。

“真的么？”黎因抬起头，一金一碧的异色双瞳严厉地望着她，近乎审讯。

杜斐雅迟疑了，她略一低头，口气略微放松，但仍不肯放弃：“……我会努力的。”

“我们承担不起失败的代价，”黎因叹了口气，坚决地说道，“你承担不起，我……也承担不起。”

杜斐雅眼神微动，看向黎因。星点般的光芒从她的眸子中乍然浮起，又隐没。

“可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她犹豫了一会儿，仍坚持说道。

随后她陷入了沉默。

“神灵不是那么好愚弄的，”幽寂之中，传来黎因清澈、沉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