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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他心中不禁疑窦丛生，于是自然而然地就紧接着问道：“那究竟是关于什么研究的笔记？”

“一个魔法实验。”杜斐雅嘴角微抿，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忽然光采熠熠，明亮生辉。

“一个旨在改变我们黑暗精灵体质的魔法实验。”

“我的父亲希望，经由这个实验，将男性黑暗精灵的身体，变得和女性一样强壮健康，将他们的头脑，也变得和女性一样发达敏锐！”

“那不是好事么？”黎因双目微瞠，愈发愕然，他下意识地就如此反问道。

然而，话才刚刚出口，他就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紧接着就神色一黯，重新修正道：

“不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对于整个奈芙薇尔，甚至对于整个黑暗精灵族群来说，都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灾难！”

“但它也确实是一件好事。”杜斐雅嘴角微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倒并不出乎黎因所料，在他看来，吕西安和杜斐雅这对与其他黑暗精灵格格不入的父女间，确实存在一种高度的相似性。而这些相似的地方，正是吸引着他，促使他和杜斐雅缔结如此坚定的友谊的原因。

至于他和杜斐雅先前所说的“灾难”，其实也并不矛盾，很好理解。

原因很简单。黑暗精灵的社会，一直一来都是奉行的极度的女尊男卑制。女性的权力和地位无比崇高，从个体、家族、城邦等各个层面支配着整个社会的运转。与之相较，男性的地位则无比卑微，在日常生活中饱受女性的歧视和压迫。正是在这种对男性极为严苛的社会氛围下，才诞生了“无后者”那种甚至试图通过自戕来昭示自己与女性誓不两立的极端扭曲而激进的男性组织。

而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一个无比简单的事实之上：那就是从生理层面上来说，女性黑暗精灵确实绝对优于男性。黑暗精灵本来就是一个信奉弱肉强食、强者生存的种族，在这种力量悬殊的对比之下，男性黑暗精灵自然而然就被排挤、压迫到了社会的底层部分。

而如果吕西安的实验能够成功，男性黑暗精灵能够在身体条件上变得和女性一般无二，那么绝对力量的变化，就势必会带来整个社会结构的崩溃和重新建立。而这个过程，绝对不会是平和、美好的，它一定会伴随着鲜血和战争。而且以黑暗精灵的嗜血天性，她们必然会加剧这个过程，那必然会是一次又一次血流成河的浩荡战争！

当然……在那一次又一次激烈的战争最后，在男性黑暗精灵和女性黑暗精灵的鲜血都流失殆尽之后，新的秩序应当会建立，而且那必然是一个比现在更加平等、美好的秩序，所以杜斐雅会说“它也确实是一件好事”。

不过，那对现在掌权的主母们来说，可就绝对不会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