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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室之中。
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犹豫,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感怀,他们现在正处于奈芙薇尔第二大家族的核心腹地之中,肩负着一个前所未有的重要任务,必须争分夺秒地完成!
七名无后者先后步入实验室。
费利克斯回过头去,做出手语。七名无后者无声而动,分散开来,各自在实验室的不同区域巡视游曳。
置身其中,环视四周,整个实验室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这是一个矩形的房间,长不过十几米,宽不足十米。费利克斯这才发现这个实验室很小,比他想象中要小。作为一个“新世界”来说,更小。
凭心而论,迪尼特雅家族这么做有他们自己的理由,有他们自己的考量。从实验室的规模可以看出,迪尼特雅家族并没有大量运用这项技术——尽管这项技术已经臻至成熟。根据那个人类的转述,他从迪尼特雅家族的逃亡公主口中所聆听到的信息,首席法师吕西安着手开发这项技术,是在他结束外界的探险,归来奈芙薇尔城邦之初。而他开发这项技术的初衷,是为了弥补当时遭逢厄难的迪尼特雅家族剧烈下滑的人口,拯救家族于危亡之中。而在解决了家族生死存亡的危机之后,回过神来的他才意识到这项自己非同凡响的技术可能招致的另一个可怕后果。
于是他控制了技术的应用规模,避免迪尼特雅家族在繁衍后代上过于异常的表现引来其他家族的觊觎。除了它对男性黑暗精灵的命运无法忽视的威胁之外,这项技术本身蕴藏着难以估量的价值。
因为,在物质资源十分匮乏的幽暗地域。人力本身,才是最为珍贵的资源。没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就不足以争夺或是守护那些稀缺的资源。而一个家族强大与否,最重要的指标就是这个家族有多少年轻健康的成员,可以立即转化为生产力和战斗力。尤其是在倾轧内斗频发,每天都有流血、战争,有某个家族覆灭,某个家族兴起的黑暗精灵社会,后一种“力”至关重要。
超出种族生理条件限制的繁衍能力,几乎就约等于没有限制的力量——这项技术本身,足以令任何一个黑暗精灵家族疯狂,尚不用提及它对家族中核心的女性力量的解放。
所以,不只是吕西安个人的意志,所有有着清醒理智的迪尼特雅家族成员都同意,为免超常的表现引起危险的注意,泄露情报,这项技术的施展不宜太过火,至少暂时不能太过——除非她们已经做好与所有家族开战的准备。
当然,对于男性黑暗精灵来说,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最坏的情况就是,这项技术在失控的无限扩大的战争中流失,公之于众,从而被各大家族大肆运用,肆无忌惮,不必再遮遮掩掩,甚至互相攀比,你追我赶,唯恐落后。那种情况甚至比他们最初设想的情况还要极端,还要恶劣。男性黑暗精灵的消亡将不再只是由于女性的歧视,由于他们失去了自己在传统的黑暗精灵社会最重要的价值,那将会是一种无比残酷的自然选择,环境压迫,迫使他们走向消亡。因为即使是胚胎培养,也是一项消耗资源的活动。而在已经白热化的竞争中,如果消耗同样的资源,还有什么理由去选择一项收获更少的产品?——直白地说,所有家族都将被迫只“生产”女性,比男性黑暗精灵更高大,更强壮的女性。那些愚蠢到还在培养男性的黑暗精灵家族——事实上根本不会有这样愚蠢的家族,都将不可避免地灭亡!
这无关乎某位主母主观意愿上的歧视或是排斥,这是一种崭新的自然规律,不可违逆的生存法则!
这就是费利克斯和他的组织最为担忧的情况,这就是男性黑暗精灵的末日!而从根本上杜绝这种情况,就是他们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踏入实验室,费利克斯沿着中间的通道前行到底。一排培养罐拦住了他的去路。他转动身体,继续沿着自己的左手方向行动,目光逐次扫过一个个竖直排放的玻璃器皿,一个个或初具雏形,或五官分明的“肉团”。
再没有比婴儿更能象征新生,更能代表一个新世界的了,他想。
现在,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初生的世界,就这样完全地展现在他面前,迎接着他的到来。而他所要做的——
就是将这个可能的世界彻底毁灭!
一番迅速的检视之后,费利克斯在实验室的西北角站定。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其他六名无后者也都已经先后选定了最合适的地点。他们回过头来,彼此目光交错,然后,在互相之间眼神的肯定示意中,纷纷将手探到腰侧的道具包,从包中掏出一个形貌近乎完全一致的浑圆球体。
圆球以秘银打造,形状堪堪一握。银光流溢的光滑表面上镂刻着神秘玄奥的奥术符文,形形色色的奥术回路错综复杂。每一道精工雕琢的沟壑之中均以色泽鲜明的红汞填