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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梅法拉的语气和神情深深刺伤了她，不只是那样。

第三百一十九章 课堂记忆

更因为她这番言语之中的逻辑和她的行为严丝合缝。卡西娅很清楚，自己向自己的姐姐表露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因为希望能够收获理解——任何一个精灵，或者说智慧生物，向他者袒露想法，概莫不是因为这种原因。但她姐姐的言语和神情让她愈发清楚，她永远也不可能从她的姐姐那里收获理解，一星半点的理解。因为她比她的姐姐要更加弱小、无力。因为同情，是黑暗精灵最不需要的情绪。同情弱者，更是一种堕落。

从那以后，她就闭紧了自己的嘴巴，并且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避免遭受无谓的惩罚。当然，对于那些由于姐姐的一时兴起招致的折磨，她也学会了默默承受而不反对，以免招致更加严厉的惩处

总之，她那漫长的童年就是这样渡过，在无止尽的被虐待和虐待别人中渡过。

不过，时至今日，卡西娅并没有特别怨恨梅法拉的意思——小时候倒是有过，真的有过，在她被罚着跪在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上，用抹布一遍一遍擦着神殿那些已经无比洁净光滑甚至可以当作镜子的地板的时候，她恨不得将她那张发出那个命令漂亮的脸蛋按在她身下的地板上像抹布一样摩擦。

但现在她知道，没有例外，没有任何一个例外，换成任何一个姐姐来教导自己，无论是阿纳克塔、柯露尔、梅菲娜，抑或是其他姊妹……多半都是同样的情形。而梅法拉这个精灵实际上还有一个优点。她是一个十分狂妄的精灵，并不屑于刁难自己，和一个孩童斤斤计较——虽然她嘴上说过不如将还在襁褓中的自己掐死，但那番话与其说是针对她，不如说是胆大妄为地挑衅主母。也就是说，那时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她以为是蓄意刁难、精心设计的一切，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居心，只是出于黑暗精灵的一贯标准流程。那些折磨，和她后来在蜘蛛教院了解到的其他同龄女性黑暗精灵所遭受的“教育”相比，简直大相径庭，黯然失色。

除此之外，这些教育本身，也有其客观性的需要。提及这一点，就不得不提到梅法拉在惩罚她的时候，偶尔嘴上会说是为她好。但卡西娅相信她绝对没有这种好心——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这种狡猾又变态的话。卡西娅相信，她之所以会说这种话，其实是源于一种变态的主宰欲望——在虐待别人的同时，还要求别人对之感恩戴德，身心愉悦，这不只是关乎身体的奴役，更是一种连对方的意志和思想也要一并主宰扭曲的欲望。偶尔回想起当年那一幕幕场景的时候，梅法拉说这话时那抑制不住微微翘起的兴奋嘴角。就让她更加相信自己的这番判断。

——但，客观事实确实是这样——在奈芙薇尔社会环境中，学会这些东西是有好处的。这些服从，这些支配……不能说要好处，简直是必须，如果你要在那样一个黑暗而残酷的世界中生存。既然如此，既然这些“技能”早晚都得学会。那么，与其让外人教你，不如让自己的姊妹来。在主母的监督下，姊妹尚还会有所克制，而如果由外人来进行，那么，学费往往是自己的生命。

思绪稍微飘得有一点远了。莫名的情绪在胸中涌动，或许是因为离别的缘故，或许……是因为死亡的缘故。卡西娅可以感知得到，罩着黑纱的死神女神正在向着自己款步走来。敌人的数量太多了，而且她们有两名蜘蛛女神的祭司，而自己又已经失去了女神的眷顾，力量大不如前。

卡西娅并不惧怕死亡。但，死亡，也是一种离别。今天无论结果如何，她终究要离去，离开那座城市。将那个生养自己的地方，那里的亲族、精灵，彻底抛在身后。和她身边那个单纯稚嫩，被她父亲给惯坏了的，发自内心地厌恶，一心想要逃离那城市的迪尼特雅家族小姑娘不同。她对那座城市，对生活在那里的精灵，有着更加复杂的情感。她离开那里并不是因为纯粹的赤瞳的月费群陆玖肆九三六1三5厌恶抑或恐惧。当然，在她的内心之中确实一直潜存着这两种情绪，对于那个地方，那些居民。但，不只是这些，她清楚她们何以为之的缘由，她知道那座城市为何会以现在这样的姿态屹立。在贫瘠、幽暗、冰冷的地下世界，有这样一座辉煌的城市屹立，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那里的居民，那座城市，虽然在她的心中投下了阴影，但她们的某些特质，也同样令她钦佩，令她着迷……

不过，多想无益。虽然无论如何都注定别离，虽然前来“送行”的阵容空前强大，但别离的形式未必一定就是死亡。她知道机会很渺茫，但她们的目的只是逃亡，而并非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杀光。因此，还是存在一线机会，而只要有一线机会，就应该将之牢牢抓住。在这一丝希望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