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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制度渗透在任何一个文明社会的方方面面,因此,任何一个在这方面缺乏教养的黑暗精灵一露面,就会瞬间暴露自己的缺陷,进而暴露她们家族的窘迫,她们主母的无能……而这是绝对不可容忍的表现。

而黑暗精灵礼仪的核心,就是尊重。极其严苛,等级分明的身份制度以及对这种制度的极端尊重。地位低的黑暗精灵要无条件服从比自己身份更高的黑暗精灵。未经允许,她们不能大声说话,不能抬头直视,行走的时候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步态,不能抢到比自己更加尊贵的黑暗精灵前面。饮食的时候,除非上位者已经开动,否则就算她们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快要死去,也只能看着面前的食物吞吞口水,而且就连吞口水的声音也不能太明显,不然也是对上位者耳朵的一种冒犯。当然,已经开始进餐也不算完,她们必须时刻注意自己举杯的高度。以及,万万不能将自己的餐刀对准被自己身份更尊贵的黑暗精灵,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是重中之重的大错——当然,对于最后这一点规矩,卡西娅表示理解,而且随着年龄越长,她的理解愈发深刻……

当然,每一个身份地位比较尊贵的黑暗精灵,在享受着来自比自己地位低下的黑暗精灵们的侍奉时,也必须有觉悟,要将这种“无微不至”、诚惶诚恐的尊重奉献给比她们更加尊贵的黑暗精灵……

卡西娅的童年,绝大部分就是在这样“尊重”与“被尊重”的教导中渡过。

她经常只是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错,比如在姐姐教导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嘴,给出了一点个人的见解;或者压根没有犯错,只是因为她的姐姐梅法拉心情不好,有什么别的事情让她雷霆大怒,急需发泄;又或者梅法拉甚至也并没有心情不好,就只是单纯想这么无聊取乐……总之,她就不得不被迫在神殿最黑暗的角落罚站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站至浑身僵硬麻木,在这过程中唯一的调味剂是蜘蛛和毒蛇从脚踝上爬过的恐惧。又或者,被命令连续打扫几个大厅,累得腰酸背痛,手掌和膝盖都磨破见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梅法拉很少鞭打她,抑或掌掴脚踹——进入学院之后,在和其他同龄的黑暗精灵女孩们交流时,她才发现,一些同学的姐姐们十分衷于这类能够直接给她们不服管教的妹妹造成肉体伤害的行为,而且抱持着这样的爱好的年长女性黑暗精灵不在少数,相当流行。

对比自己更加高贵,更有力量的个体的尊重——通常最直观。最主要地具现化为对这位与她朝夕相处的姐姐的尊重,并不是这种教育的全部。她也被教导,要极其严格地对待下人,就像她的姐姐对待她一样,不,准确地说,应该要比那更加严厉。因为归根结底,她的姐姐只是比她年长,比她强大,比她聪慧,但她们的地位是平等的,她们都是奈芙薇尔尊贵的波吉尼亚家族的公主。但那些下人,那些普通的黑暗精灵,以及更加低贱的奴隶,可不能同日而语。她被教导要极其严苛地对待她们,对待她们犯下的任何一个小错,都要给予极其严厉毫不留情的惩罚。对于那些异常驯顺,没有犯下任何错误的家伙,尤其是奴隶,也不要过于漠视。它们需要不时的敲打,激起笼罩在它们内心的恐惧,以便帮助它们将它们目前这种良好的状态维持下去——对于这种“策略”,年幼的卡西娅直白地称之为“找茬”。不过,一次围绕练武场三十圈的体罚很快让她修正了自己的观点,认同的梅法拉的看法,这是一种“管理的艺术”。

对那时的卡西娅来说,这样的惩罚不在少数。对于那些下人的“微不足道”的过错,比如摔碎一只盘子、扯坏了一块帘布,在扫除时遗漏了一个小角落,连续被主人叫唤三声而没有立刻做出回答……她总是由于一时心软和觉得没有必要小题大做,而难以做出“合适”的惩罚。而一旦她这么做了,那么,这个行为本身,她自己,也会作为一种犯错,作为教育失败的表现,而大吃苦头。有时候,梅法拉甚至会故意让那些侍奉她们的下人们犯下一些错误,来测试她,作为考核。这是幼年的卡西娅觉得最变态,最不可思议的部分。她由衷地同情那些仆人,因为无论她们怎么做都会犯错,都会受到惩罚,惩罚要么是来自梅法拉,要么是来自她。

而梅法拉却说,她的这个行为本身就是错误。同情,在和那些地位低下的人同情的一瞬间,你自己也就变成了弱者。同情,是黑暗精灵最不需要的情绪。就算要共鸣,也应该和比自己更加尊贵、强大的人物共鸣。瞻仰强者,才能让你自身获得动力,渴望进步;怜悯弱者,只会让你陷于悲哀、怯懦的心境中,和那些被你怜悯的家伙一样堕落!

从那以后,卡西娅就再也没有和自己的姐姐有过如此直白而情绪化的交流。那不止是因为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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