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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这个“真相”，恐怕得等她们逃出地下世界，再无后顾之忧，并且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彻底巩固，完全坚定之后，黎因才会选择向她合盘托出。

彻底巩固……么，不知为何，杜斐雅忽然感觉自己的心里升起了一团小小的阴霾。不过，她很快把这丝古怪而不适宜的情绪排遣到一边，转而专注于更加紧要的任务。

她回过头来，再次看向不远处正在地面上不断蠕动、爬行的灰矮人。

她方才那一剑直接废掉了对方的一条大腿，因此尽管灰矮人在她们谈话的期间奋力挣扎、拼命爬行，结果却收效甚微，只爬出了不到十米的距离。

她快步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就赶上了仍旧在死命挣扎、往前爬行的灰矮人。

灰矮人听到背后突然传来追赶的脚步声，一边继续奋力往前爬行，一边下意识地回过头来，满怀惊恐地往后张望。看见杜斐雅迅速接近，他涨红的灰紫色面皮上顿时青筋暴跳，浓密的络腮胡子底下看不见的嘴巴里发出一连串既惊且怒的咒骂声，间或又夹杂着一两声充满哀切之意的求饶。

对于他这一连串丰富的肢体和神态变化，杜斐雅混不理会。她只是轻抬手指，开始念咒施法。片刻之后，一道湛青的魔法射线从她雪白莹润的指尖激射而出，正中俯身逃跑的灰矮人的脊梁。

正在不断哀嚎、嘶吼，一个劲儿往前爬行的灰矮人蠕动四肢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立刻回过头来，因充血而胀紫的宽阔脸庞朝向杜斐雅，瞬息之前脸庞上还充斥着的愤懑、恐惧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亲切、和蔼，甚至还有一丝仰慕的味道。就连那纯白无神的眼珠，恍惚间也透露出几分欣喜的感觉。仿佛此时此刻正站在他眼前的不是方才亟欲取他性命的凶残敌人，而是一名阔别已久的好友。

仅看他胀紫脸庞上此刻的表情，任谁都难以想象得出，就在不久之前，两人刀刃相交的场景。

只有大腿处严重的伤口，时不时牵扯到他的痛觉神经，让这个灰矮人战士宽阔的脸庞上掠过一丝难以忍耐的痛苦之色，方才能够令人回想起方才那一幕截然不同的景象。

“尊、尊敬的女士，”魅惑术改变了灰矮人对杜斐雅的态度，但并没有抹消他对之前经历的记忆。两种截然相反的经验、情绪的混合，让他的思维陷入了极大的混乱，但这只有一瞬——因为法术已经成功了。奥术的力量给他那残酷、血腥的记忆镀上了一层甜美的外衣。于是他饱含期望地看向杜斐雅，十分诚挚地问道：

“您、您不会伤害俺的，对吧？”

“方、方才的事只是一个意外。俺向您保证，那绝对只是一个意外。”他语不着调地匆忙为自己解释着。

“俺真是患了失心疯，才会贸然袭击像您这样一位尊贵、美丽又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