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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的活火山。

“我相信，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凝视着神色变幻莫测，随时都可能被愤怒冲昏头脑，再次陷入暴走状态的费力克斯，黎因却只是下巴微挑，两眼下眄，以一种淡然了然的语调说道。

略低着脑袋，脸色阴晴不定的费力克斯蓦然抬头，颇为惊愕地看向他。

没错，费力克斯对他的敌视、排斥，这是黎因早已了然无比的事实。

事实上，之前在波吉尼亚家族家族中，双方曾经有过几次接触——这是十分古怪的现象，按理来说，身为卡西娅的奴仆的他，和另一位尊贵的黑暗精灵王子，压根就没有接触的可能。在上下尊卑极为分明的黑暗精灵社会，双方就算偶然处于同一场合，对于王子、公主这样的贵族来说，像黎因这样并非直属于自己的奴隶，便和空气、陈设之类的死物没什么区别，根本没有与之触碰的必要。

但费力克斯却曾经和他发生过几次“碰撞”，毫无疑问，这几次碰撞，都是费力克斯蓄意而为——作为奴隶的黎因，没资格、也没那么愚蠢，去主动挑衅一位王子。每次偶然一同在场的场合，这位王子总是接近他，用十分傲慢的目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挑剔他的错误；或者驱使他去干一些毫无必要的重活；以极尽刻薄、刁钻的语气，肆无忌惮地嘲讽、污蔑他……等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只有在卡西娅公主实在看不下去，主动出言制止的时刻，他那饱含恶意的势头才会稍微稍缓。

如此几次下来，就算不用人提醒，黎因也自然能清楚明白，这位王子对自己不止抱有一般黑暗精灵对他的鄙薄，还有一种更深刻的敌意。

至于缘由么，通过心灵异能的帮助、向各方人士旁敲侧击的打探，没花多少功夫黎因也弄明白了。这位王子认为自己的妹妹不应该如此宠爱一个人类奴隶，玩物丧志。无论是出于对仆从的何种需求，波吉尼亚家族乃至整个奈芙薇尔都有无数更加优秀的男性黑暗精灵可以满足。她如此沉溺于一个异族奴隶男宠的行为，纯粹是自降身份，有失体统！

对于他的这些观点，黎因啼笑皆非。他也不知道，费力克斯的这种看法，是出于对自己妹妹的关照，还是某种由“男性竞争”意识所导致的危机心理……从他加入“无后者”组织的行为，以及他对骨肉相残无足轻重的态度来看，或许后者的要素更多一点？

“你一直认为，我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像我这样的存在，就应该卑贱地匍匐在地上，恳求你们的怜悯和善意。甚至，连这怜悯和善意都必须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范围，过多则是不可容忍的逾越——正是因为卡西娅公主对我释放了比对其他奴隶更多的善意，你也对我抱有比对一般奴隶更甚的敌意，如同刻骨铭心之仇。”

费力克斯面色苍白，脑袋微仰，瞳孔微缩。

“没必要这么惊讶。”黎因面色不变，嘴角微咧，“您那么明显的举动，任何一个正常的智慧生物都能察觉。还是说，聪慧的黑暗精灵，会没有足够的脑力，对一个正常智慧生物的心理意识做出一个合理的预估？”

“你到底想说什么？”费力克斯咬牙，抓握着鞭柄的手指用力，指节被攥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